第38章 第三十八章(2 / 2)

“掌門師兄和凝水師姐性情平和。”小師叔低低地道,“沒有那麼可怖。”

江遠寒喪氣滿滿地勾了下唇,懶得跟他解釋:“你說是就是吧……”

他唇又被李承霜親了一下,觸感柔軟至極。李承霜慢慢地解他衣衫——這次不是在夢裡,是真在玄劍派他自己仙府裡、在冷月白雪飄靜夜之中。

他動作雖然有條理,卻非常溫吞緩慢。江遠寒忍受不了這種像淩遲等待和忍耐,他坐到小師叔腰上,作風頗為粗暴地撕扯掉了他衣服,露出一張“既然事已至此不如先享受了再說”反派魔頭表情。

李承霜沉默地看著他。

小狐狸牙尖嘴利,搶奪主動權時候總是咬傷他。他身上充滿了攻擊性和煞氣,充滿了不容人極端情緒,但又非常渴望那些柔和安撫,溫然撫摸。

江遠寒一副要糟蹋了對方架勢,低頭埋在他脖頸間,小尖牙往他喉結上咬了一個印兒,像蓋個戳兒一樣,正當在進一步時,忽地被小師叔環住了腰。

小師叔手明明是涼,可是環繞力度卻恰到好處,像是拿捏住了貓後頸、捏住了蛇七寸,讓挺直骨頭都軟化在他手裡。

江遠寒從不知道隻是摸了摸腰,就能把人按得這麼舒服。他眯了眯眼,被眼前花裡胡哨撫慰迷住了視線,凶性稍一和緩下來,整個人就好像陷入了李承霜溫暖懷抱裡,被他編織羅網捕捉了進去。

實在是太舒服了,怎麼會有小師叔這種抱起來如此舒服人,怎麼會有這麼好聞味道。

小狐狸腦殼發暈,又讓他這種隱晦溫柔迷得神魂顛倒。他麵具早就在剛才交鋒中不知道掉到哪裡去了,因心動過速、情緒激烈而化為淡紫眼眸微微發亮,像是被勾引得非常成功。

“彆再睡著了。”江遠寒這時候已經徹底沒有良心了,也開始完全不要個魔臉了,他就是想扭這個不甜瓜,“想親近我,那就一直這麼想下去。我……”

還沒等他說完。李承霜仙府外一片白茫茫雪地之中,陡然響起他人足音。

江遠寒霎時收聲,聽到踏在雪上步履輕盈至極,顯然修為深厚。

“承霜師弟。”是凝水聲音,“遙遙聞得弦斷,我有些擔心。”

此刻,室內由辟寒劍劍氣冰冷而凝結出滿室冰霜早已化水,滴滴答答地淌過桌麵、書架。

水滴也落在江遠寒手背上。

他這輩子就沒乾過這麼刺激事兒。那種鼓噪熱烈心跳又來了,果然比一切戰爭都有趣,都讓人興奮。

李承霜聲音很穩:“多謝師姐,並無大礙。”

他說這話時,目光還看著江遠寒。而江遠寒緊張得脊背發毛,可越是緊張,他就越興奮,低頭主動送上唇瓣,像小獸似有一下沒一下地舔著小師叔唇瓣,喉嚨裡壓著喘息聲音,像當麵偷情。

李承霜眸色愈深,情緒也漸漸沉澱下來。

飄雪止住了。

淩波道人轉過了身,沒有再問什麼,目光卻遙遙地眺望遠方月。

在月色輝映之下,巨大鯨躍出海麵,望歸島三麵都是海,此刻浪潮翻卷、波濤隱隱不停,海底妖獸發出聽不到吟唱,從最寧靜夜空裡,蘊藏著最狂暴氣息。

她擔心不是弦斷,而是……

凝水歎了口氣,無聲地閉上了眼。

江遠寒瞥他一眼,眸色微沉,磨了磨尖牙。

既然換了彆人,李承霜也待人和煦。那為什麼獨獨對自己不是那麼坦誠溫柔?還不如夢裡那個稱心合意。

江遠寒念頭轉了轉,低頭看了看自己身軀,心想他倒是待莫知很不錯,難道小師叔心中千回百轉不肯說出來,是因為自己接手了莫知身體,而他又有點什麼微妙情愫,所以才心懷芥蒂……

他思緒越跑越偏,越來越覺得這麼說可能也有點道理,正在此刻,他手畔範陶突然身子一僵,連忙跟他保持距離,好像要劃清界限似往另一側退了十幾步。

江遠寒看都沒看他,抬眸掃過去一眼,果然見到一片玉白道袍襟袖。他視線上移,對上小師叔墨色濃鬱、冷而無波眼眸。

瞧瞧,對彆人都春風化雨。都出生入死過了,這眼神還像是要宰了自己。

“你嚇到我了。”江遠寒道。

李承霜沒回答,而是看了範陶一眼:“回去吧。離莫知遠一些。”

小師叔話,範陶不敢不聽,但他還是疑竇叢生地看了看兩人之間含糊奇異氣氛,想開口,又憋回去了。

江遠寒沒攔著範陶離開,唇邊帶笑地看著他:“什麼叫離我遠點?”

“玄劍派弟子對你身份不清楚,會有誤會,我隨口囑托。”

江遠寒盯著他:“你怕我傷人。”

風聲稍稍安靜了一刹。

“嗯。”

“我說我不濫殺無辜。”江遠寒道,“你不信。”

李承霜喉結微微動了一下,他指腹摩挲過劍鞘上紋路:“你也說,你會說謊。”

江遠寒聽得有點悶,他不喜歡這話,但又覺得自己好像非常自作多情。他以為李承霜即便不把自己視為朋友,也該在近日相處下放下嚴密戒備——原來不是,對方確實善良正直、光風霽月,但他嘴上說著正邪不分種族,可實際上卻疏離孤絕,冷徹如冰。

而且這種忽冷忽熱好像還是自己專屬待遇,怎麼回事?

————

兩人關係並不如之前在渺雲山上好。

這是江遠寒單方麵感覺。正道修士心向來都是海底針,他真是不太懂小師叔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但好在李承霜留在望歸島上修複落鳳琴,江遠寒也要在用秘術修補自己藏在內境裡本體,他倆雖然不怎麼交流,但至少相安無事。

直到琴聲在仙府中響起刹那。

落鳳琴材質特彆,絲弦如冰,聲音綿長柔亮,在小師叔手中,既是無邊仙樂,也是退敵於無形殺伐之器。

江遠寒隻聽了一聲琴音,隨後便察覺到炸裂開再次崩斷之聲。他心口一緊,沉進內境意識頓時拔了出來,掌心貼在膝間。

……死活跟我有什麼關係。記仇狐狸摁了摁突突亂跳眉心,強迫自己閉上眼。

琴聲又斷,絲弦再裂。這麼多日修補付諸流水,而且李承霜道心恐怕也出了一些問題。

道心堅固,對於每一個修道之人都極為重要。小師叔他既有聖人之心,為什麼又會……江遠寒思緒一頓,猛地記起那天晚上彆樣不同李承霜,那個情與欲兼具之人溫柔纏綿,簡直能把人親得神魂顛倒。

他莫名地生出一點兒心虛。

……不會是因為魔紋封印他**,而自己又跟他差一點踏進成年人世界原因吧……

江遠寒雖然天生脾氣不好,隨心所欲、不計後果,但同為修士,他依舊意識到了此事嚴重性,所以還是口嫌體正直地站起了身。

他跟李承霜相距不過十幾步,越是靠近,江遠寒就越能感覺到通天徹地冰寒之氣。等到仙府之門被他反手震開,便驟然見到周遭所有東西都覆上了一層寒霜,辟寒劍懸於半空,而李承霜掌下落鳳琴上卻沾滿鮮血。

血流漫漫,淌過斷弦。

江遠寒正與他視線對上。

小師叔眸光素來內斂寧靜,卻從此刻煆燒上一層焰,燙得讓人萌生退縮念頭,但這目光卻在望見江遠寒時降下溫度,平靜柔和地看著他,似乎是怕嚇到他。

江遠寒愣了一下,皺眉道:“你……”

“我醒了。”李承霜道。

他轉過頭,烏黑眼眸凝視過來,瞳孔有一瞬間收縮,幾乎如蟒蛇般縮成一線,但轉瞬又恢複了。

“不過是暫時。”他低下頭,從容不迫地擦拭自己手上血,“但完全醒來也是早晚事。除非……”

“除非?”

李承霜沒有回答,而是用雪白絲絹纏住手上琴弦崩斷而刮出傷口,示意江遠寒坐過來。

四方寒意不褪,辟寒劍淩空出鞘半寸。像是隻有這樣,才能維持住他“清醒”。

江遠寒看了他一眼,坐到他對麵,將棋盤上黑白棋子撿起來兩顆,拋飛接住,隨手把玩:“不錯,小師叔這副模樣甚美。”

他看似輕鬆隨意,但嗜血短刃已然從血脈間凝結而出,有蠢蠢欲動地、動手念頭。

“你上次說話,”李承霜問,“還算不算數?”

江遠寒心說我這是又說什麼了?麵上卻還隻是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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