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彥東笑了聲,已經猜到:“被拒絕了?”
“嗯。”
“出息!”
任初舔舔牙齒,沉默半晌,還是跟三叔說實話:“她想做個財經記者,我進入金融圈子,以後還能暗中給她點人脈資源,她也能少受彆人欺負。”
“......”任彥東被煙嗆的直咳嗽,忍不住罵道:“任初,你能有點男人樣麼?!”
任初喝了酒,膽子也大了:“三叔,你不是很有男人樣,那我三嬸呢?”
任彥東被氣的笑了:“我現在就能給你找好幾個三嬸。”
任初:“那不是愛情。”
任彥東一噎,半晌後忍不住奚落他:“任初啊,我大哥大嫂怎麼把你養成了個傻白甜?”
任初不想跟一個感情流氓談論愛情的美好,岔開話題:“三叔,說好了啊,我下個月就去上班。”
還不等任彥東回答,話筒裡有彆的聲音插進來:“哥,紀羨北今晚不過來了,說趕飛機累了,明晚過來。”
任彥東回:“嗯,那明晚一起玩吧。”
那邊的對話結束。
任初好奇:“三叔,我聽我爸說,你跟紀羨北不是競爭對手嘛?”
任彥東:“嗯,怎麼了?”
“那你們還一起玩?”
任彥東:“以後跟你再細說,要去上班也行,彆在我跟前再提你那些情情愛愛的。”小孩子過家家的事情,聽著鬨心,還起一身雞皮疙瘩。
任初酒精上頭,話多了起來:“三叔,她真的很好,好到我想把世界上最好的東西都給她,她就不用那麼辛苦了,三叔,以後有機會,我讓她采訪你一次,你就知道,她跟一般女孩不一樣。”
任彥東無語的笑了,“你有完沒完了?掛了。”
“任初?”夏沐在不遠處喊他。
“這邊,夏沐。”任初收起手機。
夏沐走近,兩人今晚在散夥飯時都喝了不少酒,靠近了全是酒味,分不清是誰身上的。
任初看到她還是緊張,一開口就是道歉:“對不起啊,我不知道你有男朋友,今晚的事...真的對不起。”
雖然許曼替她解釋了,不過大家還是更喜歡另一個更刺激的版本:她跟有些貪慕虛榮的女孩子一樣,為了錢,跟有錢的老男人在一起了。
不管彆人怎麼說,他是不信的,她那麼優秀那麼努力,無需靠著任何男人就能活的很好。
他寬慰她:“夏沐,那些話你彆放心上,你也知道的,很多人都喜歡八卦,還喜歡往不好的地方揣測。”
說著,他就忍不住自責:“都怪我,我要不表白就沒這些事了。”
夏沐看著他:“要道歉的也是我,當時在宴會廳我不是故意要晾著你,有點懵,沒反應過來。”
“沒事的,夏沐,你彆放心上,換誰都會那樣,誰讓咱倆平時走的那麼近,就跟好哥們一樣。”
夏沐沒再接話。
四周一下陷入了靜默。
任初張張嘴也不知道要說點什麼合適,他嘴不笨,可到了夏沐跟前,就乾吧了。
夏沐盯著他看,看的他眼神都無處安放,任初索性彆過臉看向夜色下的小河。
“任初,你彆為了我不出國,我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庸俗貪婪,找男朋友首先看他是不是有錢有勢,其他的都不重要。”
也不知道是他自己喝了酒的緣故,還是六月的天熱的發悶,任初感覺整個人都快要窒息。
他說:“夏沐,你彆這麼貶低自己,你...”
夏沐打斷他:“你不了解我。”
一句話剛說完,手機屏幕又亮了。
她低頭瞄了眼。
任初也下意識看向她手機,大屏幕上來電人‘仙貝’兩字清晰入眼,看到那兩個字,他彆開眼,看昵稱應該是她室友或好朋友。
其實任初不知道,仙貝,羨北,紀羨北。
紀羨北太顯眼,夏沐隨手給他取了個綽號。
屏幕還在閃,今晚他第三遍打來,難得那麼有耐心,擱平時他頂多打兩遍。
夏沐猶豫了下,劃開接聽鍵。
紀羨北磁性卻又略顯疲憊的聲音傳來:“睡了?”
夏沐:“沒睡,還在外麵。”
紀羨北沒說話,她解釋句:“剛才吵,沒聽到你電話。”
“嗯。”紀羨北沒深究她是真沒聽到還是假沒聽到,問她:“要不要回來住?”
“你出差回來了?”
紀羨北頓了幾秒才沉聲說:“之前不是跟你說過?”
聲音裡有絲不滿。
夏沐眯了眯眼,這兩天光顧著忙工作入職的手續,早把他的話忘在腦後,她找了個借口:“今晚酒喝多了,有點糊塗。”
“那回來住,我給你醒酒。”他加重了醒酒二字。
“......”
“我二十分鐘後到。”
通話結束,任初已經猜到這個電話是誰打來的,什麼都沒必要再說了,隻跟夏沐講,他就在北京,老同學之間以後要經常聯係。
夏沐點點頭。
任初轉身時,心裡疼的要命,比表白遭拒更難受。
夏沐看著他的背影,又勸他:“任初,你那麼優秀,沒必要為了年輕時沒意義的愛情,把自己的前途都耽擱了,不值。”
她的話理智又沒人情味。
任初沒回頭也沒回應,衝她揮揮手。
夏沐在河邊站了幾分鐘,酷夏的風吹在臉上半點都吹不散酒氣,讓人更燥熱。
想起紀羨北馬上就要到,她抬步朝校門口走去。
太陽烤人,他找個樹蔭涼快。
小區不時有汽車進出,他心不在焉的看著來往的車輛。
剛才去醫院拿藥時見母親精神狀態不好,一問才知道,母親昨晚沒休息好,嬸嬸跟她哭訴了大半夜。
他叔叔不僅出軌,還跟情人生了孩子,私生女二十多歲,私生子六歲。
嬸嬸知道後傷心欲絕,跟叔叔鬨離婚,叔叔不同意,離婚要進行財產和公司股份的分割,叔叔舍不得。
這事拖了大半年,始終沒有個結果。
哪知道這幾天叔叔竟然要安排那個私生女到分公司上班,也不知道誰跟嬸嬸透了口風,嬸嬸氣的大吵大鬨,昨天去他家裡找他母親哭訴。
手機鈴聲響,看到來電人,紀羨北蹙眉,剛才在醫院時已經打過一次給他,當時他正跟媽媽說話,就沒接。
猶豫了片刻他才接:“喂,二叔。”
“羨北,忙不忙?”
“您說。”紀羨北把煙頭用力摁在垃圾桶上的煙灰缸裡揉撚,摁滅,扔進垃圾桶,坐上車。
“這事說來話長。”
“那您就簡短點。”
“......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
紀羨北直言不諱:“二叔,要是讓我替誰安排什麼工作的事,您就不用開口了,肯定會讓您失望。”
二叔一噎,他不是沒有彆的路子給女兒安排工作,但總不如在自家人的公司裡放心。
還有一個重要原因,他就怕以後妻子破罐子破摔,會到女兒公司鬨,讓女兒無顏麵人,可是去了紀羨北的公司上班就要安全一些。
妻子娘家的公司跟紀羨北的公司有業務往來,紀羨北一直都照顧他們的生意,妻子總要顧忌一些,不會到紀羨北公司吵鬨。
隻是沒想到紀羨北這麼快就知道了這事,大概妻子又去紀羨北那裡哭訴了,半晌後,他問紀羨北:“你什麼都知道了?”
“您覺得這種事能瞞得住?”
“羨北,這是我年輕時的糊塗賬,我虧欠那丫頭太多,我一分鐘父親的義務都沒儘到,我現在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