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幾十秒,袁奕琳已經調整好了心態,緩聲道:“你還真以為紀羨北對你是認真的?他們那樣的男人,玩夠了就會找個門當戶對的女人結婚。”
她仰頭時間久了,脖子有點酸,就往後幾步,靠在轉台的窗戶邊,雙手抱臂,靜靜的捕捉夏沐臉上的表情。
夏沐的表情始終都風輕雲淡,她瞧不出任何的氣急敗壞。
袁奕琳也沒閒工夫琢磨夏沐在想什麼,夏沐這樣的女人,紀羨北也不知道有多少個,她沒必要因為一個不重要的女人搭上自己的好心情。
樓上又傳來女生的說話聲,袁奕琳淡淡掃了眼夏沐,抬步下樓。
夏沐若有所思的看著袁奕琳的背影。
樓上的女生邊說笑邊打鬨,是其他學院的小學妹,對她的事大概不太清楚,路過她旁邊,並未有任何好奇的眼神。
回到宿舍,夏沐呆坐了一會兒。
從包裡拿出三瓶香水,定製版,她特意讓紀羨北找調香大師調出來的,是三個室友喜歡的味道。
同住這幾年,她跟她們三人一直相處的很淡,從來沒談過心,她每天都忙的閒不下來,連跟她們一起吃頓飯的機會都很少,她們對她倒是挺友好。
夏沐拿出便簽紙,每張都寫了幾句簡單的祝福語,和香水一並放在她們的桌子上,
四年大學時光就這樣結束了。
她拉上行李箱,提著一個旅遊包,鎖門離開。
有些人,一彆,可能就是一輩子。
夏沐一手提著大箱子,一手拎著包,走到三樓,手臂發酸,她放下來靠在樓梯扶手上休息。
手機響了,是紀羨北。
“什麼時候回去?”
“要一個小時左右。”
“我去醫院給你拿藥,正好順路到校門口等你。”
夏沐拒絕:“你不用過來,我自己回去。”
歐陽老師剛澄清,要是被同學看到她又坐彆人的車,不管是豪車還是普通的車,都會掀起風浪,她不想再節外生枝給歐陽老師添麻煩。
紀羨北擔心的是:“那麼大行李箱,你一個人拎的動?”
夏沐:“你就是過來接我,我還是要一個人從宿舍樓拎下來。”
紀羨北已經到了醫院門口,開門下車,夏沐聽到了話筒裡傳來的嘈雜聲,問:“你到醫院了?”
“嗯。”
“那你去找阿姨吧,我掛電話了。”
紀羨北沒著急掛電話,回到剛才的對話,他說:“你那個行李箱太重了,我找個年輕的小夥子去樓上幫你拎下來。”
夏沐笑:“就不怕我看上人家小夥把你一腳給踹了?”
紀羨北:“找個你看不上的。”
夏沐又笑,忽然低聲喊他:“紀羨北。”
“嗯?”
“你去求歐陽院長了是嗎?”她說:“我一直以為歐陽院長澄清是因為出於對學院和學校領導的考慮。”
“沒什麼求不求的,一句的事,你也彆多想,都過去了。”
靜默數秒,夏沐說:“旺旺謝謝仙貝。”
紀羨北:“......”
被氣笑了:“說多少遍了,讓你彆瞎喊!”
夏沐還繼續說:“等我有錢了,我就去訂製個大號的仙貝,天天抱著啃。”
“......”
紀羨北看到母親出來了,跟夏沐說:“我掛電話了。”
“好。”夏沐又匆匆說:“你不用來接我,再有一個行李箱我也能扛下去。”
“力氣這麼大?以後喝多了,你背我回家。”
“看你表現。”
紀媽媽走出大門,離他隻有幾十米,紀羨北對著手機低聲道:“寶貝,再見。”
夏沐:“......”
隻在床上才有的稱呼,他竟然大白天的這麼喊她。
通話結束,夏沐盯著那個‘仙貝’的備注看了數秒,最後還是把備注改成‘旺旺的仙貝’。
“三叔,你在哪啊?”任初聲音急促。
“在北京。”任彥東半開玩笑,他不經意看向窗外,夏沐笑的明媚,對著紀羨北。
他轉過臉。
“......三叔,我沒跟你開玩笑,我爸媽知道我要去你那裡上班,氣的掛了我電話,我爸媽要是去找你,你就說是你非讓我去上班的,我是被逼無奈,三叔,你最爺們了!我相信你不會讓我失望的!”
任彥東笑:“萬一要讓你失望了呢?”
任初:“...三叔,她家裡窮,在北京沒背景沒後台,想要在財經圈裡混下去,不容易,她又長得好看...”肯定會有男人對她不懷好意。
有些話任初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才合適。
他呼口氣:“我就是想幫幫她,不讓她受欺負,三叔,我真的不能去讀書,我要是再讀個三年五年,她受欺負我也幫不上,反正不管怎麼樣,你都得說服我爸媽,先不說了,等你好消息。”
任初不給任彥東反駁的機會直接掛了電話。
任彥東:“......”
還真是個情種。
等他再抬頭,汽車早已離開學校的那條路。
咕咚一聲,夏沐咽下嘴裡的水,打量的眼神把紀羨北從頭到腳看了一遍,她嘴角噙著一抹不可思議的笑:“你受什麼刺激了?”
走近,紀羨北不滿的睇她一眼。
夏沐問:“怎麼想起來穿運動裝?”她很少見他穿運動裝,平常都是西褲襯衫。
紀羨北:“襯衫洗了。”
夏沐:“......”
說的好像隻有一件襯衫一樣。
她也沒心思管他穿什麼,好奇;“你怎麼下車了?我過去就行。”
紀羨北牽過她的手:“我們走回去。”
夏沐沒動,盯著他看:“你今晚喝多了?”
紀羨北沒吱聲,把唇湊近她的鼻子。
夏沐沒聞到任何酒精的味道,他拽著她往前走。
路上的學生絡繹不絕,認出夏沐的人不自覺就會盯著紀羨北看,還一步三回頭。
“你昨晚來接我還怕影響不好,專程打了出租車過來,今天怎麼想起來跟我一起走回去?你不怕被認出來?”夏沐側眸。
紀羨北:“今天過後你也不用再去學校,彆人怎麼議論無所謂了。”
跟她對視:“你不是羨慕跟你同齡的女孩?以後不用再羨慕任何人。”
夏沐一時沒跟上他的腦回路,一頭霧水的看著他,紀羨北看著前方,顯然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半晌,夏沐終於想起,她昨晚喝了點酒,好像跟他說過她羨慕同齡女孩。
她們過的無憂無慮,不用十幾歲就為生活奔波,可以肆意享受校園戀愛,想牽手就牽手,想親吻就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