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都沒有學武術的地方,大人就更沒有了。
容家棟和陶麗華打聽了幾天都沒有找到,陶麗華有點小失落。其實本來吧,她也隻是因為家裡錢多了,心裡不踏實才想學點功夫,但是這一問起來就有點上心了,隻可惜,真沒有。
也許大城市有,但是他們這邊,少得很呢。
陶麗華有點失落,容家棟則是勸她:“既然沒有這個,我們問問有沒有其他的?”
陶麗華問:“什麼其他的?”
容家棟:“既然想學東西,你學什麼都不吃虧的,對吧?現在是實在沒有教武術的,但是我看外麵有教一些旁的,你找一樣喜歡的學一學?”
陶麗華蹙眉:“我再想一想吧。”
其他的,她能學什麼?
外麵現在教的廚藝那些,她都不想學的,她過去做了太多年了,夠夠兒的。
其實跟那種家庭婦女來比,陶麗華這才哪兒到哪兒的,但是因為心裡是厭惡的,所以即便是十幾年也足夠她厭惡起來不高興。她與容家棟說:“我不喜歡那些傳統的。”
她想了想,說:“不知道有沒有教財務的。”
容家棟驚訝的看著媳婦兒,陶麗華說:“如果能學這個,我想學。”
他們廠子的財務哦,不要太牛氣,特彆是會計,就連廠裡的領導都要供著呢,陶麗華就想學一學,也許以後能轉個崗呢。
容家棟上下打量他媳婦兒,說:“哎,我發現你這人挺有誌氣的啊。”
陶麗華嗔道:“你都這麼厲害了,我當然也要提升自己啊。”
容家棟笑了:“我哪兒厲害?”
陶麗華帶著幾分嬌意瞪他一眼,說:“你很煩人哎。”
容家棟可不相信這話呢,他笑著說:“我看不是吧?你分明很喜歡我。”
陶麗華笑了出來,挽住了容家棟的胳膊,說:“我才沒。”
口是心非,說的就是這種人了。
她分明好明顯的嘛。
兩人手挽手一同逛街,這兩個人,都翹班了呢。
哦,準確說,是請假,在周三的下午,夫妻兩個都請假了,為的自然是出來多打聽一下,不過轉了一大圈,夫妻兩個才認命的感慨,果然沈城沒什麼人教武術。
陶麗華做個俠女保護自家財產的夢想,破滅啦。
不過,雖然這個破滅了,但是彆的也未必哦。
也許,她可以學一學財務。
“小妹。”一聲女聲響起,陶麗華聽到這聲音,回頭看了過去,她原本的笑臉收了收,打招呼說:“大姐。”神態很冷淡。
陶麗華的大姐叫陶麗娟,陶麗娟抿抿嘴,說:“這不是上班時間嗎?你怎麼在街上瞎溜達?你婆家好不容易給你找了一個正式的工作,你為什麼不珍惜?如果被開除怎麼辦?還這樣挽著男人,真是不成體統。”
她看向了陶麗華身邊的容家棟,帶著幾分愧疚,說:“妹夫,都是我們老陶家沒有教好女兒。我這當姐姐的,給你賠罪了。”
這話真是說的人目瞪口呆,但凡有幾分腦子都不至於說出這樣的話。
容家棟蹙眉說:“陶大姐,你這話說的真有意思,我跟我媳婦兒請假出來有你什麼事兒啊?用的著你在這兒教育我媳婦兒?還假模假式的跟我說那些有的沒的,有意思嗎?咱們誰不知道誰的啊。我真是慶幸我媳婦兒沒有被你們老陶家好好教導,要真是教導成你們這個樣兒,我才是要哭了呢。”
陶麗華揚起了嘴角。
容家棟可不是好性兒的人,當著他的麵欺負他媳婦兒,是把他當電線杆子了嗎?
他從來不叫一句大姐,基本上都要加一個姓,這個女人,當不起“大姐”這個稱呼。
她可以是陶家那個寶貝兒子的大姐,但是絕對不是他媳婦兒的大姐。
他毫不客氣的反唇相譏,惹得陶麗娟臉色立刻變了,她原本就有些刻薄的臉色皺在一起,更是不好看了。其實她倒不是一個人,身邊還跟了個姑娘,看起來十八十九的樣子,不會更大。
那姑娘是陶麗娟的繼女,當初陶家貪圖彩禮,把陶麗娟嫁給了一個比她大十五歲的鰥夫,性格暴躁,那人帶著三個女兒,上一個老婆就是生孩子生沒了的。她嫁過去就是做繼母,當時還是小孩兒的陶麗華勸她大姐“逃跑”。
陶麗娟不僅沒跑,還把她出賣給了父母,結果陶麗華當時挨了她媽一頓揍,燒火棍子都打斷了,她小小的人兒瘸了大半月沒人給治,還是陶麗華堂伯父一家看不下去了,出了錢給小麗華看病,才好起來。陶麗娟心甘情願的嫁了,為了生兒子,已經生三個了,第三個總算是拚來了兒子,就是小品裡的超生遊擊隊。
因為家裡孩子太多,這家子從富裕人家變成了這個城市裡最困難的那種家庭。
從小到大,陶家人就說陶麗華這死丫頭生了反骨,不像陶家人。
陶麗娟被妹夫當著繼女的麵兒懟了,尷尬的滿臉通紅,但是她覺得這不怪妹夫,肯定是小妹背地裡挑撥過,她深吸一口氣,說:“妹夫,我家的事兒,你不懂。”
容家棟譏諷的笑:“正常人都不懂,就腦子有毛病的才懂。”
他這人記仇,記得自己媳婦兒小時候好心被當做驢肝肺還差點瘸了的事兒。
所以彆人都不理解陶麗華為什麼跟娘家關係那麼差,但是容家棟是理解的,他媳婦兒遭老了罪了。
他語氣不是很好,直白的說:“陶大姐,我媳婦兒自從嫁人之後,可是每個月都給養老錢的。這也算是報答她從小被養大的恩情了,至於其他的關係,我覺得咱們還是彆往一起扯,真是沒多好,特彆是你,這姐妹之間相處是看個緣分的,有些人不做人,就不要彆人對她掏心掏肺了,我更是當不得你一句妹夫,往後你看見我就當沒看見,可彆妹夫妹夫的。我受不起。哦對,我媳婦兒也受不起您的那一句小妹。沒看誰家的大姐害自己小妹的,現在還在這兒充什麼大,我媳婦兒顧及著體麵不好說,我可不管那些的。”
陶麗華輕輕的勾起了嘴角,握住了她男人的手。
他一直都很保護她。
她抬眼,與容家棟四目相對,容家棟對她露出一個笑臉兒,陶麗華輕聲:“大姐,你有著教訓我的那個時間,趕緊把你家小子超聲的罰款交了吧。”
陶麗娟沒讓容家棟氣死,倒是讓陶麗華氣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她覺得妹夫就是著了這個狐狸精的道兒,其實人是個好的,是她小妹人不行。
她嗬斥:“你怎麼跟我說話的,長姐如母……”
“大姐,我給你體麵,你就不要再說了,你說這四個字,不覺得丟臉嗎?你算是什麼長姐。”陶麗華很嘲諷的開口:“我不想在大街上跟你吵,你樂意丟人,就自己站在這兒吧。”
“你……”
陶麗華拉了拉她男人,說:“我們走。”
她瞪了陶麗娟身邊的姑娘一眼,拉住她男人就走。
果然被她大姐教過的姑娘腦子都不好,她還在呢。這人死盯著她男人看,眼睛都不眨一下。
嗬嗬!
陶麗華拉著她男人一同離開,容家棟還很不忿,難得跟媳婦兒出來二人時光,竟然碰到這麼不識趣兒的人,彆看他是個男人,但是他也頂頂看不上陶家大姐這種女人。
雖然可能在她心裡男人就是天,即便是對她惡言相向,但是因為一個“男”,她就能夠找些借口容忍,甚至不會說什麼不好聽的話。可是就男人來說,也真就未必看得起這種女人。有一些女人雖然倔強硬氣敢拚,但是反倒是讓人高看一眼。
容家棟自己讀到初中,但是他大姐可是個大學生,他是很欣賞自強自立有本事的女人的,陶大姐這種,他真是多看一眼都覺得膈應。
他拉著媳婦兒說:“以後看見你大姐,你就要凶一點,不然就會吃虧的。我看她是個沒腦子的蠢貨。”
陶麗華輕聲笑了出來,說:“我知道的。”
容家棟睨她:“你知道什麼知道,我看你是根本不知道的。”
他輕輕的攬著陶麗華,說:“我曉得你不樂意跟你大姐起衝突,但是也不能騎在頭上拉屎,這種人你不凶一點,她就能冒出來膈應人。”
陶麗華看著容家棟認真的臉,若有似無的笑了笑,隨即停下腳步,認真說:“如果是我自己,我懶得跟她掰扯,我會繞著走;如果我想吵架,就會迎頭而上,絕對不是任人欺負的人。我在娘家可是敢動菜刀的,我剛才之所以不開口……”
她停頓了一下,輕聲笑,臉上多了幾分柔情,輕聲細語:“因為你跟我在一起啊,我知道你會為我出頭的,我喜歡看你為我出頭。從小到大,我都是不重要的,沒人在意我。但是在你身邊,我是被偏愛的,我喜歡看你維護我的樣子……”
容家棟看著他媳婦兒,低聲笑了,說:“那看來往後我得做的更多了。”
陶麗華也笑容滿麵,陶麗娟的出現沒有影響夫妻兩個的感情,反而讓他們更膩歪了一點,陶麗華:“你呀,長了一張招蜂引蝶的臉,你看人家姑娘看你都看呆了。”
容家棟這才委屈呢,他說:“如果以後在遇見這樣看我的,我就收錢。”
陶麗華:“噗!”
容家棟:“我最喜歡我媳婦兒了,我才看不上彆人。”
陶麗華:“嘖。”
雖然發出怪聲,但是陶麗華還是滿目笑意,說:“我們去給你買一件老頭衫吧,我看到你那件軍綠色的刮了一個洞。”
他一般出門跑車都是一件軍綠一件藏藍一件灰色,三件輪換著穿,這次去冰城穿的就是軍綠那件,忙忙碌碌的不知道怎麼的就刮了。
“不用,稍微縫補一下一樣穿。”容家棟說:“我出門跑車的時候穿不了什麼好東西。”
他其實是個很樂意打扮的家夥,不過他自己也知道,這真是沒必要,跑車穿不得好東西,再好的東西,也得玩完。他說:“能穿就行,你當我出去能穿什麼好的?”
他感慨道:“有時候一宿宿的沒有住宿的地方都是在車裡湊合的。”
陶麗華:“可是……”
容家棟笑了:“沒有什麼的,我都不介意你擔心什麼。”
陶麗華:“那好吧。”
雖然決定不買了,但是兩人還是一起走進百貨大樓,來都來了。
容家棟興致勃勃:“我們去看童裝吧,給我們雪寶買新衣服。”
陶麗華趕緊拉住她男人,認真的說:“你可拉倒哈,咱們家雪寶的衣服比我們夫妻兩個都要多了,還給她買那麼多乾什麼?明年就不一定能穿了。”
雖然十分疼自家閨女,但是陶麗華可不覺得容家棟這個方式對。
她說:“小孩子會長個兒的,咱們要買也明年,成不?”
容家棟糾結:“可是那麼多好看的小裙子都在等待雪寶……”
陶麗華:“……”
她幽幽:“你咋不說那麼多好看的在等我?”
容家棟笑了:“你喜歡咱們就買啊,咱家可是你管錢啊。”
他可不是對媳婦兒摳門的人。
陶麗華眼看這個人過日子一點都不算計,哼了一聲,說:“你啊,可給我消停點,果然這男人就是不能管錢,就是胡來,不許買!”
容家棟摸摸鼻子,覺得自己還蠻委屈的呢。
他想給媳婦兒閨女買好看的小裙子有錯嗎?根本沒有的。
“哦對了,隔壁的房子降價了,我們要不要問問?”陶麗華突然想起這茬兒,她還是對隔壁的房子很有興趣的。
容家棟搖頭,說:“現在才降到五百五,還有得降呢,我們著什麼急?什麼時候降到四百再說。”
陶麗華驚訝,說:“去年那個房子都賣四百五……”
容家棟:“是啊,去年那個四百五,可是人家最後總價零頭都抹掉了,還送了全套的家具沒有搬走。但是你看隔壁,就周家,他們家怎麼可能這麼做,估摸著最後不把牆皮薅走都是他家人品好了,既然這樣,那肯定是要繼續降價的啊。再說,著急的是他們家,又不是咱們。”
隔壁老周家的房子,張口要價七百,無人問津,一路從七百到六八百,六百五……一路下滑,現在不到兩周,降到五百五,人人聽了都搖頭,要說打聽一下看看房?
那壓根兒沒人。
陶麗華:“那行,聽你的,他們家是什麼時候走啊。”
容家棟:“降得這麼快,我估計肯定是近期吧。”
“如果咱們廠子分房子就好了,我們也不用研究這買房子的事兒了。”陶麗華感慨。
容家棟點頭,他說:“可是廠子不乾,我們有什麼辦法,隻能扛著了。”
容家棟和陶麗華就等著分房,可是等了好幾年也沒個說法。
不過就算是分房,容家棟也覺得陶麗華想要買隔壁房子的想法沒有錯。他們家就算是分房,買隔壁也是合適的。他都想過了,把隔壁的門不用了封上,然後給兩個房子之間的非承重牆扒開,那麼兩個房子打通,就是一個大戶型了。
他們現在這個房子房本兒是六十多不到七十平方米,但其實七十多,因為陽台十來平都是贈送,他們包了陽台。如果可以打通,那麼實際麵積的一百四五十平。
這可頂頂住的舒服了,雖說家裡現在也能住的開,但是容家棟覺得大一點也有大一點的好,孩子也能活動開呢。就像是那個外國電視劇那樣,給閨女也隔出一個書房,一個活動區域,那可真是不錯了。
而且吧,兩個房間兩個廁所,早上大家也不用搶廁所了,哦,還可以搞一個浴缸。
如果廠子再分房子,他們可以留給閨女以後做嫁妝,所以仔細想想買了隔壁的房子真的不吃虧。你看,這房子還沒買,他就已經開始琢磨起這些七七八八的事情了。
容家棟琢磨這些,沒留心發現他們夫妻兩個走到了兒童服裝的區域,容家棟挑眉看著媳婦兒,說:“你不是說不給閨女買?”
陶麗華覺得這男人啊,就是心粗,她說:“我是不買啊,我過來看一看有什麼合適的,萌寶是八月末的生日,我們得買一個生日禮物給她啊。”
雪寶都恨不能抱著她的花仙子同款新裙子睡覺了。
他們接了人家那麼貴重的禮物,總歸不能不回禮吧。
陶麗華收的時候一點也沒有推辭,那是因為她跟田杏的關係夠,小雪寶和小萌寶也是好朋友,所以她真是一句多餘的都沒說就收下了,可是,這回禮總歸不能不上心的。
人家親手做的小裙子,她總是要更加上心一百倍的。
“人家送衣服,我們就不好送衣服了,我看一看小皮鞋。”
容家棟笑:“著什麼急,還有段日子呢。”
“總要看一看的。”陶麗華看著東西,說:“看來看去,小皮鞋價格差不多,最合適。”
容家棟:“不急的。”
他說:“反正她是八月末的生日,我們可以等快到日子再來看,說不定有新款式。如果中間我有出差的機會,說不定還能去彆的城市看一看。”
陶麗華:“也對哦。”
陶麗華側眸看他:“你最近還能出差?”
容家棟:“不知道,我這不就隨口一說,如果能咱們就在外地看看,如果不能也沒關係。”
陶麗華嗯了一聲,轉身沒言語。
容家棟笑了,伸手捅一捅她,說:“怎麼,又擔心我啦?”
陶麗華:“知道還問。”
容家棟:“嘿嘿。我樂意聽啊。”
他一本正經:“就跟你的樂意看我為你出頭一樣,我也樂意聽你說關心我。”
陶麗華笑了出來,伸手挽住了他,嬌嗔說:“我不關心你還能關心誰?”
“那倒是。”容家棟得意洋洋,“我……”
“容家棟。”
容家棟聽到聲音,回頭一看,是個一身工作服的男人,他驚訝的挑挑眉,很快認出來,立刻滿目笑意:“陳升?怎麼是你啊!”
他立刻介紹:“這是你嫂子,叫嫂子就行,這是我初中同學陳升。哎,陳升,好些年沒見了吧?”
陳升點頭:“嗯,七八年了,至少七八年了。”
他客氣的跟陶麗華打了一個招呼,隨即說:“你現在混的挺不錯啊。”
一個人過的如何從精氣神兒和外表就能看出來了,容家棟笑了:“還成,你呢?”
陳升苦笑一下,說:“我不行,我們廠子要倒閉了,這不,我來市裡就是想托人找找關係,看看能不能調到其他的單位。”
容家棟驚訝:“你們單位要倒閉?”
陳升點頭:“是啊,我們廠子,有可能是第一批完蛋的。”
容家棟和陶麗華對視一眼,心裡多了幾分不安……
陳升:“對了容家棟,你一貫都是在市裡頭這一片兒混,認識商業局的人不?”
容家棟攤手:“認識啥商業局啊,我在機械廠就是個司機,還是運貨的司機,又不是給領導開車,自己廠子領導都拍不上馬屁呢,上哪兒認識商業局的啊。”
陳升:“那倒也是,是我病急亂投醫。”
他們都是一樣年紀的,工作沒幾年,真認識不上什麼領導。
容家棟好奇:“那你們廠子黃了,人怎麼安置?”
陳升:“自己能找到門路的,肯定是要自己走了,自己找不到門路的,最後廠子賣了之後會被分流出去,不過肯定彆想去什麼效益好的廠子了。這分到效益不好的廠子,以後能不能第二次遇到廠子倒閉……誰知道呢。”
容家棟沒得彆的能說的,上前拍拍他的肩膀,真心的說:“趕緊想辦法吧。”
陳升:“我曉得,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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