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艾?”
因為早年在錫特尼星的貧民區中見到了太多的死亡,在得到了選擇自己以後人生的機會之後,艾伯納毫不猶豫地選擇了醫學。雖然因為出身的緣故,求學過程中也遇到了種種波折,但是比之當年在貧民區掙紮求生的困境,那甚至都算不上問題。
到現在,艾伯納也已經是一位前途無量的青年醫生了。
不過現如今這出身錫特尼星兄弟兩人,一個是醫生一個是軍官,都是整日見不到一麵的大忙人。難得湊了一個兩人都有時間的假日,作為哥哥的紮裡卡以“許久未見弟弟”為由,把人叫了來。
於是就出現了兄弟兩人排排坐著看,開著光腦看新聞這一幕——今天,是新聯盟成立十周年的紀念日。
艾伯納:“……”
連續三天高強度手術之後好不容易爭取來的假期,正準備在家裡蒙頭大睡,卻被哥哥的一個通訊打來,對方說的語焉不詳,艾伯納還以為有什麼大事兒,灌了一管精力藥劑才勉強撐到這裡來。
結果……就是一塊兒看新聞……
沒有當場弑兄,都是看在當年他被對方撿回去的情分上。
現在、這家夥還有臉問他怎麼了?!
紮裡卡笑眯眯地看著弟弟:“彆臭著一張臉了,艾,難得的紀念日……”
在這種日子,突然想回憶一下過去,但是他孤家寡人一個,家裡也空蕩蕩的,隻好把弟弟叫過來了。
這種的日子裡,聯盟也會放出一部分過去的官方影像,裡麵恰巧有自己參與過的戰役,紮裡卡也順勢跟弟弟說起了自己那些年的經曆。
艾伯納雖然心裡還憋著氣,但是當對方真的回憶起過去的時候,他還是強撐著精神聽了起來。
他對於紮裡卡那些年在[碎星]的經曆其實不大了解,對方很少和他說起那時候的事。這會兒紮裡卡難得主動提起,他也沒有打斷。
紮裡卡的講述並不如何精彩,甚至裡麵的負麵情緒居多。
有犧牲的同伴、有無能為力的局麵、有退縮的惑然……
實際上,在麵對擁有[伊蘇弗洛]的[星裔]時,[碎星]大多數時間都是處於劣勢的。
紮裡卡說了許久,直到光腦投影換了一幕,變為了位於第一星域的閱兵,驟然轉換的光影讓他猝然回神。
他還有些恍惚,“抱歉,艾,挺無聊吧,也不是什麼開心的事。”
“確實。”艾伯納乾脆點頭。
這麼利落的回應,反倒讓紮裡卡稍提了點聲音,“喂——好歹給哥哥點麵子吧?!”
紮裡卡以為艾伯納是在說他講的東西無聊,但是實際上艾伯納點頭的是後半段。
——那確實不是什麼開心的事兒。
艾伯納稍停頓了一下,又接著,“但是很值得不是嗎?”
紮裡卡愣了一下,看著光腦上投影出的影像……星艦列成了整齊的隊列,在航行之中變換著形狀。
片刻後,他忍不住哼笑,“當然。”
因為陷入回憶有些鬱鬱的表情一下子舒展開來。
……
…………
光腦的影像還在繼續播放,似乎是在講述[碎星]的發展曆程。
艾伯納看見其中的一個人突然愣了一下。
“這個人……”
紮裡卡對這段影像很陌生,看日期是在新聯盟成立以前。
但是上麵的臉卻很熟悉,因為影像裡的人——還活著的——幾乎都在新聯盟身居要職,這是當年[碎星]的核心成員。
而艾伯納所指的,裡麵唯一的生麵孔。
紮裡卡並不認識這個人,不管是聯盟高層還是烈士名單上,都沒有對方的存在。
但這其實反而讓身份變得好猜起來。
紮裡卡隻思索了一瞬,就恍然:“是他啊。”
艾伯納:“他?”
紮裡卡:“是當年[碎星]的‘大腦’,據說他還在的時候,[碎星]甚至可以應對擁有[伊蘇弗洛]的[星裔]……不過後來……”
他說著擰緊了眉頭,似乎想起了什麼不快的事。
但是隨著兩人的注視,投影中個人的履曆資料展開,紮裡卡臉上的表情變化、最後定格為驚愕。
【星曆578年,加入[碎星]】
【同年12月,指揮迪肯斯星係德爾塔HYJ0區域自衛戰勝利,迪肯斯星係東部區域實際意義脫離[伊蘇弗洛]監控】
……
【星曆580年,赤色一役,任[碎星]第一軍團參謀長,奪取加拉赫為[碎星]臨時基地】
……
…………
【星曆582年,執行特彆任務,獲得[伊蘇弗洛]相關信息】
……
【星曆585年,協助[碎星]情報小組成員安唐攜帶S級重要情報[伊蘇弗洛]相關內容安全抵達[碎星]基地】
……
…………
他的個人履曆很長,但是每一條扔出來都又足夠的重量,一點點堆積成了最後輝光閃閃的成就。
與之相對的,他的影像資料卻堪稱稀少,就連在個人履曆中的影像,也明顯是從與他人合照中提取出來的,那張帶點著稚氣的臉上也很少做出什麼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