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宋是哪兒人啊?”白正乾問道。
宋秩拘謹地答道:“我是京城人。”
談鳳蕙拿了藥棉和碘酊過來,替宋秩擦拭臉上、手上的傷口。
宋秩低聲說道:“謝謝大嫂。”
白正乾又問他:“你是學生?”
宋秩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我……我不是學生,我已經大學畢業了。本來打算留校任教的,結果……”
白正乾擔任如意村的村支書好些年了,是見過世麵的。
宋秩如此人才品貌,本來都已經是大學老師了,又突然下鄉當知青?見宋秩說起這些的時候吞吞吐吐的,且京城距離本省近兩千裡之遙,這其中必有原因。
想了想,白正乾說道:“既然已經來了,就安安心心地呆在這兒,咱們村是不富裕,但咱們思想先進啊,你留在我們村裡啊也可以教教書什麼的,人人都是社會主義的螺絲釘,哪兒需要往兒釘嘛!”
良久,宋秩才“嗯”了一聲。
他感覺到身後傳來溫熱軟嫩的觸感,又總覺得似有一股清洌甜蜜的果香四溢,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
——隻見那明眸善徠、雪膚烏發的小美人正睜著一雙蕩著盈盈秋波的眼,好奇地看著他?
白正乾趕緊解釋,“沒事兒沒事兒!小宋啊,彆見外啊,這是我家四姑娘,雖說今年十七了,但她一向小孩子心性,你把她當成紅豆黃豆看待就好……”
宋秩又看了看隻有四五歲大的紅豆黃豆姐弟倆,明白了。
他努力朝白桃桃露出了一個善意的笑容。
白桃姬卻吃驚地看著宋秩。
——不是,這不是仙帝陛下嘛?怎麼……
她有些懵,忍不住想起了前世。
——前世的白桃姬是枚仙桃精,但不是桃樹精。
區彆在於,她本是仙桃樹上結成的一枚熟透了的大白桃,美味軟糯又多汁。被仙娥摘下,呈與貴人享用。那貴人用手捧著她十天十夜,大約正在想什麼為難事?當想要吃掉她的時候,貴人又因故匆忙離開,順手把仙桃放在一旁。仙桃受貴人靈氣所浸,終幻人形。
這就是白桃姬了。
後來又因仙府無人看守,她跌跌撞撞、懵懵懂懂離開,無意間墜入凡塵,人見她美貌,起了歹心想要害她,幸好被路過的媚宗長老所救,最後做了媚宗的女弟子。
又不知過了多少年,時逢仙帝陛下華誕,三界九境皆派人獻禮賀壽。白桃姬也跟隨媚宗長老一同前往,並奉師尊之命,在筵席上為仙帝獻舞一曲。
她第一次見到仙帝,並感到驚詫萬分。
——原來仙帝就是當初用靈氣滋養了她的那位貴人?
巧的是,仙帝也叫宋秩!
這……
此刻白桃姬深呼吸著知青宋秩身上的濃鬱靈氣,好奇地打量著他,心想他真是仙帝宋秩嗎?那她要不要與他相認?然後問問他,為什麼她在他的壽禮上獻舞,本來跳得好好的,突然一道天雷劈來,然後她就來了這兒?他也是因為那道天雷而來的嗎?
就是這會兒有一屋子的人在,好像也不好問出口。
白桃姬歎氣。
她呼出的氣息直接撲在宋秩麵上,如蘭薰桂馥襲人,還帶著淡淡的蜜桃果香,薰得宋秩麵紅耳赤。
宋秩很少與女孩子這麼親近,尤其白桃桃的容貌還如此穠豔。這會兒小美人將手摁在他的後背,還歪頭好奇地打量著他,一張白淨美麗的臉就快要懟到他臉上了……
談鳳蕙替宋秩處理好了手上臉上的傷,又溫柔地對白桃桃說道:“桃桃,快坐好。”
“哎!坐——好了!”白桃姬乖巧答道。
少女貌美如花,聲音甜潤清脆還嬌滴滴的,宛若盛夏季成熟的甜糯多汁的蜜桃,顫得宋秩心尖兒又癢又酥,後頸都紅透。
他努力穩住心神,裝作不甚在意的樣子,隻是耳尖早已紅透了。
這時,白杏杏匆匆趕了回來,一進門就喊人,“爸!大哥大嫂……啊,宋秩?”
看到宋秩,白杏杏愣住。
白冬生大感詫異。
他看看宋秩,又看看白杏杏,奇道:“杏兒,你和宋秩……你倆認識?”
宋秩也奇怪地看著白杏杏——他今天才到的如意村,當然不認識白杏杏。所以杏杏是怎麼認識他的?還知道他的名字?
白杏杏急中生智,“啊,那啥剛才我、我上知青站去了……”
紅豆歪著腦袋說道:“剛才我和黃豆也去了知青站,沒見著五姑呀!”
白杏杏差點兒露了餡,趕緊打補丁,“噢我去的時候大夥兒已經散了哈哈哈……我聽人說的,聽說大哥把宋秩領家來了哈哈哈……”
談鳳蕙嫁進白家的時候,幾個小姑不過七歲、六歲、五歲大,她是真心把小姑們當成自己的孩子疼,看到白杏杏冒冒失失的,就罵道:“讓你在家呆著照顧你四姐,你上哪兒去了?你四嬸跑進屋裡來欺負你四姐了你知不知道?”
白杏杏“嗷”了一聲,暴跳如雷,“四嬸又欺負我四姐了?我找她算賬去!”
正要跑出去——
唐麗人和白梨梨合力提著雙耳大鍋進了屋,母女倆的臉色都陰沉得像墨水一樣。
白杏杏瞪大眼睛問道:“媽,三姐,怎麼了?”
唐麗人吩咐紅豆,“先去把門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