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第 179 章(1 / 2)

宋秩在國外任教期滿, 本打算回國,卻被其他事情絆住了腳。

他本想等到處理完以後再回來,不料卻輾轉收到董教授從國內發來的急信:宋熙病危, 我與你妻兒共赴南都。

宋秩急了, 立刻打點好行李, 買了最快……輾轉回國的航班,七轉八轉的, 總算抵達了南都。

好巧不巧的, 他在倒車前往軍區醫院的時候,遇上了大老遠從鬆市趕來的老丈人白正乾。

原來白正乾擔心自家倆姑娘受委屈, 便也騰出空來請了事假, 匆匆趕往南都。

沒想到正好遇上回國的宋秩。

翁婿倆急急忙忙趕到了軍醫院。

警衛員趙紅軍大喜,連忙把宋秩和白正乾引進病房裡。

宋秩率先看到了桃桃。

從此, 他眼裡就再也沒彆人了。

桃桃也詫異地看著宋秩。

“宋秩!”

坐在書桌前的桃桃扔下了紙筆,驚喜地喊了一聲他的名字,就飛快朝著宋秩奔跑了過去。

宋秩扔掉行李,展開雙臂一把抱住了桃桃!

他用力之大——

令桃桃的足尖都離開了地麵!

飛飛和墨墨也大笑著跑了過去。

“爸爸!”

“我爸爸回來了!”

宋秩抱起香軟的桃桃,使她的臉與他的視線平齊。

兩年不見, 他的大白桃依舊美麗如昔。

宋秩將臉埋進大白桃的頸窩裡,癡迷的深嗅著從她身上傳來的甜蜜果香……直到倆孩子一個抱住他的腰、一個抱住他的大腿, 他才笑著放下了桃桃,蹲下來看看飛飛, 又看看墨墨。

整兩年不見,飛飛高了一頭,眼眉之間更像他;墨墨也長大了些, 說話更利索了。

孩子們的衣著整潔柔軟, 一看就被照顧得很好;看向宋秩的眼神也是欣喜又孺慕的……宋秩一時間說不出話, 隻能緊緊地抱住他們。

宋熙躺在病床上,冷哼,“我還以為他是來看我的呢!”

剛才還熱熱鬨鬨的場麵一下子冷了下來。

趙紅軍連忙朝著宋熙使眼色。

宋秩的笑容淡了,他甚至都不願意看他父親一眼,站直了身子,一手牽著一個孩子,便冷冷地說道:“桃桃,收拾行李吧,我們這就走。”

“你——”

宋熙怒極。

眾人皆扶額。

——這倆一看就是親生的父子倆,連脾氣、表情、說話的語氣都一模一樣!

趙紅軍趕緊過來,“宋秩!哎好幾年沒見著了……你這是剛從國外回來啊?”其實他是在沒話找話,也是因為實在無話可說了。

宋秩點頭,“趙叔,好久不見。”

趙紅軍趕緊轉移話題,“……剛才國外回來,累著了吧?”然後又看到了白正乾,連忙說道:“親家公!您也來了!哎呀一路辛苦了!”

“小秩,你好不容易出國回來了,你嶽父也是趕了遠路才回來的……都累、都辛苦,好好休息一會兒……我們、我們下個館子怎麼樣?”趙紅軍提議道。

宋熙,“慢走不送!”

剛剛被趙紅軍活絡起來的氣氛瞬間又降到了冰點。

氣得趙紅軍回過頭,小小聲對宋熙說道:“您不會說話就少說幾句!”

宋熙:???

那邊宋秩簡直氣到發抖,轉身就走!

急得趙紅軍一把抓住宋秩,“小秩!就看在你爸生病了身體不好的份上……還有!還有飛飛和墨墨都那麼喜他們爺爺的份上……”

“他要走你讓他走!” 宋熙說道,“……腿長在他身上,他愛去哪兒去哪兒!”

宋秩氣得麵色鐵青。

趙紅軍跑到宋熙跟前,“首長!您這是何必呢?孩子沒回來的時候您夜裡做夢都在喊他的名字……現在他就站在您麵前你又……”

已經走到了門口的宋秩停下了腳步。

宋熙大怒,“你放屁!老子什麼時候叫過他的名字?”

趙紅軍的表情有些無奈,“我跟在您身邊已經二十年了!這些年來,隻要您一睡著,哪天晚上沒叫過‘懷臻’和‘小秩’的?當然了……叫懷臻的次數更多,叫小秩的次數要少一些。”

宋熙一聽到“懷臻”二字,立時驚呆了。

宋秩也陷入怔忡。

半晌,宋秩淡淡地說道:“趙叔,我剛回來,我嶽父也倒了兩天的火車,我們先去休息休息。”

趙紅軍立刻說道:“好!好好好……你們先去休息!小秩啊,你看這樣兒好不好……現在是上午十點鐘,我們晚上一塊兒吃頓飯,我這就上迎賓館訂位子去……”

結果宋氏父子齊齊開口——

宋秩,“趙叔,上國營飯店就好。”

宋熙,“他算老幾?夠格讓老子上迎賓館請他吃飯?”

宋秩直接拉開房門走了。

急得趙紅軍回頭衝著宋熙說了句,“……您就少說幾句吧!”

宋熙:哼!

宋秩一走,桃桃立刻吩咐倆孩子,“快把你們的書本和玩具收拾好,我們回招待所去。”

孩子們聽話的去收拾了。

而趙紅軍怕宋秩生氣,追出去拉著宋秩說好話去了。

宋熙沉著臉看著倆孫子忙忙碌碌的收東西……

然後又看著桃桃帶著孩子們走了。

董教授是一早就已經跟著白正乾離開了病房,宋穗也帶著杏杏過來,對宋熙說道:“父親,我們先過去……午飯呆會兒我再給您送過來。”

宋熙,“彆送了,省點兒錢。”

宋穗欲言又止。

杏杏拉著他走了。

出了病房,杏杏才說道:“……甭理他,就是個固執老頭兒!呆會兒飯照送!”頓了一頓,她心疼地看著宋穗,“以前他倆也是這樣,一見麵就吵?那你豈不是成了夾心餅乾了?”

宋穗點點頭,低聲說道:“以前父親的脾氣比現在還……”

他看了看左右,這才繼續說道:“就像茅廁裡的石頭,又臭又硬!我哥他……雖然從小沒在父親身邊長大,但其實他的性格和父親一模一樣!隻是以前,我哥年紀還小嘛,再加上那又是他親爹,他不高興也不會表露出來,隻能一直憋著。”

杏杏想起了十幾年前宋秩剛到她家時,那性格和為人處世……

“我覺得我姐夫的性格也不差呀!”杏杏說道。

宋穗看了杏杏一眼,說道:“你不覺得,他們對外人都挺客氣的嗎?”

杏杏很不以為然,“我姐夫對家裡人也很好呀!”

宋穗歎氣,“以前我哥年紀不大的時候,對這個家還抱有幻想。每次回來……剛開始的時候總是很高興,到了後來,每每意識到父親是故意冷落他的,他就很傷心。長此以往,他的性格就越來越陰沉……”

“你剛認識他的時候,覺得他脾氣好,那是因為他把你們一家都當成陌生人看待。後來他真心喜歡你們一家人,又和嫂子處上了對象……性格才慢慢拗過來了。”宋穗猜測道。

杏杏悄悄問他,“哎,那我姐夫以前欺負過你嗎?”

宋穗失笑,“我哥以前跟我的關係確實不太好,他總覺得我奪走了他的父親。但他也不至於欺負我。我哥他……是個光風霽月的君子。不過那會兒他不願意跟我說話……那種感覺,應該是也沒把我放在眼裡吧!”

“我家小穗太可憐了!”杏杏想要摸摸宋穗的頭。

然後發現夠不著?

杏杏有些懊惱。

宋穗趕緊把腦袋垂了下來。

杏杏這才如願摸到了他的腦袋,揉了揉,安慰他道:“甭管彆人有沒有把你放在眼裡,反正你隻要知道,你在我心裡就好……彆怕,以後我會保護你的!”

宋穗笑了。

——他比杏杏大十歲,可她一直隨著她父母喊他“小穗”。

他喜歡她這樣叫他。

那孤苦伶仃、備受欺淩的童年他一點兒也不想回憶,也完全不值得留戀……倒是遇到了杏杏以後,他的人生才有了盼頭。

杏杏要保護他?

他當然也要好好守護杏杏!

卻說宋秩、桃桃等一眾人回到了軍醫院對麵的招待所。

宋穗跑去多開了一個房間給白正乾。

翁婿二人各自洗漱過,眾人這才齊聚飯堂,一邊說話聊天,一邊等黃嬸送飯過來。

桃桃先問白正乾,“爸,你咋來了?”

白正乾,“你媽不放心杏子,讓我先過來看看……她把家裡的事兒安排安排,馬上就來!”

眾人愣住。

“什麼?什麼……什麼不放心我?”杏杏更覺得不可思議,“爸!是我公公病危,你咋不關心他呢?”

白正乾,“誰在乎那個冷血動物啊!是你媽跟我說……萬一你們姐妹被欺負了怎麼辦?那家夥是你倆的公爹!可他連他兒子都不待見,能給你倆好臉色嘛?你媽是擔心沒個長輩給你倆撐腰,怕你們吃虧……”

“那我媽不放心我什麼啊?”杏杏問道,“我媽不是一直偏心四姐麼?她要擔心也是擔心我四姐才對啊!”

宋秩給了倆兒子一人一把糖果,可桃桃怕孩子們吃起糖來沒有節製,就全部沒收,然後給了他們一人三顆,剩下的全都揣進她口袋裡。

這會兒桃桃正好拿著顆糖果,剛剝完糖衣,準備往杏杏嘴裡塞,一聽到杏杏說老媽偏心她?

桃桃都已經把糖果送到杏杏嘴邊了,聞言,托著糖果的手兒立馬拐了個彎兒,直接將剝好的糖果塞進老爹白正乾嘴裡。

杏杏落了個空,急道:“彆啊!四姐我愛您!”

桃桃:……

眾人靜默,繼而大笑。

白正乾也含著甜津津的糖塊,笑了。

墨墨掏出自己的糖果,揀了一顆遞給杏杏,“小姨,墨墨請你吃糖糖!”

杏杏感動極了,抱著墨墨吧唧吧唧地親了好幾下,“還是我們墨墨最乖!”

白正乾含著糖塊,看看杏杏、又看看宋穗,越看就越滿意。

桃桃又摸出幾塊糖,給了宋穗,然後親手剝了一顆,請董教授吃。

董教授擺手,“我年紀大了,不能吃不能吃!”

“吃一顆!這是您兒子從國外帶回來的,情分不一般!”桃桃笑道。

——您兒子?

董教授看向了宋秩。

宋秩微笑,“偶爾吃一塊也應該沒事兒。”

董教授笑著接過,將糖塊含在嘴裡。

杏杏也吃上了宋秩從國外捎回來的糖果,讚歎,“好甜呀!”

桃桃喂宋秩也吃了一顆,最後自己也吃了一顆。

——甜津津的,而且水果香氣特彆濃鬱,確實很好吃。

她含著糖塊,見白正乾盯著杏杏和宋穗,靈機一動,問道:“杏杏有信兒了?”

杏杏愣住。

宋穗也愣住。

白正乾大笑,“可不是呢嘛!”

杏杏徹底傻了。

——什麼什麼什麼?什麼信兒?誰給她寫信?

宋穗也傻乎乎地張大了嘴,含在嘴裡的糖塊都差點兒掉了下來!

嚇得他趕緊又收住了嘴,慌忙問道:“杏杏她……有有有、有……有信兒了?”

“有信兒啦!”白正乾心裡舒服極了。

這當父母的,哪有不憂心孩子的!

宋穗和宋秩兄弟倆其實同年,都是三十七歲。宋秩月份比宋穗早,可宋秩和桃桃孩子已經都了倆,連小兒子墨墨都已經會打醬油了,可宋穗和杏杏還沒信兒呢!

到現在,知道杏杏也有了喜,白正乾和唐麗人的心裡那叫一個舒坦啊!

所以老兩口商量了,覺得這事兒絕不能掉以輕心。於是白正乾搶先一步趕了來,唐麗人收拾收拾再來……

杏杏還是反應不過來。

她當然知道“有信兒”是什麼意思,但為什麼……這種事兒難道不應該是她先知道嗎?為啥她爸媽比她還早知道?

“爸,我、我……你咋知道我有信兒了?”杏杏不敢置信地問道。

白正乾恨鐵不成鋼地看著杏杏,“這話得我問你!你馬上就要當娘了……你自個兒怎麼不知道呢?”

杏杏再次愣住。

她猜的、和她爸親口說出來的……

這效果又完全不同。

“爸!爸爸!”杏杏急道,“你快告訴我吧!我、我真不知道呀!”

——是,她的例假是比平時晚了兩星期,但她一向不太準。有時候學習壓力太大的時候,她還試過遲了整整一個月的呢!

怎麼就……

白正乾笑道:“你不是被分配到車管所,還去按要求做了個體檢?結果你那體檢報告還沒出,就聽說你公公不好了,你倆匆匆來了南都……等到你體檢報告出來了,你新單位裡的熟人就告訴你媽了!”

“我們可是親眼看到報告上寫著‘懷孕5周’的字樣!傻杏子啊,你自己一點兒感覺都沒有嗎?”白正乾問道。

杏杏下意識扶住了自己的小腹。

那她就是……感覺不到呀!

宋穗笑成了傻子,“呆會兒我們就去隔壁的軍醫院再做一次檢查!”

桃桃卻敏銳地抓住了重點,問白正乾道:“爸,媽也要來?”

白正乾點頭。

杏杏反應了過來,“爸,媽來這兒乾啥?我回老家不就得了?”

白正乾,“這個麼,可就說來話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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