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潔被她的語出驚人唬住,說你們搞藝術的思想真前衛。
……
想到這裡,梁以璿收攏了思緒。
她朝蕭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是騙你的。”
“……你騙我乾嘛?!”
“如果那會兒跟你講我是認真的,你會怎麼辦?”
“當然勸你回頭是岸了!”
梁以璿努努嘴:“當時不想聽你勸。”
“我看你就是被邊敘哄得鬼迷心竅了!”
“不是,”梁以璿搖搖頭,“他沒哄我,當初是我先主動的。”
這就有點真人不露相了。
蕭潔張了半天嘴,問:“那你現在怎麼告訴我了?”
“因為現在想聽你話了,”梁以璿笑起來,“我不會罵人,你罵他幾句我聽聽?”
“傻子回頭金不換,現在醒悟為時不晚!”蕭潔看了眼牆上的掛鐘,“我得先去店裡了,下班罵給你聽。”
*
蕭潔在附近的商業廣場跟人合夥開了間咖啡店,周末客流量大,反倒不休息。
等她走後,梁以璿洗過澡,吃了片止痛藥躺上床補眠。
這一覺睡到中午,醒來的時候頭重腳輕,連捏拳的力氣都沒有,梁以璿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發燒了。
跳舞雜七雜八的傷病多了去,她對衍生病症多少也有經驗,想應該是跟腱的炎症引起的發燒。
梁以璿昏昏沉沉地起來找耳溫槍,翻箱倒櫃好一會兒沒找到,力氣倒是耗得一乾二淨。
她回到床上,摸索到被褥裡的手機,打開最近通話列表。
第一行就是上午沒被蕭潔接聽的通話。
梁以璿摁了撥打,等嘟聲響起,聽著不是蕭潔的彩鈴,一看才發現頭昏眼花地摁到了第二行——那是在阿姆斯特丹最後一晚,給邊敘助理打的電話。
她趕緊掛斷,重新撥了正確的號碼。
*
蕭潔一刻鐘後趕回了家。
她也不記得耳溫槍放在哪裡,怕梁以璿翻來找去折騰,乾脆回來一趟,順便看看她需不需要去醫院。
結果一給她量體溫,三十九度二。
蕭潔坐在床沿拍了拍她:“起來起來,我送你去醫院,這麼燒下去真成傻子了!”
梁以璿支著手肘撐坐起來。
蕭潔打開床頭櫃抽屜取就診卡,忽然聽見一陣震動,抬眼一看,手機來電顯示:陸助理。
梁以璿揉著酸脹的太陽穴沒去接,等電話自動掛斷,又聽到下一通不間斷地打了進來。
很負責任的助理。
這手誤還不如打給了邊敘。
換作邊敘,她一通不接,就不會再有第二通了。
手機持續嗡嗡作響,梁以璿隻得接起電話。
“梁小姐您到南淮啦,剛沒接著您電話,您找我有事兒?”陸源活力十足地問。
“沒有,”梁以璿一出口才意識到自己嗓子乾啞,清了清聲說,“我撥錯電話了。”
“哎,您這聲音怎麼了,生病了嗎?”
“有點發燒,沒大事,你去忙吧。”
她剛要掛斷,電話那頭傳來另一道男聲:“這麼巧撥到我這裡?”
真是難得,邊敘竟然閒著。
更難得的是,他還分了點寶貴的心思解讀她的行為,以為她是故意撥錯電話給他。
梁以璿皺了皺眉:“真撥錯了。”
“行,撥錯了。”邊敘歎了口氣,“怎麼回事,一離了我就生病?”
“……”梁以璿眉頭皺得更深。
邊敘似乎也不在意她接沒接話,繼續說:“吃藥沒,找人過來照顧你?”
“不用,蕭潔在,我掛了。”
“蕭潔?”
梁以璿心底湧起一股煩躁,耐著性子解釋:“我室友,你們見過三次麵。”
她也一模一樣重複介紹了三次。
電話那頭,陸源朝邊敘拚命比著嘴型:不高興了,您哄哄啊!
邊敘瞥瞥他,補充說:“那行,這兩天陸源會回趟國,有沒有想要的禮物,讓他帶給你。”
梁以璿沉默下來。
戀愛中的女孩子收到禮物應該會很開心吧,可她從來都不。
因為邊敘每次送禮物的姿態,都像在用最簡便的方法打發她的不愉快。
如果說離開海島的時候,她還留存一絲幻想,想他忙完以後至少會來跟她提一句緋聞的事。
那麼現在,當他高高在上地企圖用一件禮物粉飾太平,這最後一絲透光的縫隙也徹底合攏了。
“沒想好慢慢……”
“想好了。”梁以璿打斷了他。
“嗯?”邊敘的聲音裡有了些笑意,“要什麼?”
梁以璿閉起眼,深吸一口氣:“要你現在馬上……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