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被人問起羅莎貝拉,他總覺得這些人好笑又無聊,根本沒把他們熱衷八卦的那位原型放在心上。
他以為他沒有。
可是原來,時隔四年,當他為了缺失的靈感走遍劇場,給他那一絲火花的還是當年那個羅莎貝拉。
那他怎麼還能信誓旦旦地說,羅莎貝拉對他而言隻是一道普普通通的靈光,隻是一個不足為道的偶然?
她是他的必然。
他得認這個命。
*
程諾看著兩人平靜下暗藏洶湧的神情,悄悄拉走了趙夢恩,把她帶到二樓的雙人間,關上門以後搖著她的肩膀尖叫起來:“我叛變了!我不給邊敘使絆子了!怎麼會有這麼好嗑的cp!”
比起程諾嗑到cp的興奮,趙夢恩就顯得比較喪氣了,歎了口氣說:“唉,果然男神命中注定是屬於女神的,我隻配當個小粉絲。”
“能跟偶像在同一個屋簷住這麼久,你已經是粉絲中的魚翅了好吧!”程諾撞了下趙夢恩的肩安慰她。
“那也是,偷偷跟你講,其實本來女四不是我,我是在邊老師上節目以後,臨時被節目組邀請的。”
程諾一愣之下反應過來,邊敘當時應該是臨時頂替了原來的男四,而邊敘空降以後,節目的熱度都圍著他轉,節目組估計是想替換一個跟邊敘有關聯的女四進來,看是不是能對感情線產生催化作用。
“那原來的女四是誰?”程諾問。
趙夢恩聳了聳肩:“這我就不知道了。”
程諾嘖嘖搖頭:“可惜了,你來了也沒能跟邊敘發生什麼,倒是把我們霽哥可能分到的官配給擠掉了。”
“……”趙夢恩噘了噘嘴。
兩人在房間裡閒聊了會兒,程諾忽然想起什麼:“哎對,拿到了羅莎貝拉的一手情報,我應該去微博打那些酸雞的臉啊,不然剛才那段周五才播出,都錯過打臉時效性了!”
“你打算用大號發言嗎?可是沒經過節目組同意,應該不能劇透這麼重要的內容吧。”
程諾撓撓頭,想也是,用大號不行,可用小號空口白話說梁以璿就是羅莎貝拉,那也沒人信。
她在沙發坐下來,登錄微博看了看最新的罵戰情況。
再敘梁緣的cp粉和疑似貝瑩的粉絲果然吵得不可開交。
一方揪著“白月光”這個概念不放,說梁以璿當“替身”真可憐,另一方,再敘梁緣的cp粉則暗示貝瑩連當替身都不配,又或者說這些鍵盤俠沒道德,打擾他們圈地自萌。
總之,雖然回擊了,但力度不是特彆大。
程諾有嘴不能說話,正乾著急,忽然看到一條最新評論跳了出來:「姐妹們都彆吵了!快去看綜藝官博發的驚喜彩蛋!」
編劇思維讓程諾產生了一種強烈的直覺。她飛快打開戀綜官博,果然看到幾分鐘前,官博發布了一則視頻。
配文話題#梁以璿就是羅莎貝拉#,正文內容:「^_^大家彆吵啦,謝謝大家幫邊老師找到了他的羅莎貝拉。」
視頻就是剛剛梁以璿和邊敘在客廳的那段對手戲,連濾鏡和字幕都沒加,也沒來得及做不同機位的拚接剪輯,完全是同一機位下的野生原始狀態。
看得出來,節目組為了趕在網友睡前導出這段也是拚了。
程諾看個視頻的功夫,評論區已經湧入人山人海――
「awsl這是什麼神級反轉?我就是再敢嗑也想不到梁以璿就是原型啊!」
「邊敘:你看看我的表情,你以為我想到了嗎?」
「梁以璿:我替我自己的身?」
「看我嗑到了什麼神仙cp,沒濾鏡的死亡角度顏值也在珠穆朗瑪峰(重點誤×」
「拉回重點,聽我的,再敘梁緣不結婚真的很難收場!」
「原來再敘梁緣真的是再續良緣!」
「事實證明,cp名真的要吉利(已經be很久的一夜情cp粉含淚歎氣。」
「戲劇性太強,邊敘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會不會就是因為發現梁以璿是當年的羅莎貝拉才上了這綜藝?」
「如果是裝不知道,那就是蓄謀已久,如果是真不知道,那就是命中注定,兩種都夠把我嗑昏過去了。」
cp粉們在狂歡過後,想起了這時候必須揚眉吐口氣,另開了一個樓層――
「@某些酸雞,臉疼嗎?」
「@某些鍵盤俠,我們嗑藥雞一點也不覺得膈應哦,你們呢?」
「@某人粉絲,有這時間酸彆人,不如勸你家蒸煮好好反思下自己為什麼又掉了個代言。」
「@某些紅眼病,謝謝你們稱讚羅莎貝拉是邊敘的“芭蕾女神白月光”,我家女神收下了:)」
這些@當然沒有收到任何回複。
這誰還嘴得動呢。
*
同一時刻,梁以璿和邊敘從導演組的監控室走了出來。
剛才程諾拉走了趙夢恩,本意大概是給梁以璿和邊敘留個私人空間消化情緒,但她們前腳剛走,劉彭就匆匆過來叫走了兩人,讓他們去監控室看一下這段內容能不能當作彩蛋提前播出去。
邊敘沒有意見,導演組就緊趕慢趕地出了片子。
從監控室出來,兩人都沒第一時間開口,好像還沒從剛才的情緒裡走出來,難得相處得安安靜靜,心平氣和。
過了會兒,見四下沒有鏡頭,梁以璿終於說出了剛才沒來得及問的話:“為什麼把羅莎貝拉比作玫瑰?”
邊敘想了想:“因為看著刺。”
原來是跟沈霽一樣的答案。
梁以璿又問:“那天晚上……你看我跳了多久?”
邊敘其實真記不起具體情況,看她難得好奇些什麼,儘力回想了下:“不久,就一支舞吧,全家等我吃年夜飯,我能看你一支舞也是你了不起。”
“……”
所以邊敘應該沒有看到,她後來蹲在地上哭了。
她忽然有點好奇,如果邊敘的逗留再久一點,那天晚上會不會發生什麼。
可仔細一想……算了,他也不是會安慰路邊哭泣的小姑娘的人。
梁以璿自顧自搖了搖頭,提了最後一個問題,不過這次聲音很輕,像是既想問,又生怕他聽清楚:“那你當時真沒什麼其他想法……”
邊敘正了正色:“怎麼沒有?看不懂我那歌的歌詞在寫什麼?”
那歌詞尺度沒被十八禁也算擦邊球打得厲害。梁以璿當然看懂了,否則以前也不會對這首歌耿耿於懷。
梁以璿嘀咕了句:“我們附中都是未成年……”
“那又怎麼?”邊敘眉梢一挑,笑著低下頭去,在她耳邊放輕了聲,“我就是禽獸,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