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所有鋼琴家來說,鋼琴都是神聖不容褻瀆的”加“邊敘是鋼琴家”並不能推出“對邊敘來說,鋼琴是神聖不容褻瀆的”。
著名的“三段論推理”,在邊敘這裡……失效了。
*
梁以璿花了一頓早餐的時間平複心情,把自己拉回工作狀態。
所幸昨晚瘋歸瘋,邊敘早就習慣了她的禁忌,分寸掌握得爐火純青,沒在她穿練功服會露出的皮膚上留下痕跡。
她也習慣了日常高強度運動,身體素質強,不至於因為這點額外運動乳酸堆積,休息了一晚體力已經恢複。
梁以璿到舞蹈中心以後,去更衣室換上了練功服,準備前往練功房,靠近門口時聽到裡麵有幾道女聲在議論。
“真是前十字韌帶斷裂?”
“嗯,應該要手術縫合。”
“那黎姐以後還能回來嗎……”
韌帶斷裂,手術縫合,這些字眼對專業舞蹈演員來說本身就足夠恐怖,再加上黎沛年齡擺在那裡,多年來已經積累了不少身體勞損,複健後能不能再回歸舞團真是個未知數。
“以後的事還能慢慢來,當務之急是吉賽爾怎麼辦。”
“哦,怪不得我看迪肯老師和秦老師他們一早就在開會了。”
“估計會讓苗姐頂黎姐的A角,朱姐頂苗姐的B角。”
南芭目前包括黎沛在內一共有三位女主演。
黎沛是首席,其餘兩位是普通主要演員。
《吉賽爾》是大劇,重要角色都分了AB角,一方麵平衡場次,另一方麵以防意外發生時人員可以互相替補。
而從字母名稱上也可以區分,A角是一線陣容。
黎沛作為南芭唯一的首席女主演,當仁不讓地擔當了吉賽爾的A角。
之前選角的時候,大家口中的“苗姐”和“朱姐”都跟著迪肯排過一段時間劇,最終迪肯和出品人、製作人共同討論過後選擇了前者作為B角。
現在在練功房裡聊天的多是領舞和獨舞,在吉賽爾這個大角色裡基本不存在競爭力,所以聊得十分其樂融融。
忽然有人提:“朱姐沒吉賽爾的靈氣吧,上次不就因為這個被刷的嗎?我覺得不說資曆還是以璿姐合適,要是以璿姐這次成功晉升,獨舞首席位空了,咱們以後也多了個機會,我還是盼著以璿姐上位。”
“她不是要往娛樂圈發展了嗎?”
“誰說的?”
“最近網上勢頭那麼猛,聽說都有衛視邀請她去參加跨年晚會了,還有經紀公司找她簽約……”
梁以璿在她們提到自己名字時剛好走到門邊,這下卡在了門外。
什麼衛視的邀請,經紀公司的簽約?
剛好身後傳來腳步聲,梁以璿回過頭去,一看是迪肯和秦荷。
她轉過身,朝兩位老師鞠了個躬。
秦荷和迪肯正說著話,對她點點頭,示意她先進去。
練功房裡的人聽到門外說話聲,集體安靜下來。
梁以璿前腳進門,秦荷和迪肯在門外說完了話,後腳也換鞋走了進來。
秦荷站在練功房拍了拍掌,示意所有人到前麵集合。
梁以璿在這群領舞和獨舞裡排第一排排頭,率先站到位。
零零散散拉著筋的女孩子們快速起身排成隊。
“事情大家應該都聽說了。”秦荷開門見山地說。
眾人點點頭。
“吉賽爾這個角色,都想要吧?”秦荷目光掃視著二十幾位女孩。
自一百七十多年前首演至今長盛不衰,被譽為“芭蕾之冠”的浪漫主義芭蕾舞劇代表作裡的女主角,當然沒有一位芭蕾舞演員說自己不想要。
但也隻有鳳毛麟角敢說自己要得起。
秦荷這話一出,眾人大多自知不夠格,沒敢直視她。
“想要就說,臨陣換角的事每個舞團都有,而且常常有,你們熟悉的那些知名首席不說全部,也有一半在晉升過程中有過臨時頂替前輩的經曆,包括你們黎姐當初升主演也是這麼上來的,所以不用覺得這時候毛遂自薦不好意思。”
“這既是你們晉升的機會,也是舞團需要你們的時候,你們朱姐已經是當之無愧的候補之一,我和迪肯老師討論過後,決定在你們當中再挑選一到兩名候補,有誰覺得自己能在一個月之內拿下這個角色的,可以站出來。”
練功房裡鴉雀無聲。
秦荷的目光在眾人身上平均地來回移動,以免給單個人造成太強的心理壓力。
梁以璿站在排頭,默默垂下了眼瞼。
她對《吉賽爾》確實很熟悉。
不光因為這部舞劇是很多芭蕾舞演員心裡的白月光,還因為她在十八歲那年聽到了邊敘的《Rosabel》,歌詞裡女主角跳的正是《吉賽爾》――雖然那時她並不知道那就是她,也不知道那隻是邊敘的想象。
後來幾年間,雖然一直沒遇到參演機會,但她已經對吉賽爾這個角色和舞劇基本情節了如指掌。
早在去年十二月,她就在蘭臣天府給邊敘跳過《吉賽爾》的選段。
但現在接受這個角色,就意味著要在一個月的極限時間裡適應全新的編導版本,並且要跟男主演進行默契的磨合。
梁以璿慢慢深呼吸了一次。
“一個都沒有嗎?”秦荷催促起來。
梁以璿上前一步走出了隊列,抬頭望向秦荷和迪肯:“老師,我覺得我可以在一個月內勝任吉賽爾這個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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