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裡議論紛紛。
所有人都在討論,鬱深這麼大的公司,在各個領域都盤根錯節,怎麼會看上他們公司那麼小的螞蟻肉。
像他們公司這樣規模的企業,在整個帝都,不說上千,幾百家肯定是有的。
全給鬱深吞了都不夠塞牙縫的,鬱深圖什麼呢。
周一上午,大家都沒有心思好好上班了。
手裡的工作都朝不保夕了,誰知道現在做的工作是替自己做的,還是替彆人做的。
大公司有大公司的規矩。
行政辦公室裡的人相互看看。
這裡除了幾個年輕人,大家的學曆都達不到大公司門檻的。
“鬱深圖什麼呢……”
坐在鬱長洱旁邊的女孩子,喃喃自語幾十遍了。
確實沒道理啊。
鬱長洱歎了一口氣,繼續手裡的工作。
剛聽到鬱深集團的時候,鬱長洱幾乎以為是霍深見的手筆。
她直接搶過了程韜手裡的資料。
嚇了程韜一跳。
程韜:“長洱,你怎麼了?”
鬱深?
不是玉深?
“不是玉深嗎?玉石的玉?”
裡寫,玉深集團是男主一手創立的,為了感謝玉藍齊的扶持,和當年她父親為男主斷了一隻手臂的情分,取了玉家父女的姓作為集團的名字。
讀者們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認定玉藍齊絕對是女一號。
集團取名能用上她的姓名,這不是一點點得銘記在心了。
程韜看看鬱長洱,“長洱,你平時是不是不看電視呀?
首富的鬱深集團,怎麼可能玉石的玉呀?
當然是鬱金香的鬱。”
鬱長洱腿一軟,坐在凳子上。
捏著紙,“字是改過嗎?”
程韜把資料從鬱長洱手上扒拉出來。
“沒改過。一直都是這個字。”
鬱長洱一瞬間以為鬱深集團不是霍深見的玉深。
可這兩個字組合在一起,實在不能令她不多想。
她打開電腦查鬱深集團的資料。
這個世界上,沒有玉深。
從來都是“鬱深”。
她一直以為,鬱深的“鬱”是和世界一樣的那個字。
每次在電視上或者網絡上看到霍深見的資料時,鬱長洱都不會點進去。
所以其實從來沒有仔細看過。
哪怕總是聽見彆人討論,她也沒有注意到“鬱”不是“玉”。
畢竟這兩個字的讀音是一樣的。
讓她知道現在才留意到這件事情。
程韜看著忽然發呆的鬱長洱,“你沒事吧,長洱。”
鬱長洱感覺全身的血液卻在往腦子裡湧。
“沒事呀……”
程韜:“你的表情看起來不是啊,看起來像是受到了巨大衝擊一樣。”
鬱長洱忽然站起來,“我……我去泡杯咖啡。”
鬱長洱抱著空空如也的咖啡杯,站在咖啡機前。
她記得,那天在九歡城遇到的女孩子,似乎也姓鬱。
霍深見叫她……鬱萱。
鬱長洱眉頭皺起來。
這種不上不下的感覺,實在是很不舒服。
這個鬱,到底是誰的鬱……
她可以奢望一下嗎…
鬱長洱一下子又沮喪起來。
她奢望個屁啊。
鬱長洱撥通了向軒的電話。
“乾嘛?”向大少爺還沒醒,口氣有點衝。
鬱長洱:“鬱深集團的鬱,是鬱金香的鬱,你知道嗎?”
向軒一下子醒過來了。
他狠狠地揉著頭發,怎麼又是霍深見的事情。
“你不知道嗎?”
他以為全國都知道。
“我以為是玉藍齊的玉。”
電話裡,向軒在歎氣。
“關於鬱深集團的取名,以前是有過采訪的。
鬱深官方給出的解釋,是取自霍深見的什麼恩人的姓。”
鬱長洱的眉眼慢慢低落下去。
她還以為……生活果然不是童話,不僅沒有奇跡,也沒有失記。
“朵朵,你在聽嗎?你不上班,大早上給我打電話乾嘛?”
“鬱深集團收購了我們公司。
說是明天就來接手了。”
“什麼?!!”向軒的聲音差點讓鬱長洱扔了電話。
“我的耳朵……”
“我的姑奶奶……怎麼會這樣…?
你才撞見霍深見,他就收購了你們公司……
他想乾什麼?!”
“我怎麼知道,也許是巧合?
我們公司對於鬱深來說太小了,也許並不是他的意思……”
“那不就意味著,你以後會經常跟霍深見接觸?”
向軒望天花板。
這不是要了朵朵老命嗎?
“應該不會。這裡最多是子公司的子公司的子公司……?可能並不會見到的。”
下午,鬱長洱的話就被推翻了。
鑒於老板已經拿著錢愉快地跑路了,現在公司裡職位最高的就是總經理。
所有人都被叫到了大會議室裡。
“大家都知道,我們公司已經被鬱深集團收購了。
從今天起,大家都是鬱深的一員了。
大家掌聲鼓勵!”
鼓掌聲稀稀拉拉。
鬱深的一員……能留下來當然好,要是留不下來,就是直接失業了。
“能進入這樣的大企業,是我們所有人的榮幸。
大家,打起精神來,讓我們用最漂亮的業績,最積極向上的工作態度,來麵對上級公司的檢驗!”
總經理打了雞血一樣,臉色紅潤地得吧得吧得。
大概是因為他認定自己不會被開除。
一下子從私人小作坊進到了鬱深這樣的行業龍頭企業,簡直像摔了一跤直接摔進了龍門。
走狗屎運了。
“還有一件事情,非常重要,要向大家宣布。
鬱深集團可能會從我們公司挑選十名左右的優秀員工,進入公司總部。
也就是說,得到這個名額的人,將能夠一步到達其他人奮鬥終身也難以達到的高度。”
所有人開始正色起來。
進入鬱深總部,和在鬱深旗下的分公司工作,那是完全不一樣的概念。
哪怕以後離開公司,履曆上也是鍍了金的。
外麵的公司都會搶著要。
突然這麼一個金蘋果玄在眾人麵前,誰都有可能蹬一腳得到這個誘人的機會。
會議室的氛圍似乎悄悄地起了變化。
隻有十個,也許不到十個名額。
大家都是競爭對手。
鬱深集團可不管誰是職員誰是主管,在他們眼裡都沒有區彆。
甚至是實習生,都有可能成為威脅。
鬱長洱的手悄悄捧緊了杯子。
去鬱深總部?
剛才向軒在電話裡三令五申。
要麼辭職,要麼安心呆在現在的公司,如果有機會砸上來,也絕對不能答應去鬱深總部。
可是霍深見真的是因為她收購公司的嗎?
不見得吧……
如果他並不想報複她,那麼鬱深集團的確是一個所有白領都想進入的地方。
哪怕進去鍍層金就出來呢……
鬱長洱已經不再是富家千金了。
她需要為自己的未來打基礎。
拋開個人情感因素,鬱深集團絕對是最好的選擇。
沒有之一。
晚上
“你確定嗎?你要去!”向軒大驚失色,“那是個什麼地方,龍潭虎穴,頂級職場。
光裡麵的勾心鬥角就夠你吃一壺的。”
“就算他不對你怎麼樣,你彆忘了梁鵬肖景他們。
當年他們可是信誓旦旦說不會放過你的。
你現在撞到他們手上去,送上門的小白鼠?”
向軒捏著鬱長洱的肩膀,死命搖。
“鬱朵朵,你醒醒吧,彆被美色繼續蠱惑了!你當年就是被美色蠱惑的。
美人花是要吃人的!”
鬱長洱抬頭,黑葡萄大眼睛滿是堅定。
“如果他是針對我的,我換一家公司也還是會被收購。
如果不是的,我為什麼要放棄這麼好的機會?”
“你可以到彆的公司啊,帝京公司那麼多,工作那麼多,你去哪裡不可以?”
“很多嗎,未必很多吧。
向軒,我已經不是從前衣食無憂,每天隻要想著怎麼花錢就可以了的富家千金鬱長洱了。
我現在就是個普通的大學生,能到我麵前的機會,不多的。”
向軒一臉不可置信,“你怎麼會普通呢,你……你是朵朵啊!
我們大家從小捧在手心上的朵朵,而且……你那麼漂亮!那麼多男生喜歡你。
實在不行……實在不行,將來你挑我們當中誰嫁了,做豪門闊太太也可以呀。”
鬱長洱無奈地看了向軒一眼。
“以前靠著爸爸,將來再靠著你們。
我不能一輩子做個寄生蟲吧?”
向軒覺得這話有點傷他心,“誰說你是寄生蟲了?我們大家都喜歡你。”
鬱長洱摸摸他垂下的腦袋。
“我知道你們疼我,可是我長大了,路要自己走,有些事情是避不開的。
靠著你們,我永遠都成長不起來。
我又何嘗不知道進入鬱深可能日子不好過,但我不能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再說了,我可能根本進不去,你彆擔心那麼多了。”
向軒一臉老父親一樣的複雜。
“我家女兒長大了但是我心裡好複雜”的表情,“朵朵你真的長大了。”
向軒膝行過來抱住朵朵,“要是受不了就辭職,總之不許受委屈知道嗎?”
鬱朵朵點點頭,“我知道。”
“你性子軟,以前誰敢欺負你都是我們幫你欺負回去的。
你一個人在鬱深,工作不重要,保護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誰敢欺負你,小爺我……也鞭長莫及了。”
向軒一臉肉疼,“實在不行,過段日子我也去應聘……掃地的,看門的,小爺我都可以去試試。”
鬱長洱眼睛有點紅。
“瞎說啦,你向大少做什麼掃地看門的。”
“我怕你被人生吞活剝了……”
小安在旁邊狂嚼爆米花,像個小倉鼠,神情悠閒。
“向軒你至於嗎,朵朵隻是去工作而已,而且離家還不遠。
又不是去支援邊疆有去無回。
再說了,朵朵那麼漂亮又可愛,男同事們都會嗬護她的。”
向軒對小安更不溫柔,“呸,你說誰有去無回啊?!”
小安抱著一桶爆米花,看著向軒。
突然恍然大悟。
爆米花撒了一地。
她眼睛放光地看著鬱長洱,“朵朵,你那前男友,不會是鬱深集團的吧?!”
聽到現在終於聽明白了。
也可以這麼說吧……
隻不過從屬關係要倒過來。
小安嘴巴賊油,湊過來,“他他他,他是鬱深集團的高管嗎?甚至可以決定收購公司這麼大的事情?”
向軒一臉糾結,“可以算是吧……”
董事長兼總裁,算是高管吧。
“哇……天哪,這是嗎?!還是瑪麗蘇電視劇?!
男主為了把女主弄到身邊,不惜出重金,用儘手段收購公司!”
小安陶醉得倒在床上,“對了,朵朵你前男友還很帥對吧?!
天哪,這就是瑪麗蘇電視劇!
多麼令人激動的情節啊!”
向軒絲毫不掩蓋對小安的嫌棄。
如果霍深見是男主……朵朵充其量算是惡毒女配。
“去!必須去!重新去拿下你那個高富帥前男友,走上人生巔峰!那可是鬱深集團的高管啊,年薪,分紅,股份,都不知道是幾位數的。”
小安擠開向軒,抓著鬱長洱的手臂,“我給你算,你不去,就肯定沒有機會。
去了,就有了五成的機會。”
閨蜜和“老父親”的思維就是截然不同的。
“我們現在討論的是職業前景和機遇,你想到哪裡去了。”
鬱長洱輕輕戳她腦袋。
小安軟趴趴地倒在床上,“我說的是人生前景,更重要。”
“朵朵彆聽她胡說,你好好工作就可以,不要想其他的。”
“好。”
第二天下午,就到了收購公司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