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長洱捏著手裡的紅藥水。
霍深見到底是什麼意思……
會議室玻璃門外,兩隊人馬相遇。
一隊是麵試官團隊,一隊是從歐洲回來的梁總。
麵試官基本為鬱深集團總部的中層骨乾,而梁鵬則是鬱深的高層,不僅是總監,也是董事。
不過梁鵬這個人平時裡不管見誰都笑嘻嘻的,也不擺什麼架子,在集團裡非常受歡迎。
“麵試去?”梁鵬一手叉腰,一手拍拍為首麵試官的肩膀,“待會兒到我辦公室拿禮物。”
“謝謝梁總。”“謝梁總。”
即使四年過去了,梁鵬變得高了成熟了,也更帥氣了,但鬱長洱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這個當初紅著眼睛揚言要跟她的單挑的少年。
梁鵬笑著轉頭,“但我看看這一批新人中有多少漂亮小姑娘。”
梁鵬的視線直接撞上了還來不及低頭的鬱長洱的視線。
梁鵬的笑容僵硬在唇邊。
三十個人,他能直接過濾掉其餘二十九個人,直接對上鬱長洱的目光。
還真是個漂亮小姑娘……
心也卻是最黑的那一個!
鬱長洱還敢出現在鬱深!
他們不去找她她還敢送上門來,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梁鵬把人一推,狠狠地看著鬱長洱,直接衝進了會議室,衝到一半他忽然停住了腳步。
梁鵬嘴角揚起笑容。
對著為首的麵試官招招手,“低著頭的的那個女孩子,手裡捏著紅藥水的那個,務必給我,留、下、來。
知道嗎?”
笑容笑得咬牙切齒。
麵試官卻會錯了意思。
“好的,梁總,我們會辦妥的。”
梁鵬這些年真的成長了,他顧及著霍深見的名聲,什麼都沒有說。
定定地看著鬱長洱很久,久到麵試者們都抬頭看著他。
唯獨鬱長洱低著頭。
梁鵬邁大步直接出去,上了九十層。
“總裁在嗎?”
工作的時候,梁鵬他們從來不會叫霍深見的名字。
“在。”
小助理走到梁鵬身前,在總裁辦公室敲門。
“進。”
門內傳來清潤低沉的好聽男音。
小助理退開,梁鵬推門走進去,關上了門。
落地玻璃窗邊,陽光灑了一地,高級辦公桌後麵坐著的男人,在電腦前工作。
年輕,清俊,沉穩,手握著整個集團的命脈,身居高位。
隻是簡簡單單坐在書桌邊工作,陽光灑在他半側臉上,就好看得像一幅畫。
“怎麼提前回來了?不是說要留在那裡玩幾天?”
霍深見抬頭看了梁鵬一眼,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梁鵬眼睛十分複雜地看著霍深見。
即使大家相處這麼多年,有時還是會被深哥的容貌恍神。
這還是在他是個直得不能再直的直男的基礎上。
梁鵬拉開桌子前的椅子坐下。
“深哥。”
“怎麼,談判不順利?”
霍深見停下手頭上的工作,站起來去泡咖啡。
極為合身的高級西裝,將霍深見作為男人的線條勾勒得顯露無疑。
靜壯顯瘦而充滿爆發力的男性身體。
泡咖啡是他從高中時起的愛好,這麼多年一直沒變。
線條清冷的商務辦公室裡放這麼一台咖啡機,倒也顯得近人情一些。
梁鵬轉身看著霍深見。
猶豫再三。
“我看見她了。”
霍深見的手絲毫沒有停頓。
這個“她”指的是誰,大家都心知肚明。
“深哥……”
“喝杯咖啡吧。”
“謝謝。”梁鵬悶悶不樂地接過。
不管在外人麵前怎麼一起意氣風發,一到霍深見麵前,梁鵬就依舊是高中時期那個中二衝動少年。
“時差還沒倒過來,回去休息吧。”
霍深見也給自己泡了一杯。
滾開的咖啡放在男人精致修長的手邊,在陽光下冉冉上升著白色霧氣。
今天的霍深見,看起來似乎……不再那麼冷的不可接近。
梁鵬鬱悶地抬頭,卻覺得深哥嘴角似乎有淡淡的笑意。
細看又似乎沒有,隻覺得深哥那極為立體的臉部線條似乎柔和了。
“深哥你故意支我去歐洲的吧?”
偌大的總裁辦公室裡,有敲擊鍵盤的聲音。
霍深見盒上了電腦,看著梁鵬。
兩個社會頂層精英之間的對視。
梁鵬看著霍深見的目光,像個倔強想要答案的小孩。
良久,霍深見搖了搖頭,聲音低沉,“是。”
“你怕我為難她?”梁鵬煩躁地揉腦袋,隨即直直地看著霍深見,這個他一直以來追隨的兄長。
“你中毒了嗎深哥?
那麼多女孩兒,你為什麼就非要這個那麼傷害你的鬱長洱?
四年前的事情你都忘了嗎?”
梁鵬的情緒很激動。
霍深見淡淡地看著他。
“深哥,你看看你自己,你這麼完美,你值得最好最愛你的女人。
她們可以不聰明不漂亮,可一定要愛你。玉姐,哪怕鬱萱……”“我愛她。”
梁鵬如炮彈的言論被說到一半,被霍深見輕飄飄三個字給打得支離破碎。
梁鵬無力地坐下來,“深哥……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知道。”
霍深見抬眸,眸子裡有著如薄霧初升起朝陽的悠遠。
他的嘴角甚至有淡淡的微笑,襯得整個人越發俊逸溫柔。
這是過去四年,梁鵬他們不曾接觸到的霍深見。
這樣的霍深見,是因為鬱長洱那個臭丫頭而改變和出現的。
“事情已經過去四年了。”
“過去四十年那也是不爭的事實!”
霍深見的笑容淺淺淡去,溫柔低沉的敘述讓人心疼。
“我整整四年沒有見過她,沒有打聽她的消息。
我沒走出來,但我也可以做到不接觸她。”
“這很好啊。”
“可是見到她的那一刻,我才發現這一切都是我的自以為是。
我當然不可能接受彆的人,因為我時時刻刻都在和忘記她這件事情作鬥爭。”
“深哥……”
霍深見一手支著腦袋,在兄弟麵前才有的放鬆,有種認命地歎氣。
“你說的對,我中毒了。”
“可她四年前能那麼對你,誰能保證她四年後……”
這才是最關鍵的地方,誰能保證那個女人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再桶深哥一刀。
“深哥你告訴我,玉姐哪裡比不上鬱長洱?”
梁鵬非要知道答案。
這麼多年拒絕所有的好意和愛慕,就為了鬱長洱?
霍深見看了梁鵬一眼。
“誰說藍齊比不上她?”
“那你為什麼不接受玉姐?”
“因為……”
“因為她不是鬱長洱。”
就是這麼一個簡單的理由,卻是走不出的魔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