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老人家一直拒絕,“不,現在就告訴我們,她在哪裡?她這些年過得好不好,是不是受罪了?”
邱奶奶心痛地捂著心口,“都怪我呀……”
三人對視一眼。
姑姑過得不好,怎麼告訴爺爺奶奶。
看三人的臉色,就知道答案了。
邱家大舅,“不管她現在怎麼樣,我們都要知道,你們說吧。”
邱爺爺邱奶奶無助地望著太真。
仿佛被命運扼住了喉嚨的可憐人。
兩個弟妹都不願意說,邱太三隻能說。
”姑姑是……植物人。”
邱奶奶暈了過去。
邱爺爺幾乎呼吸不過來。
家裡忙成一團。
邱爺爺邱奶奶年紀大了,家裡有家庭醫生隨叫隨到。
還有一台呼吸機以備不時之需。
忙了兩個小時,兩個老人家才緩過來。
已經是半夜了。
這期間,邱家三兄妹對父母們說了情況。
“姑姑昏迷已經有十幾年的時間了。
之前在A市治療,後來轉到了我們這裡。”
“姑姑有個女兒,就是之前太真經手的那個案子中,被綁架的女孩子,鬱長洱。”
邱家大舅和二舅癱軟地慢慢坐下來。
邱太夕的媽媽戳邱太三的腦袋。
“怎麼會這樣……”
“你們事先怎麼可以不跟我們通氣,這種情況爺爺奶奶怎麼受得了!”
邱太三是三個人中最大的,挨罵都衝著他。
邱大舅急急問,“那個孩子被綁架,有沒有怎麼樣?她她……活著嗎?”
太夕抱住媽媽的手臂,“其實情況也沒有那麼差。
鬱長洱沒有受到傷害,現在活蹦亂跳的。
妹妹長得可可愛了。
爺爺奶奶看見肯定喜歡。”
“可你姑姑……”
邱太夕,“姑姑的主治醫生是鄭彬,鄭彬肯定最清楚情況。”
鄭彬的電話很快被接通。
邱太真打的,沒說是邱家流落在外的女兒,隻說是因為鬱長洱的媽媽,警局查案需要。
“那位病人最近的確有蘇醒的征兆,越來越好了。
她女兒最近天天來陪著說話。
有可能這幾個月內會醒過來。”
電話掛斷。
邱家一片安靜。
邱太夕摸掉了眼角的淚水,“妹妹可好了,總是陪著姑姑,特彆孝順的孩子。
妹妹也很不容易,成長得很艱難。”
邱太夕看來,鬱長洱的成長環境那真叫一個坎坷。
媽媽昏迷,爸爸破
產,自己還被綁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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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太夕的媽媽,“小姑的孩子跟小姑一樣命運多舛,等回了家,咱們一定要好好補償這個孩子。
你們幾個以後不許吃妹妹的醋。”
三兄妹搖手,“我們都幾歲了,還能吃小孩子的醋,我們也疼她。”
另一間房間裡,邱爺爺邱奶奶慢慢恢複了平靜的呼吸和心跳。
幾個長輩進去,把真實的情況說
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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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爺爺和邱奶奶想先下就去醫院看鬱媽媽。
被好不容易勸住了,勉強同意第二天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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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老爹生意忙,走不開,鬱長洱康複之後就急匆匆回A市去了。
鑒於醫生說鬱媽媽也許很快就要醒了,鬱長洱不想讓媽媽醒過來的時候,一個親人都不在身邊。
所以她現在一有時間就去醫院,在病房邊支了一張書桌。
就像當初霍深見守著鬱長洱一樣,鬱長洱也守著媽媽。
鬱長洱今天剛過來,放下書包,小心地坐在床邊。
用自己的額頭蹭蹭鬱媽媽的額頭,小聲喃喃,“春天快來了,你怎麼還不發芽呀。”
很幼稚的語言。
可如果是女兒對植物人媽媽說的,就幾乎隻剩下了心酸。
“爸爸很想你啊媽媽。”
“他很不容易,我很心疼他。”
“爸爸需要媽媽陪著,全世界他最愛的就是你。”
鬱長洱不知道,門口悄悄地站了一大群人。
邱爺爺的嘴巴被死死捂著。
邱奶奶無聲地流淚。
她的女兒,女兒的女兒……
那個孩子到底是以什麼樣的心情,在對媽媽說這樣的話……
外麵一大堆人心緒百感交集的時候,鬱長洱已經從鬱媽媽床上下來,回到了書桌上。
開始寫論文。--
邱家的人就這麼在門口眼巴巴地望著。
鄭彬走過通道,看見鬱媽媽門口的人,還都是熟人。
邱家的長輩們。
“這……邱爺爺邱奶奶……你們在乾嘛?”
一大群人回頭,個個眼睛都是紅紅的。
鄭彬嚇了一跳。
邱太三趕緊捂住邱太三的嘴巴,“彆叫,叫就揍你,嚇著我們家小妹。”
鄭彬疑惑地點點頭。
嚇著誰?太夕?
太三什麼時候對太夕這麼溫柔了?
邱家的人合計了很久。
孩子都這麼大了,一個人在帝京,突然冒出來一大堆親戚,說不定會抵觸。
太真說,之前她就被那個所謂的外祖家坑過……
慢慢來,從長計議才好。
兩個老人含淚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