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燕鳴掛掉電話,病房的門被推開,助理走進來,說:“顧總,幸好周少帶去的那些媒體的新聞還沒發出來,我已經處理掉了。”
顧燕鳴“嗯”了一聲。
他轉過身,瞥了被兩個保鏢摁在椅子上的周嘉年一眼,臉色陡然陰了下來。
他穿著馬甲白襯衣,緩緩踱步過來,陰影在周嘉年頭頂蓋住。
“沒多大點本事,還敢陽奉陰違?周嘉年,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你們姐弟倆無論怎麼鬨,但不準出現在路倪麵前?”
周嘉年頭被摁著,抬不起來,漲得麵紅耳赤,從牙縫裡擠出字:“顧二哥,我說的有錯嗎,她就是不知廉恥——”
話還沒說完,顧燕鳴旁邊的保鏢拎起他的衣領,猛地扇了他一巴掌。
周嘉年腦袋偏了過去,嘴角流血。
顧燕鳴冷颼颼地盯著他:“周嘉年,我看你是真的不想讓周家好過。”
顧燕鳴這個二世祖平時一貫眼高於頂的,真的發作起來,卻陰晴不定宛如混世魔王,叫人心頭發怵。
周嘉年認識他已經十幾年了,最知道他這樣的人,什麼事乾不出來?
周嘉年心中發怵,顧不上去舔嘴角的血,聲音已經弱了八分:“二哥我錯了,我姐姐自殺,我能不著急嗎,她是我親姐姐,有血緣關係的!我自然就一時衝動了!”
“而且我也沒對她做出什麼來,隻是罵了兩句。”
“你倒是從小什麼事都不問青紅皂白護著你姐姐。”顧燕鳴不耐煩道:“既然是你親姐姐,你就攔著點,以後彆為這檔子事來煩我。”
兩邊的保鏢揪得周嘉年的手臂生疼,他忙狼狽地應了:“我,我知道了。”
顧燕鳴低頭睨了他一眼,伸手拍了兩下他的臉,不輕不重地,像是威脅:“還有你,再有下次,彆怪我不顧年舊情。”
周嘉年不敢吭聲,幸好顧燕鳴似乎還有事。顧燕鳴走到門邊,拎起長風衣外套抖了抖,挽在手上,也沒交代接下來拿周嘉年怎麼辦,那兩個保鏢仍扭著周嘉年,而顧燕鳴已經轉身走了。
等這二世祖走了,周嘉年悄悄鬆了口氣,對身後兩個保鏢怒道:“放開我。”
那兩個保鏢不理會他,留下來的助理對他道:“周少,要知道禍從口出,你就慶幸你今天沒對路小姐說彆的什麼話吧。”
要是路倪從周嘉年口裡知道替身的事,現在周嘉年絕對不是隻被教訓一番這麼簡單。
助理說完也走了,房間裡留下不吭聲的保鏢和被摁在椅子上的周嘉年。
周嘉年嚼著助理的話,冷汗涔涔起來。
他本來以為顧燕鳴對那女人並不上心的,畢竟整個圈子都說那女人隻是他姐姐的替身。
但他姐姐回國以後,卻多次被顧燕鳴拒之於千裡之外。
顧燕鳴一時之間不能原諒他姐姐,是正常的,畢竟當年是他姐姐以為顧燕鳴無法繼承財產,拋下這位顧二少找顧大少去了。
可現在他姐姐連自殺這一出都鬨出來了,顧燕鳴來了醫院,卻也連他姐姐的病房都沒進去。
剛才看顧燕鳴給那女人打電話的態度,難不成顧燕鳴真的對那女人上心了?還不準人對那女人透露替身的事情。
周嘉年被自己腦中的想法驚悚得可以。怎麼可能,那女人出身那樣糟糕,是個孤兒,連個正兒八經的家都沒有,怎麼可能比得上他姐姐周詩雅?顧燕鳴頂多隻是玩玩而已吧。
或許是顧燕鳴對他姐姐當年背叛的事還餘怒未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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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燕鳴走進電梯之前,聽見護士站傳來支零破碎的一些議論。周詩雅被送進醫院時昏迷不醒,醫院裡頭許多護士瞧見了,自然難免閒言碎語。
助理匆匆追上來。
顧燕鳴瞥了他一眼:“處理掉。”
助理忙道:“顧先生放心,醫院的事情絕對不會傳出去。”
顧燕鳴雙手插兜,點了點頭。
助理端詳著他的神色,揣測著他變幻莫測的心情,小心翼翼地問:“那路小姐那邊……您在滑雪場一言不發就來了醫院,她恐怕難免有點傷心,要不要送點禮物?”
顧燕鳴漫不經心道:“我已經打過電話了。”
助理眼珠子瞟了他兩眼,不知怎麼說,半天才委婉道:“隻是打個電話安慰一下,有用嗎?”
“怎麼沒用?”顧燕鳴皺眉瞪了他一眼:“那可是我主動親自打過去的電話,時長三分鐘。”
助理趕緊賠笑,“那就好,肯定沒問題了。”
畢竟路小姐對顧總愛得死心塌地。
其實一開始助理也以為路倪是為了錢才留在顧燕鳴身邊,但一年前的車禍中,她為了護住顧燕鳴,糟了很大的罪,助理這才相信,原來路倪是真的為了顧燕鳴的人。
雖然顧燕鳴身邊那群上流圈子的公子哥兒都覺得路小姐家世不如周大小姐,但出身同樣一般的助理倒是覺得,或許路小姐才是最適合顧先生的那個人。
畢竟,全世界誰都可能離開顧總,但路倪不可能。
助理提起來:“對了,還有一件事,顧總,路小姐的養父這幾天快生日了,要送禮物過去嗎?”
走出電梯前,顧燕鳴理了理領帶:“嗯,你看著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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