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問驊提起這個弟弟,搖了搖頭:“又去了兩次醫院,沒有太大的進展,醫生說他自我認知仍舊錯亂,精神方麵沒有好轉,不過腿的方麵他也在積極配合康複治療,看來他還挺想讓雙腿儘快恢複。”
“不過——”曲問驊表情忽然變得有點古怪。
“怎麼了?”路遊遊問。
曲問驊道:“他最近經常看那些什麼《清淺淺霧蒙蒙》之類的家喻戶曉的電視劇,就跟以前從來沒看過似的。”
路遊遊:“……”
路遊遊幾乎快要懷疑曲問野和自己一樣是從彆的世界穿過來的了,她剛要問什麼,曲問驊似乎不希望她注意力過多放在曲問野身上,轉而問:“你以前學過騎術嗎?感覺你比一般人騎得都要好。”
資料裡路倪並沒有騎術的經驗。
路遊遊也知道他的疑惑,笑著囫圇掩飾過去:“我天賦異稟。”
曲問驊笑了。
可能是因為曲家從國外回來的,祖上微微帶了一點西方人的血脈,他的眼睛沒有宋初白他們那麼漆黑,而是稍帶一些暗藍色,看起來猶如平靜壯闊的大海,令人沉迷。
他微笑道:“爺爺的生日宴就在後天了,下午五點,我去接你,先帶你去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路遊遊聽見吃的,表情就很愉悅:“好。”
兩人一邊談話一邊走過來,快走到馬場邊上,才注意到顧燕鳴正立在那裡,冷冷盯著他們,他穿一身暗綠色的騎裝,手指按在袖子上,力道扭曲,幾乎要將暗綠色製服上的金色扣子擰掉。
路遊遊:……
雖然明知道已經不用走劇情了,但每次被顧燕鳴撞見,都有種被抓/奸的感覺。
曲問驊並不意外顧燕鳴在,反而笑了一下,單手插兜,帶著路遊遊走過去:“顧少,好雅興,今天專程來我們家的馬場看看嗎?”
顧燕鳴可以擰出水來的臉色掩飾都不掩飾,根本不與他寒暄,而是看向路遊遊,諷刺道:“你待在我身邊三年,我還真不知道你會騎馬。”
路遊遊將頭發撥到耳後,故意氣死狗男人:“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
顧燕鳴看了眼她白皙的脖頸,又看了眼她身邊的曲問驊,憋著一股子火,對曲問驊道:“曲大少,你什麼意思,你明知道她是我的人。”
“你的人?”曲問驊臉上的笑容淡了些:“既然是你的人,你就任由周家蹬鼻子上臉欺負她?”
路遊遊適時舉起手,插了句話,對曲問驊道:“我們已經分手了。”
顧燕鳴一瞬間臉色難看得不能再難看,烈日灼灼之下,他身上卻仿佛全都是寒冰:“路倪,你認真的?”
係統道:“我覺得你必須給顧燕鳴下一劑猛藥,他才不會繼續追著你。”
“我也覺得。”路遊遊在心底道:“不然這狗男人啥時候才知道我真的不愛他了?”
“認真得不能再認真。”路遊遊這麼斬釘截鐵地對顧燕鳴說道。
然後側過臉就環住曲問驊的手臂。
她聲音沒有故意變得輕柔,但就是透出來一種嬌滴滴的風情:“問驊,我還想繼續騎馬,你陪我。”
曲問驊眼中微微閃過一絲訝異。
路遊遊快被自己尬死了,但不知道為什麼曲問驊低眸一瞬不瞬地注視著自己,從他眼裡是自己光潔的臉蛋的倒影。
他忽而微微一笑,深海般的眼睛裡有種令人溺水般的感覺:“行,要先喝杯橙汁嗎,那邊有鮮榨的。”
“——呃。”路遊遊覺得曲問驊反應還挺快,不去乾自己的演員這一行可惜了,她回神:“好啊,我發現你真的是一個很體貼的人。”
後麵這句話雖然是說給顧燕鳴聽,但也有三分真摯的誇讚在裡頭。
曲問驊笑了笑,對她低語:“今天目的就是讓你儘興,無論哪方麵。”
兩人走遠了。顧燕鳴還立在那裡。
趙展和兩個工作人員牽著馬過來,顧燕鳴轉身上馬,表情冷厲,但不知道是不是趙展的錯覺,陽光下,顧燕鳴眼眶竟然微微發紅。
趙展:……???
不過可能隻是錯覺,顧燕鳴揉了把臉,那種感覺很快便從他臉上消失了。
“曲問驊,我和你比一場。”顧燕鳴朗聲道。
他死死盯著路遊遊挽著曲問驊的那隻手,殺了曲問驊的心都有了。
*
不遠處,剛和曲問驊的助理過來的宋初白走到看台那邊。
宋初白穿一身白色休閒運動服,耳機線隱沒在衣領處,他懶散地拿著一瓶可樂,低頭從吸管裡喝了一口,另一隻手裡拿著一份文件,遙遙朝馬場上看去。
曲問驊助理道:“宋少,曲總恐怕還有點事,得過會兒才能來和您談事情。”
“沒關係,我等一會兒。”宋初白眯著眼睛朝遠處那道馬背上的紅色身影看去,他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眉。
“那便是路鹿的姐姐?她父親的養女?”
曲問驊助理道:“對,您此前應該沒見過吧。”
宋初白眉心跳了一下,視線仍落在那邊。
那人分明和路鹿截然不同,長得也完全不一樣,如果站在一起明明白白就是兩個人——但莫名讓宋初白覺得,有種哪裡相似、但又說不上來的感覺。
宋初白盯著那三人的身影,心中莫名不大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