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歎息了一聲:“這倆人完蛋了。”
走劇情時也就罷了,路遊遊不能動手,但一旦不走劇情了,路遊遊的力氣之大,隨隨便便就能擰掉其中一人的手腕。
畢竟是能徒手拿石頭把小偷後腦勺擲流血的人。
“不如拚個桌,一起吃?你男朋友是最近網上很火的副院長的兒子吧,就那種小白臉能給你帶來什麼——”其中一人的手放上路遊遊的肩膀,猛然發現她有點眼熟,驚喜地道:“這不是那個本科化學係係花?”
他那張放大的臉湊得這麼近,路遊遊惡心得不得了,抬手就扣住他的手腕。
但還沒等她一個過肩摔。這胖子的腦袋就猛然被一個力道朝後重重一拽,胖子痛得尖叫一聲,慌忙去扒拉身後的手,一側身,露出邴辭冷得可怕的臉。
連路遊遊都沒反應過來,邴辭已經掄起拳頭,一拳狠狠地揍在了胖子腦門上。胖子臉上的橫肉像飛出去一般,震蕩在空中。眼鏡框都直接飛出老遠。邴辭扭著他的手腕,他嚎叫一聲摔在地上。
路遊遊從沒見過邴辭打架,簡直驚呆了。
另一個人見狀,轉身就跑。
被邴辭拎了回來,揍翻在地上,這人不知道是嚇得還是撞到哪兒了,一下子鼻血就出來了,他也趁機用膝蓋頂了邴辭的腳踝一下,那一下似乎很重。
店裡老板急匆匆衝出來:“再打架我報警了!”
路遊遊看著邴辭的臉色,覺得不太妙,連忙喊了聲:“邴辭,好了!”
邴辭頓了下,但臉上仍帶著發火的怒意,一腳踹上剛才胖子碰他的那隻手。
路遊遊這才心慌起來,不得不冒著被波及的危險,跑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把他往旁邊拽。
邴辭看了路遊遊一眼,這才冷靜了點兒:“還好嗎?”
路遊遊趕緊道:“沒事,真沒事。”
邴辭視線落在她脖頸處的皮膚上,表情仍發冷。
老板已經走到遠處哆嗦著手開始報警了。
路遊遊連忙對係統道:“你快幫忙把監控抹掉。”
邴辭蹲下去,拍了拍地上那胖子的臉,表情冷寒:“拚個桌,一起吃?你也配?當心禍從口出。”
那兩人連忙求饒。
路遊遊呆呆地看著邴辭,她從沒見過邴辭這一麵,她印象裡邴辭扣子總是係到最上麵一顆,溫和清冽,眉眼帶笑,連他打架的樣子都讓人無法想象。
但這一瞬她發現自己從原劇情裡了解的邴辭實在太過紙片,就連他光鮮家庭下所發生的一些蛀蟲般的事情都不知道。
不過比起旁人的打架而言——比如說一回目時路遊遊見到過宋初白揍人,那種慢慢將人踩在腳下一點點讓腳下的人絕望時的麵無表情實在令人脊背發寒——邴辭則打架起來也像個好學生,規規矩矩地脫外套、按步驟來。
路遊遊回過神來,看了眼正在打電話的小店老板,迅速拉著邴辭跑了。
邴辭匆匆抓起自己的外套,看了眼自己被抓住的手腕,又看了眼路遊遊,心跳得有些快,雖然忍不住笑,但看路遊遊的表情,他又有些不安。
他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問:“嚇到你了?我是怕——怕這一次不教訓得狠一點,這兩人會惦記上你,哪次你一個人出來吃撞上他們怎麼辦?”
他腿長,大步走就行了,路遊遊跑得氣喘籲籲,不想說話。
兩人很快進了學校裡,在一棟教學樓下,眼看著那兩人也沒追上來,路遊遊鬆開邴辭的手腕。
邴辭手指幾不可察地攥了下,手心裡有一些汗。
路遊遊扶著膝蓋喘了會兒氣。
邴辭拍了拍她的背,擔憂地問:“沒事吧?”
路遊遊緩了口氣,直起腰來:“我還以為你這樣的人永遠不會生氣、不會和任何人發脾氣呢。”
邴辭拍了拍外套上沾的灰,委屈道:“是那兩個人先動手的。”
“我怎麼看見明明是你一言不發就一拳頭掄——”路遊遊這才猛然反應過來邴辭說的“動手”是那人先對她動手動腳。
“算了。”路遊遊是個護短的人,也懶得管那麼多了,視線向下看了眼他的腳踝:“你剛才好像被踹到了,有沒有青?”
邴辭眼睫一顫,忽然控製不住臉上的笑意盎然,定定地看著路遊遊。
但見路遊遊瞪著他,他又竭力將笑容繃住:“腳踝沒關係。”
路遊遊:“那就好。”
邴辭看著她,忽然鼓起勇氣將右手袖子捋起來,遞過去給她看,小心翼翼地問:“但手上好像紫了一塊,要不要買藥塗一下?”
路遊遊低頭看了眼:“……就這麼一小塊,不用了吧……”
“好。”邴辭也不堅持,笑著將外套穿上。
但路遊遊反而有些不忍心了,好歹人家是為你打架……
“算了。”她道:“走吧,去我寢室附近,我寢室有跌打損傷的藥。”
邴辭忽然發現示弱裝可憐似乎對路遊遊有點用處,他扶了扶鴨舌帽帽簷,又道:“塗完藥後可以再吃個夜宵嗎?”
路遊遊忍不住回頭看了他一眼。
邴辭快速扭開頭,摸了摸肚子:“剛才似乎沒吃飽呢。”
路遊遊隻得道:“好吧,吃夜宵。”
邴辭嘴角忍不住上翹。兩人並肩走在林蔭道下,他看了眼身邊的路遊遊,耳根慢慢爬上一絲紅色。
衛楠和趙一昇回到湖邊彆墅時,見到宋初白正坐在吧台旁邊的躺椅上,身體後仰,看著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麼,心不在焉地拋著一枚巴掌大小的金屬色的東西。旁邊的吧台上還放著一份白色的文件。
走近了一看,才發現是一塊巴掌大小的蓋子合起來的小鏡子。吧台上的是一篇論文。
“這不是路鹿的論文嗎?”趙一昇竭力讓自己忽視他脖頸上的淤青,立刻湊過去,打算拿起來。
他手還沒碰到,就被宋初白“倏”地抽走。
宋初白將小鏡子收了起來,塞回褲兜裡,拿著論文站起來,淡淡道:“嗯,她落在實驗室了。”
見他起身穿外套往外走,衛楠問:“初哥,乾嘛去,晚上不是要去見你二伯?”
宋初白道:“論文估計很快要交,我給她送過去。”
“急什麼,這會兒都七點多了,教授早就不在學校了,她再怎麼著急也得明早交去了,你現在過去乾什麼?”
“半小時。”宋初白一邊穿外套一邊道:“不耽誤事情。”
衛楠聳了聳肩膀:“好吧。”
衛楠不攔了,趙一昇卻非常不解,從冰箱裡拿出瓶啤酒灌了口,盯著宋初白,疑惑地問:“你乾嘛得親自送過去?隨便攔個學生讓人帶過去不就得了?”
宋初白翻了下衣領,回頭看他一眼:“也不是特意送過去,剛好去女生樓附近有點事。”
趙一昇直起腰:“我幫你去送啊,我開車。”
宋初白看著他,不知道為什麼臉黑了:“管好你自己的事。”
趙一昇:???
目送宋初白戴上鴨舌帽和墨鏡出去推自行車了,趙一昇滿頭問號地轉臉看向衛楠。
衛楠趴在吧台上喝啤酒,臉上似笑非笑。
宋初白很少去女生樓下,因為會引起圍觀,但這會兒天色已經黑了,看不太清楚人,而且他將兜帽衫的帽子拉到頭頂,戴上口罩。除了個子高挑,讓迎麵走來的人忍不住多看一眼外,並沒什麼人發現是他。
宋初白拿著論文,單手騎著自行車過去,幾縷碎發被風吹在額前,他心中充斥了一種描述不清的焦躁感,宛如哪裡少了點什麼,但具體到底少了什麼,卻又形容不出來。
或許將論文還給她,能讓他知道。
宋初白將自行車停在女生樓不遠處,拿著論文走過去。
結果還沒走出兩步,他腳步一頓。
大約距離他二三十米的地方,女生宿舍樓附近的花壇旁,路遊遊和一個男生坐在那裡。路遊遊背對著這邊,隻能看見路燈昏黃的光披在她長發頭頂,她微微低下頭去,將什麼藥水抹在那男生的手背上。
那男生露出臉,原來又是邴辭。
兩人的影子被路燈照著落在地上,初春的細小飛蟲旋繞。
宋初白漆黑的眼注視著那邊,沉默站著,高挑頎長的身影立在路燈下,但路燈仿佛照不到他。
他捏著論文,一張麵孔掩在口罩和黑暗夜色裡,麵無表情。
他忽然攥緊了褲兜裡的那枚小鏡子。她以前也是這樣對他——後山那次他沒理會她,冷冰冰地扭頭走了,三個月後他與宋耿發生衝突,在湖邊又遇到她一次,她看著他懶洋洋地坐在木椅上給手臂塗藥,腳步忽然停下來,從包裡翻出一枚圓形的小鏡子,扔給他:“會長,臉上也有一點。”
可現在呢。
迎麵走來不知道哪個係的教授,手裡牽著一條狗。
那狗看見宋初白戴著帽子和臉上的口罩,劇烈叫起來。
宋初白忽然退後兩步,有些狼狽地轉身走進了黑暗裡。
他越走越快,摘掉臉上的口罩,雪白脖頸上的淤青越發明顯,他神情透著一股濃濃的無處發泄的,連他自己也說不清的混亂情緒。
他頭頂的路燈去照彆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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