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揚連續兩晚沒回公寓, 這事成為室友們茶餘飯後的新鮮談資。早晨大家還沒出門上班,阿威逮住剛從廁所裡出來的小亞,問他:“周哥這兩天都睡哪啊?是不是跟那美女在一塊兒了?”
小琪說:“她叫趙姮, 你這什麼記性。”又好奇地八卦,“小亞你快說說!”
小亞老老實實地打了一通手語, 沒人看得懂。小琪說:“你彆比劃了, 手機呢?寫出來。”
小亞仍舊打著手語。
雞同鴨講,小亞擺明是故意的, 阿威沒好氣地抱住他的頭一頓搓,八卦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周揚來接小亞時,小亞特意邀功, 把早上的對話告訴他。周揚好笑, 敷衍地點著頭:“行行, 謝了。”
吊頂的工作已經開始收尾, 這天兩人一直忙到快天黑才回去。周揚把人送到小區後沒離開,他跟小亞一起上樓,一進門,就見阿威拍著沙發大聲喊:“哎, 周哥回來了——”
小琪吃著東西從臥室裡鑽出來,“周哥,回來了啊!”
“嗯。”周揚隨意地問,“都吃了?”
“吃了, 你們吃沒吃?”
“還沒。”
“我包了點餃子存冷凍室了, 你們要吃自己拿。”
“我不在這吃。”
“不在這吃?”
周揚已經走進臥室, 剩下小亞在客廳翻冰箱。吃餃子是客氣話,他沒有拿,從冰箱裡拿出昨天的剩菜,他準備熱一下湊合一頓。
小琪問他:“周哥待會又出去啊?”
這回小亞正麵回答,他點了點頭。
周揚在房裡收拾衣服。換季中,長袖短袖都要帶,他衣服不多,卷了卷就往包裡塞。襪子數量倒挺多,但不少都已經破洞,破的那些他都挑到一邊,隻把好的放進包裡。
洗漱用品不用拿,趙姮已經為他備好一套全新的了,他隻要再帶上剃須刀就行。
拎著包出來,他跟室友們打招呼:“走了。”
小琪和阿威盯著周揚的包,跟他揮手道彆。等大門關上,小琪撞了撞阿威的胳膊,小聲說:“這房間不會轉租吧?”
阿威這才意識到:“不會吧?”
“都擺明了周哥出去跟女朋友同居啦,空著臥室燒錢玩麼?”
這沿途隻是驛站,人生幾十年,總還要走到下一站的。他們也隻是暫時落腳在這罷了,早晚他倆會有一套屬於自己的房子,在這座城市落地生根。
小琪感歎著,對未來充滿希冀。
周揚拎著包打開公寓門,站門口就聞到濃鬱的菜香,他換著拖鞋問:“怎麼不等我回來再燒。”
“信不過我的廚藝麼?”
周揚把包擱地上,笑著進廚房,摟住趙姮的腰,在她頭頂邊親了親,“還真有兩手。”他說。
“當然,”趙姮出鍋前撒鹽,道,“不比你差吧。”
“怎麼練出來的?”周揚問。
“我小學初中那會養母他們工作太忙,我妹還小,就住在她外婆家裡,我餓了隻好自己下廚。”
周揚捏著她腰不說話了,趙姮說:“彆多想,我有夥食費的,不過自己煮飯省錢,多的錢我都存起來了。”
“……真會過日子。”周揚評價。他抽走趙姮手裡的鍋鏟,說,“行了,還有幾個菜?我來吧。”
“還剩一個。”
周揚推著她屁股說:“出去待著。”
趙姮扭了下,把圍裙解開給他:“你先穿上。”
周揚把頭一低,趙姮替他套上去。圍裙穿他身上顯小,緊繃不少,趙姮扯扯布料說:“下次再去買件大的。”
吃過晚飯,她和周揚一起整理衣服。衣櫃已經被她塞滿,她大半衣服還在行李箱中沒取出,周揚的這些隻能暫時塞到邊邊角角,兩人商量周末再去買個櫃子。
周揚道:“買個實用的,到時候你還能帶去新房子。”
趙姮覺得有道理,她點點頭。
這晚入睡前沒拉窗簾,第二天兩人是被陽光曬醒的。趙姮趴在床上,手在眼前擋了下,過了會,她按住作亂的大手說:“不行。”
周揚知道她扛不住了,他笑著趴到她背上,在她臉頰和頸間啄吻著。趙姮被他的胡渣刺得癢癢,彎著嘴角想把他頂開:“你胡子……啊,癢,癢啊!”
周揚一通亂拱,趙姮笑得喘不上氣,最後周揚不鬨她了,見她還沒笑完,他捏捏她嘴唇:“這麼怕癢啊?”
“……笑得我肚子疼。”趙姮累得蔫蔫的。
周揚去揉她肚子,翻個身,又把她放上自己胸口。
兩人又躺了十分鐘才起來,周揚先去洗漱,衛生間門沒關嚴,他隔著門問:“早飯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趙姮想了想,“家裡也沒什麼能當早飯的吧。”
“要不吃麵條?”
“可以。”
“給你做個蔥油麵。”
周揚洗漱完去廚房做早餐,換趙姮用衛生間。兩人速度差不多,同時搞定,趙姮聞著香味坐到餐桌邊,原本不餓的肚子突然饑腸轆轆。周揚還給她榨了一杯蘋果汁,廚房有榨汁機,他頭一次操作,按鍵簡單,一試就會。
趙姮享受著吃完,沒讓他洗碗。
周揚去浴室把臟衣服抱出來,走到陽台,一件件挑出塞洗衣機。
他先洗趙姮的衣服,他的衣服太臟,全是乾活時沾到的灰塵,兩人的衣物得分開洗。
趙姮的貼身內衣被他放進了塑料臉盆,接上水,他找到肥皂盒,正要手洗——
“喂!”
他的手被按住。
周揚看著趙姮:“怎麼了?”
“放下放下。”趙姮把他擠開,奪走他手裡的肥皂,說,“我自己洗。”
“哦。”周揚讓開。
趙姮又找了找,問:“你的呢?”
周揚正衝洗手上的肥皂沫,“什麼?”
“你的內褲呢?”
他的內褲和臟衣服放一堆,打算待會一起扔進洗衣機,大男人沒那麼多講究。他指了指那堆臟衣服,“那。”不太確定地問,“乾什麼?”
“一起洗了。”趙姮從衣服堆裡把深灰色的男士內褲挑出來,扔進臉盆說,“你的手儘量少沾水少活動吧。”
周揚:“……”
趙姮是乾慣家務的,隻不過賺錢後她已經很少在這些方麵花費時間,但貼身衣物她向來都是手洗的。
她動作很利落,三兩下就搓好肥皂準備換水了。
周揚靠陽台玻璃站著,他把手放陽光底下曬。春日暖陽是一年四季當中最舒服的,不乾不燥,輕輕柔柔。
他盯著趙姮看。趙姮還沒換衣服,仍穿著睡衣。她的睡衣沒有特點,就是簡單的純棉T恤和長褲,顏色清爽,最多繡著一個指甲蓋大小的圖案,和她的白色小鹿毛巾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