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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上,言月在認真低頭刪除記錄。
她認認真真,仔仔細細,把秦聞渡和言高詠的所有聯係方式都拉黑,聊天記錄也刪除。
或許因為關於秦聞渡的痕跡太多,言月低著小腦瓜子,刪了一陣子還沒刪完。
等紅燈時,許映白給她遞過一個盒子。
言月打開一看,發現盒子裡是一支新手機,上月出的最新款,漂亮的金粉色,裡麵已經有了電話卡。
算是是她告彆過去,擁抱新生的好兆頭,言月沒想到,他會這麼細心,且對她上心。
通訊錄裡,唯一存的號碼就是他的。
許映白看著言月乖巧地收下手機,心裡翻滾著的情緒方才開始平複,麵上卻完全不顯。
以前友人說過許映白,他是個難以理解的人。他身上有濃濃的不可調和的矛盾,站在高高的神壇上,悲憫又淡漠,俯瞰一切。可是,一旦走下神龕,沉溺在俗世的欲\海裡,那身皮囊,也會化作最猖的豔鬼,哪個女人能拒絕得了他?
“謝謝。”言月小聲說,有點兒不好意思,也順便把這筆賬記上了,她覺得自己欠他好多。
以後,倘若許映白發現真愛了,要和她離婚,他給她的這些,她都需要還回去,不能占他便宜。
離開學沒多久了,九月八號開學。言月在拂月街那套彆墅還有秦聞渡的物品,她想起來就惡心,預約了保潔公司明天過去徹底打掃,至於談珊琳留下的老宅,因為還沒有開始走法律程序,產權依舊有一半歸屬於言高詠,言月也不願回去。
在她還在糾結時,許映白淡淡說,“和我一起住吧。”
言月腦子有點空白,宕機了一秒。才想起她和許映白如今已經是合法夫婦了,既然如此,那麼住一間房子,似乎也是天經地義的。
許家宅邸很多,哪裡似乎都有一兩處房產,這幢房子就在禮大對麵一個清幽的彆墅區內,住著的都是禮大的老教授和家屬,地理位置極佳。
“暫時先住一住。”許映白說,“過幾天再換房子。”
言月還有些局促,許映白打了幾個電話後,她的隨身物品已經有人送來了。
這間彆墅是個小複式,裝修複古又簡約,住下兩個人顯然綽綽有餘。
“晚飯想去哪裡吃。”聽到她肚子叫了聲,許映白唇微微揚了揚,很快回歸平靜。
“在家……可以嗎?”言月說。
這一天,實在是太疲憊了,她完完全全不想再動了。
許映白問,“想吃什麼菜?”
言月小聲說,“蘇菜。”她口味清淡,喜歡吃甜甜的食物和甜品,秦聞渡嗜辣,以前和他在一起,都是遷就他口味。
一切都被安排得妥妥帖帖。
言月在沙發上小憩了一會,便聞到誘人的香。吃完飯,鐘點工和廚師都離開了。
屋子裡隻剩下他們兩人。
天色越來越晚。
看到二樓浴室裡亮起的燈光,言月緊張得整個人都緊繃起來,不敢去看那裡的影子。
原本和許映白獨處,她就一直有種難言的緊張。眼下,加了這層身份,緊張不但沒有消失,反而變本加厲。
小複式二樓有三個臥室,寢具都是嶄新的,一個主臥,兩間側臥。言月看到雙人床並排的枕頭,慌忙移開了視線。
因為那幾個荒唐的夢,以及秦聞渡給她留下的心理陰影,她如今對男人,都有些說不出的抵觸與戒備。
許映白洗完澡便下樓了。
和秦聞渡不一樣,即使在家,他也不會肆意裸/露,整個人依舊是潔淨而克製的,整潔的烏發黑眸,發上帶著淡淡的檀木香。
言月偷偷看他,發現他右眼尾有顆小小的淚痣,許映白的鼻梁和唇都生得精致。其上那雙清淩的狹長鳳目,或許才是他疏冷難以接近氣質的根源,那點淚痣在他臉上,半點不顯得輕佻,反而顯出端嚴和疏離。
這樣的他,和她記憶裡少年時的他,重疊更大了,讓她更加緊張。
他說還有些工作要收收尾,言月草草看了一眼,是全英文的文件,她沒看太明白。
言月緊張得不知該如何是好,渾身都不自在,雪白圓潤的腳指頭都糾纏在了一起。
男人抬起長長的眼睫,看著她。筆尖一頓,在紙上湮出墨滴,他神情未變,照常寫了下去。
晚上雨勢又開始加大,雷聲隱約傳來,言月縮在沙發一角,困得打嗬欠,那股子寒意又蔓延而上。她困得東倒西歪,也隻能勉力支撐著,不敢回房間睡,隨著雷聲加大,整個人都在發顫。
她的手被人握住,握地很淺。
是許映白。
這動作,由他來做,便一點也不顯得狹昵輕浮。欲/望對他而言,似乎是種完全陌生的情緒,言月在他身上從來不會看到,她也不會用這種褻瀆的念頭去想他。
雷聲越來越大,她手指冰冷。
言月困意已經無影無蹤。
“需要我嗎?”他清越的聲音落在她耳後,有種冰涼涼的,冰雪般的質感。
似觸非觸的距離,言月耳垂敏感,頃刻間一下紅透了。
作者有話要說: 怎麼還是個病嬌捏,控製欲和占有欲都賊強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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