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後, 言月生活比起之前似乎倒是沒什麼變化。
許映白事業發展得飛快,越來越忙,他還是每天都會安排和她獨處的時間,言月朋友都說羨慕, 隻見過在一起太久膩了的, 他們這樣早早領證結婚, 感情居然還越處越好。
其實可能就是因為閃婚, 婚後, 言月才感覺, 許映白慢慢朝她打開了心房, 開始願意, 將真正的自己呈現在她麵前。
言月出了專輯, 直播蒸蒸日上,人氣水漲船高。於是也開始陸續有些節目邀約, 言月最後斟酌選擇了一檔節目,這個節目是封閉式錄製,有很多她喜歡的音樂人參加, 言有許多言月以前崇拜的音樂人老師也參加,她有了可以和他們近距離接觸的機會,無比激動滿足。
這一錄製, 就是足足一個月。
節目錄製地點在一個小島上, 風景極美,沙灘上有許多海鷗和貝殼。
言月每天都特彆充實,累到晚上回到酒店, 一沾枕頭幾乎就睡著了。
許映白自己工作非常忙,他這段時間一直在跨國出差,因此兩人時間經常對不上, 尤其言月上的這檔節目白天的時候會收掉大家手機。這段時間,應該是她和許映白結婚之後,分開得最久的一次了。
節目錄製收尾的時候。
言月和一個前輩便走邊聊著她的新歌,卻意外聽導演在椰子樹下叫她,“小言,這邊。”
言月看到導演身邊站著的人時,傻眼了。
製片人和導演都在,旁邊站著一個穿黑襯衫的男人。
“這是?新嘉賓?”前輩奇怪道。節目都快結束了,這種時候還加人啊?
言月舌頭都有點打結,確定自己沒看錯,“不是,是,是我老公。”
許映白怎麼會來著?
他現在,不應該是在紐約?
許映白神情但是淡淡的,沒什麼特彆的表情。
晚餐的時候,言月才知道,原來許映白有投資這檔節目。
聽起來製片人和他還挺熟,一口一個許總,非常熱絡。
“月月太低調了。”製片人說,“這麼久了,今天才知道,原來許太太還一直藏我們這。”
……
這話,不等於說,言月這一個多月壓根就沒提起過許映白。
和他待一起久了,言月現在已經開始逐漸了解許映白的腦回路了,當下整個人都有點麻。
果然,她偷偷抬眸,就撞上了男人清寒狹長的雙眸。
言語,“……”
他似笑非笑,“夫人性格比較獨立。”
晚上,言月回了自己房間。
她拿著毛巾從浴室出來,室內亮著昏黃的一盞夜燈,果然,已經被人從身後箍住細細的腰。
黑暗裡,男人麵容曖昧不清。
他咬著她的脖頸,“看來,最近過得很不錯。”
言月沒想到,許映白居然那麼快回國了,而且一聲不吭找來這裡了,“你,你工作呢?”
他淡淡說,“再工作,老婆已經要沒了。”
他問,“今天和你一起走的是誰?”
“你喜歡那款?”
有人覺得言月嫁給許映白壓力大,畢竟他太優秀耀眼,而且還那麼年輕,前途一片大好。
隻有言月知道,他們兩人之間,其實更沒安全感的一直是許映白。
他很需要確定她的愛,而且厭惡每個接近她的男人。
言月被親得嗚嗚咽咽的,主動環住他,認錯認得無比順溜,“哥哥,我錯了。”
“我應該多給你打電話。”
“不,打視頻。”
和許映白結婚這麼久,她已經開始掌握精髓。
對他這樣的男人,就應該順毛擼,她撒個嬌,賣賣萌,許映白就什麼都依著她來了。
無底線的縱容和愛。
他抱起了她,她在上,他在下,言月去親他的睫毛和淚痣,許映白由著她,大手一直停留在她的腰際。
在這種寧和美好的時候,言月看到手上婚戒,忽然想起了今天休息時,她和幾位女性前輩聊天的話題。
知道言月結婚了,她們問言月,有沒有生孩子的計劃。
畢竟,對於想發展事業的女性來說,這件事情,需要提前規劃好,雖然言月沒仔細說,但是她們能聽出來,言月丈夫似乎家境極好,而且是獨生子,這樣的家庭,幾乎不可能不要孩子。
言月自己,其實一直挺喜歡小孩子的,以前也在福利院做過義工。
她想的很簡單,反正生出來,許映白也不是養不起。
以前他們聊過幾次這件事情,但是那時候,他們感情還不穩定,言月對他們現在的狀況很滿意,她打算正式和許映白談一談這件事情。
“哥哥,你想要一個孩子嗎?”言月說,“趁我畢業後這段時間。”
許映白原本正把玩著她的柔軟的手指,垂眼看她,“你很想要?”
言月記得,許映白之前說不生,沒想到,過了這麼久,他看起來,似乎也絲毫沒改變自己想法的意思。
他看著她,“生孩子很疼,無論是剖腹還是順產,對母體的損害是不可逆的。”
“言月,這個過程,我能替你做的是很有限的。”
孕育生產的這個過程,就算他提供最好的外部條件,期間的折磨和痛苦也都隻能由言月自己受著。
“生完之後,也還要麵對很多問題。”
許映白給她看了一個科普視頻,言月看到那一幀幀血淋淋的畫麵,嚇得臉色發白。
許映白把視頻按掉,“你以前有過心理創傷,除去身體,還需要考慮產後抑鬱的可能。”
其實以前,很多人不懂許映白為什麼不要孩子,他是男人,生孩子的過程不會受到任何損傷,也不會對他事業產生什麼影響。反正他養一個孩子不費吹灰之力,再多也養得起。
他是在為她考慮,因為他愛她,永遠把言月的健康和快樂放得最高。
言月意識到她自己之前的淺薄和幼稚,她被保護得太好,年齡也不大,把生孩子想成了一件隨隨便便的好玩的新鮮事,做決定隻憑借一腔感情。
許映白和她恰恰相反,他一直是個心思極為細膩縝密的男人,言月有時候隨便做的心血來潮的決定,總有他在背後給她兜著底。
許映白緩緩說,“如果你非想生,把孩子視為你人生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他也會為她和孩子提供最好的條件。
“哥哥,那你喜歡小孩嗎?”言月最後問了他一個關鍵問題。
許映白做決定時,一貫把他自己的感受放在最後一位考慮。
言月和他結婚後,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他太克製,習慣了壓抑剝削自己,把自己當成一台沒有感情和需求,可以儘情利用——為他人,主要是為她而活的機器。
於是,言月開始習慣了照顧他的感情。
很多時候,她很會執拗地問,他喜歡什麼?做什麼會讓他高興?
她那雙漂亮的杏眼一直看著他,最後,許映白緩緩搖頭。
他不喜歡小孩子。
他自己當小孩時,沒感受到過任何愛意,況且,他對他們家庭現在的狀況十分滿意,不願意再加一個不穩定因素來影響他和言月之間的感情。
言月搖了搖頭,“那就不生啦!”
“至少十年內不考慮了。”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