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服氣地說, “許映白,我已經十八了。”
“法律不管我,言高詠也不管我。”
她才十八, 鮮嫩地像是一顆鮮嫩的方才冒尖的筍,隻消得一場春雨,便能拔節而出, 長成一杆青蔥的小竹。
“你不是我的長輩,也不是我的老師。”或許是酒壯人膽, 她眸子亮晶晶的,直視著他, “你沒有身份管我。”
說完後,兩人之間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半晌, 是他先挪開了視線。
“是。”他垂眸,語氣已經恢複了冷靜,“你說得對。”
“我沒有資格管你。”
他啟動了車, 許映白開車向來很平穩,半夜的街道上,窗外風景飛快倒退, 她披散的長發被風刮得亂七八糟。
他清瘦明晰的下頜線緊緊繃著。
“哥哥,馬上超速了。”言月盯著儀表盤, 恰到好處地提醒。她剛翻出了一袋子美味棒,正剝開一根, 咬了一口。
剛才一直在喝酒,晚上沒吃什麼,她又有點餓了。
許映白有一點點輕微的潔癖,是絕不允許彆人在他車上吃喝的。可是言月非常容易餓肚子,她嘴巴刁, 從小就愛吃各種小零食,許映白去外地,已經習慣了每次都會給她帶當地特產的零食。他車上專門有一個格子,放的都是言月愛吃的。
許映白沒理會她,車速卻慢慢降了下來。
言月看到他握著方向盤的手,那雙修長的大手,手背上已經綻出了一道道青筋,因為過於用力,和壓抑情緒。
車在言月家大門口停下
他拉開車門,“回去。”
言月指了指自己,“安全帶。”
半晌,他彎腰給她解開了安全帶,又拉開車門,臉色又冷又硬。
言月這才跳下車,睨著他的神情,“我才高考完,好累的。”
她嘟囔,“許映白,你對我態度太差了。”
“我好難過的。”
……
第二天,言月約了唐薑出門玩。
兩人一起去了櫟城最大的一家商超,吃了個午飯,下午開始逛街血拚,衣服、化妝品、包包。言月逛街很隨意,看中的就買下來,有的試都不試,合眼緣就付款。
言月麵孔極為漂亮,身材高挑窈窕,她正在最好的年齡,皮膚吹彈可破,像是一顆飽滿的水蜜桃,那麼嬌嫩,一掐幾乎就可以破皮。穿什麼似乎都是好看的,一路上,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
隻是她自己不在意,極為舒展自如。
唐薑見她麵不改色刷卡,忍不住感慨了一句,“你爹真有錢。”
“刷的許映白的卡。”言月若無其事說。
唐薑,“……”
許映白確實把自己的一張副卡給了她用,他的信用卡額度到底有多高她不知道,隻是到目前為止,隨便她怎麼刷,好像都沒有透支過。
“開玩笑的。”言月說,“這次沒刷,刷的我自己的私房錢。”
她覺得自己和許映白昨晚剛吵了架,這種時候,再讓他收到她刷卡的賬單,好像到底有點說不過去。
唐薑說,“許映白真好,長那麼正,還有錢,還大方。”
妹妹都能隨便給卡刷。
“以後誰能搞到他,真是好福氣啊。”唐薑說。
言月喝了一口咖啡,不高興地說,“他才找不到老婆呢。”
唐薑,“?”
言月說,“他冷淡又龜毛,一天到晚沒幾句話,還有強迫症,控製欲特彆強。”
言月想了想,繼續細數他的罪狀,“還經常生悶氣,需要人哄著。”
“你可拉倒吧。”可惜唐薑不吃這套,“彆說許家那麼有錢,就算沒錢,就憑許映白這臉和身材,倒貼錢都有人願意,管他什麼性格呢。”
五官正的長腿帥哥原本就是稀缺品,何況他氣質還特彆出挑。
而且許映白看起來怎麼也不像性格很差的樣子吧,唐薑認識言月好幾年,隻見過許映白給她收拾各種爛攤子,可從沒見過許映白對她發脾氣。
言月,“……”
“指不定什麼時候就給你帶個嫂子回來了。”唐薑說。
言月捂著耳朵,開始無理取鬨,“我不聽,他才不會!他不準找!”
“有你這二十四孝好妹妹,許映白真慘。”唐薑說,“其實你就是許映白談戀愛的最大阻礙吧!”
男朋友有一個這樣漂亮,捧在手心,從小嬌慣到大的沒血緣關係的青梅,哪個女人受得了。
言月這一整天也沒聯係許映白。
逛街回家後,她洗漱一下就睡了。
第二天,言月早早就起床,去盥洗室隨意用清水衝了一把臉,叼著牙刷就急急回了臥室。
她和許映白的臥室窗戶是對著的,隻隔著約莫三米的距離。
中間是兩家院子的圍欄,但是很矮,完全不遮擋視線。
昨晚睡覺前,言月偷偷看了一下,許映白臥室裡亮著燈,說明他還沒走,還在家裡。
言月拉開自窗簾,夏日燦爛的陽光如潮水般湧入,花園傳來一陣心曠神怡的百合花香。
言月把手籠在嘴邊,衝對麵喊,“早上好啊!”
她搬了一把小凳子,站在凳子上,隨即趴在窗邊,笑眯眯地看著對麵。
許映白竟然少見還沒起床。
言月搬了凳子,站得高看得遠,能清清楚楚看到許映白臥室的場景。
對麵動了動。
他穿著一件略顯寬鬆的白色短袖,還陷在被子裡,黑發白膚,乾淨柔軟的黑發被睡得略微淩亂。
他半支起了身子,言月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看到他領口下露出的那一點白得晃眼的皮膚——隨即,一隻骨節分明的手伸了出來,一把拉攏了窗簾。
許映白房間的窗簾質地很厚實,完全不透光,拉上後,什麼都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