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催婚(2 / 2)

韋瑟上將沉思片刻,也不由得讚歎道:“確實是個好辦法,不過就怕希爾閣下不會配合。”

法厄斯聞言冷冷挑眉,心想這算什麼問題,他雙手抱臂,背靠著桌角,因為身形太過健壯,襯衫袖子因此緊繃了一瞬:“他不配合正好,讓那些瞎了眼的雌蟲看看,他們整天追捧的狗屎到底長什麼樣。”

一名將領跟著拍馬屁,殊不知這句話卻拍到了馬腿上:“首領言之有理,岑風閣下的血液純淨度可是100%,相信消息一傳出去,再也不會有雌蟲去追捧希爾了!”

但他們都會過來追捧許岑風!

法厄斯在心中惡狠狠咒罵了一句,現在好不容易解決了雌蟲鬨事的問題,他的心情卻不止沒好,反而更加糟糕了起來。

而那些將領不知是不是察覺到法厄斯周身的低氣壓,紛紛識趣告退,隻有韋瑟上將留到了最後。

他是法厄斯的伯父,有些話不方便在明麵上說,隻能私下勸告,語氣嚴肅的道:“首領,雖然希爾確實罪大惡極,但下次如果再有雄蟲違犯律法,請您切勿私下做決定,尤其是這位

許岑風閣下……”

許岑風站在一旁,敏銳聽見了自己的名字,他下意識看向韋瑟上將,卻見對方正背對著自己和法厄斯說悄悄話,隻能依稀聽見幾個零星的字眼:

“他是罕見的純血雄蟲……趁早結為伴侶……明天消息傳出去之後勢必會引起爭搶……以後生活在一起千萬要控製住脾氣……不要像對待希爾一樣魯莽……早點生下一隻蟲崽子……”

許岑風聞言愣了一瞬,心想原來是在說這些,他墨色的瞳仁似乎閃過了一抹笑意,但看起來並不明顯,乾脆轉身走到了窗邊看風景,把空間留給他們兩個交談。

法厄斯從頭到尾一言不發,破天荒保持了沉默,但這並不是因為他覺得韋瑟上將的話有道理,而是因為他已經聽傻眼了。

什麼結為伴侶?

什麼早點生一隻蟲崽?

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如果放在地球後世,法厄斯絕對是性格叛逆一心搞事業的大瘋批,終身不婚不育,現在冷不丁有長輩勸他早點結婚生崽,無異於在雷區瘋狂蹦迪。

法厄斯好歹知道在長輩麵前要收斂幾分,故而全程隱忍不發,隻有額頭跳動不止的青筋泄露了幾分情緒:“知道了。”

這三個字是從牙縫裡硬生生擠出來的。

韋瑟上將哪裡看不出法厄斯的言不由衷,皺眉搖頭,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已經不是一隻小蟲崽了,以後要穩重些才對。”

“軲轆——”

就在這時,隻聽一陣清脆的彈跳聲忽然從樓上響起,緊接著一顆彩色的玩具球順著台階滾了下來,不偏不倚剛好停在韋瑟上將的腳邊。

韋瑟上將見狀疑惑撿起了腳邊的東西,下意識抬頭看向二樓,心想法厄斯該不會又在家裡藏了隻雄蟲吧,然而卻見一隻綠眼睛的雌蟲崽子正蹲在欄杆旁邊悄悄偷看他們,不由得愣了一瞬。

阿古剛才被許岑風帶到了房間裡麵玩耍,也不知是怎麼跑出來的。他眼見自己的玩具小球被韋瑟上將攥在手裡,生氣低吼一聲,立刻跑下樓梯從韋瑟上將手裡把玩具球搶了過來,然後直接躲到了許岑風身後,目光警惕地看著他。

說不清為什麼,韋瑟上將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他盯著那隻瘦小黢黑的雌蟲崽子看了半天,詫異詢問法厄斯:“這隻蟲崽是誰?”

法厄斯聞言下意識看向許岑風,卻見對方並沒有看自己,隻好收回視線隨口解釋道:“這隻雌蟲崽子是拉古納拍賣場裡的罪奴,許岑風看他可憐,就買了回來。”

法厄斯沒說的太詳細,畢竟阿古的身份現在還沒確定,萬一鬨得空歡喜一場就不好了。

許岑風摸了摸阿古的頭發,低聲道:“不可以沒禮貌。”

阿古低頭玩球,也不吭聲。

許岑風無奈笑了笑,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對韋瑟上將解釋道:“抱歉,阿古才十三歲,還有些沒定性。”

韋瑟上將聞言麵色頓變:“你說他多少歲?!”

許岑風:“罪契上寫的應該是十三歲,怎麼了?”

他話音剛落,隻見韋瑟上將忽然情緒失控的一把將阿古拽了出來,他不顧阿古的掙紮撕咬,直接掀起對方的後背衣服查看,卻發現肩胛骨處有一塊紅色的斑痕,當即呆在了當場,喃喃吐出了三個字:“烏古茲……”

法厄斯詫異挑眉,沒想到韋瑟上將居然這麼快就確認了阿古的身份:“烏古茲?他不是十幾年前就夭折了嗎,怎麼會是這隻雌蟲崽子?”

韋瑟上將卻激動反駁道:“不!烏古茲他沒有死,他隻是走丟了!你看,他後背有一塊紅色的胎記,和小時候一模一樣,連眼睛顏色和年齡都是一樣的!”

失蹤多年的幼子一夕之間忽然回到身邊,韋瑟上將眼眶都紅了,他雙手顫抖

捧著阿古的臉,越看越覺得熟悉,分明和佐格小時候長得一模一樣,一把將他緊緊抱入懷中,語無倫次道:“烏古茲……我的烏古茲……你怎麼會忽然出現在這裡……雌父終於找到你了……雌父終於找到你了……”

這名身經百戰的將軍此刻聲音滿是懊悔痛苦,還有無儘的自責。當初他選擇了帝國,卻任由阿古在外流浪,這麼小的年紀就滿身傷痕,十三歲的年紀瘦得看起來隻有七八歲,也不知在外受了多少苦。

同為兄弟,阿古本該和佐格一樣被寵得錦衣玉食,現在卻淪落到拍賣場被當成奴隸使喚,讓人不禁感慨命運無常。

不知是不是因為血脈相連的緣故,阿古此刻破天荒安靜了下來,並沒有掙紮。他歪頭好奇打量麵前這隻抱著自己哭泣的中年雌蟲,一手緊攥著自己的玩具球,一手給韋瑟上將擦了擦眼淚,然後發出一聲野獸般的低吼。

“吼~”

不凶,也不狠,更像是單純的好奇,好奇他為什麼要哭。

韋瑟上將見阿古給自己擦眼淚,又是一愣,剛才失控的懷抱終於鬆懈了幾分力道。他捧著阿古瘦黑的臉頰,抵著阿古的額頭,紅著眼眶哽咽低語:“好孩子……我的好孩子……”

法厄斯對於親情方麵似乎天生就沒有任何感觸,他看見眼前這一幕,不知在想些什麼,冷峻的眉頭無意識皺起,最後偏頭看向了彆處。

隻有許岑風知道原因。

法厄斯小時候其實也是隻野蟲崽子,他的雌父很早就戰死沙場,雄父直接轉投了彆的雌蟲懷抱。上一任首領見他是王族宗親裡難得的S級雌蟲,就帶到了身邊收養,否則也不會有今天。

法厄斯自己就無親無故,他看見彆人團聚的時候,不僅不會因此感動,反而會覺得煩躁不安。

因為那樣東西他沒有。

他沒有,所以也不喜歡彆人擁有。

他覺得自己永遠也不會有血親這種東西,但他不知道自己上輩子真的有過一隻蟲崽……

許岑風隻能替他圓場,走上前低聲著安撫處於悲痛中的韋瑟上將,許久後對方才終於平複心情。

韋瑟上將從地上站起身,懷裡緊緊抱著阿古,一刻也不肯鬆開手,仿佛是怕失而複得的蟲崽子又丟了。他定了定心神才看向許岑風,言語中帶著感激:“閣下,如果不是您把阿古從拍賣場帶回來,隻怕我根本沒辦法找到他,多謝您。”

許岑風其實更想把這個人情留給法厄斯:“您客氣了,當初是首領同意我才能把阿古帶回來的,沒想到他是您遺失的幼子。”

韋瑟上將卻深深看了他一眼,意有所指道:“您將來是要和首領結為伴侶的,是您也好,是他也罷,都是一家蟲,謝謝誰都一樣。”

法厄斯站在旁邊,聞言眼皮子不禁狠跳了一下:“該死,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和他結為伴侶了?!”

韋瑟上將對法厄斯不說了解個十成十,但七八成還是有的,北部大多貴族雌蟲都縱情聲色,法厄斯卻從來沒有把任何一隻雄蟲帶回家,許岑風是第一個。

有些事情一旦破了例,就刹不住車了。

不過韋瑟上將今天沒心情和法厄斯爭論,他摸了摸阿古的後腦,穩妥起見還是決定帶對方去醫院做個血緣鑒定,語氣沉沉道:“首領,阿古我就帶走了,希望您能記住我剛才說的話,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都要三思而後行,希爾的事絕不能再出現第二次了。”

法厄斯覺得韋瑟上將在瞎操心。

他可舍不得把許岑風的下半身一槍打廢,畢竟那可關係著自己後半輩子的□□。

韋瑟上將最後帶著阿古離開了,晚上的時候法厄斯才收到醫生發來的檢測報告,證實阿古確實是韋瑟上將丟失的幼子。彼時他正坐在陽台抽煙,看一眼就把終端丟在了一

旁,懶洋洋躺倒在椅子上,盯著玻璃窗外飄飛的雪花出神。

密封的觀景陽台恰好對著遙遠的西部,據說那裡的子民都信奉神明,法厄斯卻從來不信那種東西,他今時今日的地位都是靠自己打拚來的,和那些虛無縹緲的鬼神沒有任何關係。

外麵寒風呼嘯,裡麵卻溫暖如春。

法厄斯的膝蓋上靜靜放著一摞紙,赫然是許岑風的血液檢測報告,他瞥了眼上麵的數據,說不清為什麼,心裡十分不高興。

軍部那些家夥都是大嘴巴,隻怕不消幾天時間,北部多了一隻純血雄蟲的事就會傳得滿天亂飛了。

許岑風現在應該十分得意,因為接下來會有數不清的雌蟲瘋狂追求他,北部從不信奉神明,但那些雌蟲說不定會把他捧成神明也未可知。

許岑風洗完澡從浴室出來,就見法厄斯正獨自坐在陽台上抽煙,手裡還拿著一份血液檢測報告,時而冷笑,時而不屑,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發神經。

許岑風站在後麵打量片刻,不由得淡淡挑了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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