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存在讓空氣有了片刻寂靜。
剛才爆粗口的囚犯見狀不由得陷入了呆滯,一度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覺,他指著許岑風不可置信道:“雜……雜嘴說的那隻雄蟲該不會就是他吧?”
四周還有不少和他一樣看傻眼的囚犯,顯然不敢相信監獄裡會出現這麼一隻漂亮的雄蟲,對方有這種姿色,隻要勾搭一個高官使使手段就能出去了,何必待在這裡?
就在他們目光饑渴的盯著許岑風的時候,許岑風也在不動聲色打量著他們,試圖在一片黑壓壓的食堂裡找到法厄斯的身影,然而一無所獲——
法厄斯如果想在監獄藏身,勢必會遮掩容貌,隻怕沒那麼好找。
還是找霍克更方便。
許岑風思及此處,淡淡收回了視線,前麵打飯的隊伍剛好也輪到了他。他從旁邊取了一個餐盤,正準備上前打飯,肩膀上卻忽然多了一隻手,耳畔響起了一道粗聲粗氣的聲音:“喂,新來的小子,你是真的不懂規矩還是裝不懂規矩?!”
許岑風回頭一看,卻見一隻身形強壯的雌蟲不知何時站到了自己身後,正滿臉不虞地盯著自己,順著應了一聲:“嗯,我今天剛進來,不太懂規矩。”
那隻雌蟲指了指隊伍後麵:“滾到後麵去,白色胸牌隻能排在最後麵撿剩飯。”
監獄也有鄙視鏈,紅色胸牌是不能惹的重刑罪犯,依次往下是黃牌的軍役罪犯、綠牌的普通罪犯,白色胸牌則是食物鏈底層。
這意味著高等級罪犯可以隨便插隊,低等級罪犯隻能在後麵撿剩菜。
許岑風聞言看了眼隊伍後麵,果不其然發現有幾名白色胸牌的囚犯站在隊伍末尾,年紀一大把了,都是些老弱病殘組合。
許岑風也不見生氣:“好,你先吧。”
他說完這句話就轉身自覺排到了隊伍後麵,一副清清淡淡的模樣,難免讓人有一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
其餘囚犯把這一幕收入眼底,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愈發認定許岑風是個軟包子。
前方隊伍不斷有蟲在插隊,許岑風和那群白色胸牌的囚犯在後麵排了許久才終於輪到他們。廚師用大勺在空蕩蕩的鍋裡刮了半天,最後隻湊夠了一勺菜,不耐煩問道:“飯有多的,菜隻剩一勺,你們誰要?”
許岑風聞言看了眼排在自己身後一名頭發花白的大爺,微微後退一步,側身讓出位置:“您先吧。”
他其實不怎麼餓,加上食堂裡的大鍋飯煮得和糊糊一樣,已經看不出本來麵目了,吃不吃的也不要緊。
那名年老的雌蟲聞言說了聲謝謝,然後端著托盤顫顫巍巍走上前打飯,和另外一群白色胸牌的老囚犯擠坐在餐桌旁邊。
食堂的桌子都是長條形,一張可以坐幾十名囚犯,不允許空位,但總有特殊情況。最中間的一張藍色長桌空空蕩蕩,隻坐了四五隻雌蟲,他們麵前的餐盤除了飯菜,另外還有好幾包壓縮肉乾,這在監獄裡已經是難得的美食了。
他們是第三監區勢力最大的團夥頭子,彆的雌蟲不敢入侵他們的地盤,四周相當安靜,儼然形成了一個真空圈。
其中一名獄警巡邏經過他們桌子旁邊,用警棍輕敲桌沿,壓低聲音道:“斐文,這幾天管好你們手底下的蟲,告訴他們不要打架惹事,尤其是那隻新轉進來的雄蟲,離遠一點。”
被稱作斐文的雌蟲聞言麵無表情用牙撕開手裡的肉乾包裝袋,然後將包裝紙吐出來,他藍色的頭發看起來異常眼熟,赫然是關在許岑風隔壁牢房的那隻重刑犯:“我說過,讓他自求多福。”
對麵坐著一隻金瞳雌蟲,頭發是淺淺的金橘色,他懶洋洋坐在位置上,語氣散漫:“管不了。”
其餘的蟲也是差不多的態度:
“我們又不需要懷蟲崽子得到特赦機會,那隻雄蟲的死活和我們無關。”
“你與其警告我們,不如警告歐洛特那些家夥。”
獄警聞言下意識看向許岑風那邊,卻見第二監區以歐洛特為首的那些流氓不知何時端著餐盤走了過去,他們把許岑風團團圍在桌邊,很明顯不懷好意。
“尊貴的閣下,讓您吃這些糟糕的食物可真是太失禮了,有這個榮幸和您共進晚餐嗎?”
歐洛特是第二監區勢力最大的頭子,他從進食堂的那一刻就盯上了許岑風,語罷直接把自己手裡的餐盤重重擱在桌上,裡麵放著滿滿當當的熏肉雞腿,夥食相當不錯。
許岑風原本正在用勺子吃餐盤裡的稀粥,聞言動作一頓,卻見一隻橘發雌蟲正目光灼灼地盯著自己,難掩淫/邪下流。
許岑風禮貌拒絕:“抱歉,我已經吃飽了。”
他語罷端著盤子準備起身離開,卻猝不及防被歐洛特他們按住肩膀,耳畔響起了一道威脅意味十足的聲音:“閣下,你可彆給臉不要臉,隻要跟了我們老大以後保你吃香的喝辣的,否則有你苦頭吃!”
許岑風坐的這一桌都是白色胸牌的低等級罪犯,他們不敢貿貿然出頭,見狀紛紛端著餐盤躲到了遠處,生怕殃及池魚,隻有剛才被許岑風讓飯的那隻老雌蟲顫顫巍巍站起身,焦急勸架:“這位閣下第一天進來,還不懂這裡的規矩,大家有話好說,彆動手……”
他話未說完就被歐洛特他們一把推倒在地,餐盤裡的食物灑了一地,其中一名小嘍囉惡狠狠罵道:“滾一邊去!老東西,這裡什麼時候有你說話的份!”
斐文他們那一桌見狀紛紛停住了吃飯的動作,雖然監獄裡魚龍混雜,但各個監區互不乾擾,歐洛特跑到第三區的地盤動手,擺明了是不把他們放在眼裡。
斐文扔掉筷子起身,冷冷道:“走,過去看看!”
另外幾隻雌蟲也紛紛起身跟隨。他們活動了一下拳頭和頸椎,劈裡啪啦的骨骼脆響聽起來令人牙酸,很明顯打算收拾一下歐洛特他們。
然而許岑風的動作卻比他們更快。
“砰——!”
一聲巨響忽然震徹食堂,將大家嚇了一跳。
在旁圍觀的囚犯隻見許岑風快如閃電攥住自己肩膀上的那隻手,掐筋反擰,使了一招金蛇纏腕,那隻雌蟲頓時痛叫出聲,緊接著被許岑風反摔在桌子上,腦袋磕向桌角,眼前一黑昏死了過去。
歐洛特他們見狀頓時一驚,立刻想上前幫忙,然而許岑風的速度卻比他們更快,招式淩厲,專攻身體脆弱處,帶著與外貌完全不相符的狠辣。
許岑風重重一腳踢在歐洛特腹部,趁對方吃痛彎腰,反身又是一個旋踢,後者因為作用力摔倒在地,眼前直冒金星,差點連隔夜飯都吐出來。
剩下的兩隻小嘍囉想上前幫忙,卻被許岑風攥住手腕哢嚓一聲卸了胳膊,後頸同時挨了一擊手刀,兩顆腦袋砰地撞在一起,齊齊躺倒陷入了昏迷狀態。
許岑風下手毫不留情,完全沒給他們反應的機會。四周的囚犯眼睜睜看著那隻柔弱白淨的雄蟲動作快如閃電,幾分鐘就把歐洛特他們打得半死不活,一度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覺。
食堂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