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利安抬手解下脖頸上的金屬項鏈,尾端墜著一個黑色的小方塊,因為看起來不值錢,那些星盜當初也沒搜走:“我們就算不傳資料回去,軍部也有彆的辦法知道消息,傳吧,已經十五天沒聯係總部了,再這樣下去我們會被誤認為叛變的,把你們身上的終端組裝件都拿出來。”
奎克他們聞言隻好從身上翻找出了一些零碎的組裝件,他們有些藏在鞋墊底下,有些藏在衣服夾層裡麵,組裝起來就變成了一部微型終端。
朱利安先是把克萊特聯盟裡大大小小的星盜首領身份編輯了一遍,等輪到阿綏他們的時候,指尖猶豫一瞬,這才把平常訓練時用微型照相機偷拍的麵容信息上傳——
“等等!”
奎克忽然出手阻攔道:“大首領這張照片拍的不好看,換另外一張吧。”
他語罷快速點擊屏幕,換了另外一張照片上傳,這才訕笑著縮回手對朱利安解釋道:“這張比較帥。”
那張照片拍得模模糊糊,最多隻能看出黑發黑眸,以後如果被通緝了,也方便喬裝逃跑。
朱利安麵無表情收回視線,隻當不知道他的小心思,繼續低頭編輯阿綏的身份資料:
【姓名:阿綏。
性彆:雄。
年齡:22歲。
犯罪記錄:一個半月前曾擔任克萊特聯盟新任首領,參與黑鷹聯盟郊外火拚案,其餘犯罪經曆不詳,未在帝國通緝名單中出現。
特點:身手媲美S級雌蟲,擅使用長劍,不抽煙不喝酒不賭博無任何不良嗜好,性格善良開朗極富同情心……】
朱利安打字打著忽然感覺內容有一絲怪異,連忙把特點欄重新刪掉了,該死,這是罪案記錄,又不是表彰大會,他到底在寫什麼!
奎克低頭歎了口氣,都不忍心看了:“大首領好可憐,才上位一個半月就要被軍部端掉了。”
其餘軍雌也是差不多的心路曆程,聞言紛紛跟著點頭:確實好慘。
朱利安迎著他們歎息的目光,眉頭緊皺,不知道是不是嫌奎克在旁邊嘰嘰喳喳的煩,直接把終端扔到了他手裡:“你來編輯!”
“我來就我來!”
奎克一點也不推辭,他伸手接過終端,劈裡啪啦就把阿綏的身份資料編輯好了,輪到白蘭德的時候猶豫了一瞬:“白蘭德少將怎麼辦?”
他們又不是瞎子,白蘭德整天和大首領同吃同住,據說還睡一個被窩,孤雄寡雌的,想不發生點什麼事都難。
他們身份懸殊又是敵我關係,消息如果傳回軍部,白蘭德少將隻怕要接受處分。
朱利安道:“直接寫白蘭德少將目前安全就行了,彆的不要多說。”
奎克應了一聲,也覺得不說為好。
朱利安擔心彆的星盜察覺端倪,等消息編輯完畢後就立刻把終端重新拆散了。他把芯片塞入蜻蜓腹腔,原本想連夜放飛,又擔心天黑影響視野,乾脆放進了貼身口袋,打算明天再找機會。
奎克走到舷窗邊往外看了眼,自言自語道:“也不知道大首領正在做什麼……”
大首領正在做什麼?
阿綏也不知道自己正在做什麼。他呆呆坐在浴室外麵的座椅上,垂眸盯著自己白淨的指尖發愣。雖然已經洗乾淨了,但剛才那種灼熱的觸感依舊殘留在上麵,讓他既尷尬又無措。
白蘭德正在浴室裡麵洗澡,半個小時了還沒出來。他閉目背靠著浴室牆壁,任由冰冷的水流將自己全身澆得濕透,好讓混沌的大腦恢複幾分清醒,然而臉上的紅潮卻怎麼也褪不下去。
白蘭德不願相信剛才那件事是自己做出來的,這有違他前二十幾年所接受的貴族教育,也有違雌蟲必須矜持守潔的規矩。
發.情期的力量真的有這麼大嗎,可以讓平常規行矩步的他一再破戒,明明以前發.情的時候從沒有過這種失控的經曆……
白蘭德洗了半天的冷水澡,最後終於用毛巾擦乾身體走出了浴室,結果沒想到阿綏就坐在門口等自己,步伐頓時一僵。
白蘭德剛才進去的太急,還沒來得及拿衣服,下半身隻用浴巾簡單圍了一下。他見阿綏坐在外麵,下意識退回去關上了浴室門,發出“砰”的一聲震響。
“……”
白蘭德大腦一片空白,他覺得自己應該是傻了,浴室裡又沒有衣服,自己躲進來做什麼?
怎麼辦?重新出去嗎?
但是阿綏好像還沒離開。
就在白蘭德遲疑不決的時候,外間忽然響起了一陣輕微的敲門聲,但對方並沒有說話。白蘭德見狀將浴室門微微打開了一條縫隙,卻見阿綏遞了一套乾淨的衣服進來。
白蘭德:“……”
白蘭德伸手接過衣服,低聲說了一句“謝謝”,那隻手重新縮了回去,片刻後才響起一道聲音:“不用謝。”
他們兩個都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
白蘭德在裡麵穿好衣服,平複了一下心情才重新走出浴室。彼時阿綏正站在門口等待,他眼見白蘭德走出來,耳朵頓時充血一般紅,視線飄忽地看向了彆處。
白蘭德有些擔心阿綏會討厭自己,畢竟雌蟲做出那種舉動太出格了。他猶豫一瞬,最後停在雄蟲麵前,輕輕喊了對方一聲:“阿綏?”
阿綏終於看向他,睫毛控製不住顫了顫:“嗯?”
白蘭德剛才洗的是冷水澡,連帶著身上的氣息也是涼的。他淺藍色的眼眸注視著阿綏,最後牽住了對方那隻看起來有些不自在的手,認真問道:“你討厭剛才那種事嗎?”
他指那種互幫互助的行為。
阿綏聞言剛才好不容易平複的記憶瞬間又翻湧上來,想起了白蘭德渾身皮膚變成粉色,趴在自己懷裡喘息的樣子:“不……”
阿綏尷尬調整了一下姿勢,紅著臉搖頭道:“不討厭……”
就是感覺有些奇怪。
白蘭德和他挨得近,很快察覺了阿綏的不對勁,他不動聲色往對方身下掃了一眼,瞬間明白了什麼,原本白皙的皮膚蔓延了一層熟粉,看起來異常漂亮。
阿綏心想白蘭德怎麼全身上下都是粉粉的,他抬手摸了摸對方濕漉漉的頭發,發現溫度比以前冰涼一些,遲疑問道:“你用冷水洗的澡嗎?”
白蘭德點頭。
阿綏不免有些擔心:“我幫你把頭發吹乾吧,免得感冒了。”
他語罷腳步微動,想去找吹風機,卻忽然被白蘭德拉回去抵在了牆上。白蘭德緊緊貼著阿綏,胸膛有些起伏不定,片刻後忽然眼尾紅紅的看向雄蟲,低聲吐出了一句話:“我幫你?”
我幫你。
白蘭德真的是這麼想的。
他語罷低頭將臉埋在阿綏頸間,試探性舔了舔對方脖頸處紅腫的傷口,同時右手向下探去,然而下一秒腰間就陡然傳來一股大力,被雄蟲緊緊抱在了懷裡。
阿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隻是感覺自己的心臟跳得很快,險些從嗓子眼裡蹦出來了。他常年練劍的手帶著幾分薄繭,從白蘭德的睡衣下擺悄悄鑽進去,在對方後背肩胛骨處摩挲了一瞬,依稀記得那是雌蟲長出翅翼的地方。
阿綏轉身將白蘭德抵在艙壁上,他們兩個的臉都是紅紅的,低聲問道:“給我看看你的翅膀行嗎?”
他溫柔抱住白蘭德冰涼的身軀,試探性請求的樣子羞澀又靦腆,讓蟲不忍心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