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會懷疑林空在說假話, 就連赫勒彌斯也不能。
【……】
赫勒彌斯一言不發盯著林空,心想這隻獵物為什麼要怕自己疼?他們明明毫無關係不是嗎?但赫勒彌斯思考半天也沒想出個結果,直到後半夜林空已經困得趴在旁邊睡著了,他也沒理出個頭緒來。
這隻獵物的身軀實在滾燙, 心跳聲震耳欲聾。假如以心跳聲計數, 現在應該已經到了第二天的淩晨。
赫勒彌斯指尖輕動, 然後在黑暗中緩緩扼住了林空的咽喉, 說是扼也不恰當, 他隻是虛虛地覆著, 半點力道未施,對方甚至都沒驚醒。
要殺了對方嗎?
赫勒彌斯有些不確定。
他隻知道這隻獵物是特殊且鮮活的, 假如殺了,密林裡大概再也找不出第二隻來,死氣沉沉的屍體亦是相當無趣。
赫勒彌斯的生命太過乏善可陳, 以至於好不容易出現一點熱鬨,他竟有些不想鬆手。
不知過了多久,野獸終於收回利爪,像是放棄了什麼。隻有外間的溪流聲潺潺作響,淋漓不儘,仿佛要一直流淌到世界儘頭。
算了,先留他活幾天。
赫勒彌斯心想, 到時候獵物如果不夠,再殺林空也不遲。
翌日清早,當林空從石床上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身旁已經不見了赫勒彌斯的蹤影。他不知想起什麼,驚慌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然後詫異發現自己腦袋還好好的在上麵。
林空隻感覺一陣後怕, 他昨天睡著的時候都忘了今天是自己的死期,萬一睡覺的時候被嘎了真是哭都沒地方哭。
不過那個大變態居然沒暗下殺手?
林空不免感到了幾分稀奇,他穿好衣服從石床上起身,然後走出了洞外,四處尋找著赫勒彌斯的蹤跡:
“赫勒彌斯?!”
“你在嗎?赫勒彌斯?!”
林空現在沒什麼想逃跑的心思了,他自己也知道,一個人在密林裡肯定活不下來。就在他四處尋找著赫勒彌斯的時候,一道清脆的聲音忽然從腦海中響了起來——
【你是誰?找赫勒彌斯做什麼?!】
林空聞聲下意識看去,卻見一抹黑色的身影從樹梢飛了下來,落在草地上發出一聲輕響。來者穿著一身和赫勒彌斯類似的教廷長袍,金發藍眼,漂亮得不似真人。
林空見狀吃驚後退了一步:“你是誰?”
那天也有一個穿黑色神袍的紅發男人忽然出現在密林裡,和赫勒彌斯打得死去活來,自己也差點被誤傷。林空還以為又來了一個“敵人”,內心不由得警覺起來。
【我叫雪珀。】
雪珀抬手摘下黑色的帽兜,露出一頭金燦燦的長發,他蔚藍色的眼睛好奇打量著林空,忽然湊上來聞了聞他的脖頸,略顯饑餓地舔了舔唇瓣:【你好香呀,赫勒彌斯居然在這裡藏了一隻獵物,他怎麼沒有殺你?】
林空脖子上的血痂還沒掉,雪珀冷不丁湊上來的時候,他後背直冒寒氣,下意識貼緊了石壁:“你到底是誰?赫勒彌斯去哪兒了?”
【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兒了,是他留記號叫我過來的。】
如果說赫勒彌斯是冰霜雪冷的俊美,雪珀則更像一個漂亮的王子。他一步步靠近林空,不知想起什麼,眼睛忽然亮了一瞬:【難道你是他送給我的獵物?!】
林空:“……”
不是吧,手頭上的那個大變態還沒攻略,現在又來一個?
林空瞥了眼雪珀,試探性出聲問道:“赫勒彌斯有這麼大方嗎?”
雖然接觸時間不長,但林空總覺得赫勒彌斯獨占欲爆表,這麼心狠手辣的人,怎麼可能把自己的獵物拱手相讓呢?
雪珀聞言一噎,也覺得自己這個猜測太過離譜,他歪了歪頭,皺眉問道:“那你到底是誰?怎麼會在赫勒彌斯的洞穴裡?”
林空有些結巴:“我是……我是他的……”
雪珀:【他的什麼?】
林空腦筋一轉,終於想到了答案:“我是他的手下。”
他語罷似乎是覺得這兩個字分量太輕,又刻意強調道:“很重要的那種手下。”
雪珀狐疑問道:【你確定?】
林空點頭:“當然,我騙你乾嘛。”
雪珀出乎意料的好騙,他聞言不知從哪裡抽出一套嶄新的神袍,直接扔到了林空懷裡:【正好,這套衣服你幫我交給赫勒彌斯吧。】
林空下意識抬手接住:“你過來就是為了給赫勒彌斯送衣服的啊?”
雪珀原本都準備走了,聞言腳步一頓,又回頭看向了林空:【那當然,我今天早上為了趕去神殿幫他拿衣服,連頭發都沒梳,我還要去抓月光蟲呢。】
林空還是第一次聽見神殿這個詞,聞言不禁心頭一跳:“神殿是什麼?還有月光蟲,你抓這個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