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空是新手沒經驗, 上次半途而廢之後,就基本上沒怎麼再深入碰過赫勒彌斯了,萬一他不小心弄疼對方被“哢嚓”一下擰斷脖子, 那多冤。
不過今天從神殿回來後,林空偶然發現了一件事, 那就是自己在赫勒彌斯的心中也許並不算太過無關緊要,甚至可以說有一點點分量,否則對方也不會費勁救自己了。
但是……
“為什麼?”
林空的這句話問得有些沒頭沒尾,更像是一個人的自言自語。他抬手撥開赫勒彌斯臉頰旁邊的碎發, 隻見對方紅色的瞳仁多了一層細碎的水光, 眼簾半闔, 被吻得迷迷糊糊,看起來很是好欺負。
林空沒忍住低頭啄吻了赫勒彌斯一下,其實麵前這個男人又凶又殘忍,隻把自己當做獵物, 按理說他該恐懼赫勒彌斯才對,但這個密林實在是太孤寂了,加上對方今天又救了自己, 難免生出幾分相依為命的感覺。
相依為命,這個詞比友情深, 比親情重,比愛情更具獨占欲, 因為你的世界隻有他, 也隻剩他……
林空此刻竟然生出了一種跟赫勒彌斯一起過日子也不錯的念頭, 反正對方長得漂亮,實力強大,危機關頭會保護自己, 給自己找食物,還有什麼可挑的呢?
可惜赫勒彌斯殺心未除,
可惜對方不一定想找伴侶……
林空緩緩扣住赫勒彌斯微涼的指尖,拉到了自己脖頸上,造成一個摟住的姿勢,他從石床上坐起身,毫無預兆將對方拉到了自己懷裡坐著,麵對麵。
赫勒彌斯又嗅到了林空身上熟悉的氣息,心底莫名生出一股燥熱。他控製不住貼緊了對方灼熱的身軀,擰眉吐出了兩個字:【難受……】
林空笑了笑,他親一下赫勒彌斯,然後離開,再親一下,再離開,像是在逗貓。後者猶覺不夠,像追逐糖果的孩童仰頭尋覓林空柔軟的唇瓣,眼神迷離,殷紅的舌尖微微探出,不知在蠱惑誰。
林空摟住赫勒彌斯的腰身,用指尖按住他的下唇反複摩挲,直到揉紅了幾分才終於鬆手:“你好像總是用精神力和我交流,都沒聽過你說話。”
赫勒彌斯皺眉,不明白他的意思。
林空低聲問道:“你還記得我的名字嗎?”
他之前告訴過赫勒彌斯的。
“林空,我叫林空,你會念嗎?”
赫勒彌斯不會記住獵物的名字,就像人類吃飯的時候不會給碗裡的米粒起名,但迎著林空那雙漂亮的黑色眼眸,他無意識皺眉,最後慢慢吐出了兩個艱澀而又生疏的字:“裡……口……?”
林空糾正道:“不是‘裡口’,是林空。”
赫勒彌斯:“林……空?”
這次標準很多了。
林空:“對,我叫林空,以後你就叫我的名字。”
林空不知道自己還能在這裡活多久,一兩個月則罷,如果十年八年甚至一輩子,他怕時間太長,自己都忘記自己是誰了。
不知不覺,外麵天色漸黑,林空偏頭看向洞外,恰好發現太陽落下群山,小小的洞口並不能看儘外麵廣闊無垠的天空,他們好像都成了坐井觀天的青蛙。
夜色就是最好的遮掩。
赫勒彌斯不知道林空在做什麼,他隻是察覺到對方又將手探向自己身後時,警覺攥住了林空的手腕:【你做什麼?】
林空頓了頓,心想這可叫自己怎麼回答:“總之不會讓你不舒服的。”
循序漸進罷了,實在不行就停下來。
林空語罷微微用力抽出了自己的手腕,幫赫勒彌斯放鬆肌肉,比上次更具耐心,也更具經驗。
赫勒彌斯控製不住攥緊了石床邊緣,鋒利的石塊割過掌心時帶來了一種冰涼的鈍痛,他狠狠擰眉,所有的感官好像被劈成了兩半,一半跟著林空的手,一半感知著林空身上的氣息。
赫勒彌斯的呼吸急促了一瞬,他控製不住看向林空白淨的脖頸,莫名想起上次滋味絕妙的血液,直接低頭咬住了對方,鋒利的牙齒劃破皮肉,腥甜味跟著溢出。
“唔……”
林空悶哼了一聲,那一瞬間他們兩個都有些疼。
赫勒彌斯沒打算殺林空,起碼現在沒打算殺。他摟住對方的脖頸,淺嘗輒止,舌尖在傷口處打轉舔舐,勉強壓製著野獸吸血的本能。
林空一度擔心自己會被咬死,但一看身下的赫勒彌斯,狀態好像也不比自己強到哪裡去,對方失了魂似的緊緊纏著他,慵懶埋首,在懷裡軟成了一灘水。
赫勒彌斯踏入了一個完全陌生的領域,大腦一片空白。他是冷血動物,本該討厭灼熱的溫度,此刻卻著了魔似的貼著林空,舒適愜意到了極點。
赫勒彌斯恍惚心想,這種事原來也沒有想象中那麼疼,早知道上次就讓林空得逞了……
洞穴外麵涼風陣陣,裡麵的溫度卻在不斷攀升。
後半夜的時候林空已經開始犯困了,他將赫勒彌斯扒拉到旁邊,閉上眼睛準備補覺,結果對方直接翻身壓住了他。
赫勒彌斯聲音沉沉,似有不滿:“林空——!”
他還沒夠。
林空無奈睜開眼睛看向他:“大哥,我今天都沒怎麼吃飯。”
他餓著肚子戰鬥了一晚上,已經很厲害了,換個人都得噶在這兒。
赫勒彌斯居高臨下睨著林空,銀色的長發從肩頭垂直滑落,落在林空臉上癢癢的,聲音不免帶了幾分諷刺:【你這種獵物,真脆弱。】
林空心想人類本來就是一個強大而又脆弱的矛盾體,笑眯眯點頭道:“是呀是呀,我很脆弱,很容易死的。”
不過……
林空說著忽然頓了頓,他抬手摸向赫勒彌斯冰涼的臉,半真半假道:“赫勒彌斯,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要死,死在你手上也不錯。”
起碼他們倆比較熟嘛,肥水不流外人田。
赫勒彌斯一直是打算殺了林空的,今天不殺,明天也要殺,但不知為什麼,聽見對方笑嘻嘻說自己很容易死的時候,這個字眼讓赫勒彌斯感到了幾分不舒服。
洞穴內一時靜了下來。
林空見赫勒彌斯坐在自己身上,皮膚出了一層薄汗,到底也沒了困意。他從旁邊撈起一件黑袍給赫勒彌斯披上,乾脆從石床上起身道:“走吧,出去洗個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