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哪裡?”
“……”黑發的女人默不作聲,在晃動的燭火的映照下,她像是一座美麗的雕像。
“塔利亞!”男人的聲音提高了些。
“父親,我會告訴你他的位置,在24小時之後。”
“啊哈,塔利亞,你將他帶離了拉薩路之池的密室,然後扔下了懸崖,在準備過了一晝夜告訴我他的位置?”經過青春之泉之水浸泡的惡魔之首此時一頭白發已經染成了烏黑,隻餘下鬢邊一點斑白,一雙暗綠色的眼睛裡麵滿是嘲諷,“塔利亞,你用無知和傲慢來麵對神的恩賜,你在試圖玩弄力量,卻對此毫無所知。”
“泉水會將那家夥毀掉。”
“……並不。”
這位父親對自己的女兒還留有一絲溫情,他看著自己的長女棱角分明的側臉,語氣裡帶著陰森:“他會瘋掉。”
“他沒有。”
“他現在沒有,”這位惡魔父親的聲音像毒蛇在嘶鳴,“但是幾個星期,幾個月後,從青春之池裡爬出來的東西總是會瘋掉的。”
“我,我隻是想把他的人生還給他,他不應該那麼渾渾噩噩的過下去。”
“我的月亮,我的珍珠,我的塔利亞,”父親看著執迷不悟的女兒,他歎了口氣,推開了門,“從那口泉水裡麵得到的從來不是青春與人生,那隻是惡魔的虛假允諾與騙局罷了。”
“我靠泉水為生因此我知道那個泉水會在人的心中留下什麼烙印,塔利亞,你釋放了一場瘟疫,你製造了一個新的人間惡魔。”
門被關上了。
塔利亞的手緊了緊,然後鬆開。
“他不會的,”她在給自己打氣,她想到那個奇怪的布魯西·潘尼沃斯臨走前那奇怪的留言,“傑森是個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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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波斯灣的海水是冰冷的。
但是布魯西的心卻一點不冷。
當他完全被淹沒在拉薩路之池後,他想起了過去的一切,他想起了那道夢中的紫光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想起了自己與卡爾的決裂,他想起了布萊尼亞克的機器插入自己腦後時那鋪天蓋地的絕望。
隨之到來的就是永恒的紫光。
布魯西並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來到這樣一個新世界,他不知道在自己的反抗軍中到底還有誰能做到這個——肯定不是那個連自己都坑的該死的康斯坦丁,也許是紮塔娜,也許是芭芭拉,還有可能是凱特……或者其他的誰。
但沒等他徹底沉浸於探究如何再回去反抗卡爾那令人感到絕望的統治,布魯西就意識到自己現在的手牽著的那個孩子到底是誰。
傑森。
是紅頭罩,是哥譚著名的反英雄,是自己的弟子,曾經的羅賓。
是自己始終心懷愧疚的兒子。
雖然不如西後來從來沒有在嘴上承認,雖然歸來的紅頭罩也從來不說,但他們確實是。
讓賽琳娜離開自己後,布魯西孤身一人站在基地裡發呆的時候,會讓人發瘋的寂靜長夜他時常會想起跟在自己身邊的那些助手。
以及卡爾·艾爾的那句話——“你的兒子都離你遠去。”
是啊,提姆,那個聰明的男孩,那個被說最像自己的聰明男孩,留在這個世界的隻有還躍動在康納心中的那一顆心臟。
迪克,世界上最棒的羅賓鳥,自己所珍愛的徒弟,長子,在自己的懷裡散去了最後一絲體溫。
達米安,徹底與自己分道揚鑣。
還有……傑森。
不斷湧入自己身體裡的拉薩路池的泉水點醒了布魯西,握住自己手的,是另一個世界死而複生的傑森。
一個正在浸泡在那該死的魔鬼之泉裡的傑森。
他帶他離開了那一池泉水,減少了它浸泡在裡麵的時間,如果說這個世界上誰對拉薩路之泉了解最深,那肯定是拉斯奧古,但如果說誰排得上前三,蝙蝠俠要站上一席之地。
布魯西不知道傑森在裡麵泡了多久,泉水到底有沒有侵蝕他的理智使他變成那個小瘋子紅頭罩,但是越早帶他離開這裡越好。
……
回憶到此結束,布魯西將傑森拉到自己的懷裡,他抬頭看著上麵的懸崖:“誰!”
在從拉薩路之池爬出來之後,塔利亞沒有與布魯西爭吵,而是給兩個人塞上救生包以後將二人推下懸崖,布魯西尼知道,塔利亞肯定會去應付那個難纏又不難纏的父親——對塔利亞對付拉斯奧古的那三板斧,布魯西在另一個世界裡早已知道的淋漓儘致,他絲毫不懷疑這位異世界自己的情人最終能搞定她自己的父親。
但跟在他們三個人之後,現在還在懸崖上默默的盯著他們的那個人,布魯西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拉斯奧古派出來的——
“達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