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懷抱很溫暖。
但是笑聲並沒有消失。
那個仿佛用最劣質的肮臟油彩塗抹而成的人形張著他那張血紅的大口桀桀狂笑：“永遠不知道滿足的性格,難以動搖的意誌，以及偏執到極點的……哦小甜心，你怎麼躲在你媽媽的懷裡？”
“閉嘴。”
布魯西一邊控製著自己的表情,做好表情管理，不要讓臉上太過扭曲，一邊試圖伸手治住已經開始逐漸陷入狂躁的布魯斯——雖然以他現在比布魯斯瘦了一圈的手臂來說，這個任務很艱巨。
然而在布魯斯眼前那一個有著尖長下巴的綠頭發家夥仍然在吠吠狂笑,他那隻同樣塗著劣質白色油彩的手伸了出來,指甲上麵的指甲油已經變得斑駁，他就是用那一隻手漸漸的伸向了自己……伸到了抱緊了自己的母親的頭上。
“小甜心,為什麼要閉嘴呢？事情可能朝著另外的方向發展，一個糟糕的一天過後,也許你也可以和我一樣換上綠色的發型，然後變成一個帶著奇怪玩具的德古拉伯爵？”
布魯斯伸拳打了過去，他的表情變得無比的憤怒與驚恐：“你給我閉嘴，小醜！把你的手離瑪莎遠一點！”
“你的表情怎麼像是在哭呢？！你為我難過嗎？親愛的，還是說你害怕了？是啊,如果你失去了我……”小醜一邊說著,一邊像蛇一樣伸長了自己的舌頭，舔著剛才被布魯斯打的滿是血跡的嘴唇，“如果你沒有了我，那你該怎麼辦呢？”
“我們所有人都是殘次品，你和我是如此的相似，可是甜心,你恨我甚至都不如你恨你自己！可真讓我傷心！”
“閉嘴！閉嘴！閉上你的嘴！”
布魯西看著似乎要陷入狂躁症的布魯斯，他覺得這家夥似乎想伸手砸了車窗玻璃——一般來說，布魯西並不覺得哪個蝙蝠俠想砸車窗玻璃是危險的事,可是如果想砸的是蝙蝠車的車窗玻璃，那就有點不太好了。
他想自己撬開蝙蝠車的門一樣輕車水路的撬開了蝙蝠俠頭盔——想來這個時候的蝙蝠頭盔上麵的電擊係統已經裝好了，好在還不是傑森那個孩子回來的時候。
想到傑森布魯西就有點生氣——就問有哪個羅賓在自己的頭盔上裝炸.彈！除了這孩子還有誰？！
不生氣不生氣，生氣給小醜留餘地，你看，自己懷裡的倒黴孩子布魯斯就不是給小醜留了餘地嗎？
“瑪莎！”
所以布魯斯摟著布魯西的頭這一副給媽哭喪的樣子就讓布魯西很難受啊！
然而在布魯斯的耳邊，那些燃燒著他的理智的話仍然在繼續。
綠色頭發的狂笑者的語言是那麼充滿誘惑力：“來呀，親愛的，為什麼不朝我開上一槍呢？你沒有這麼做，你沒有殺我！你也沒有想去殺任何人！這有用嗎？！你這十四年碌碌無為，卻失去了身邊的一切——為什麼不試一試呢？小甜心，你需要的也許隻是糟糕的一天。”
布魯斯像是被誘惑了，他輕易的甩掉了自己身上似乎並不存在的阻礙，想爬上副駕駛掐死那個綠頭發。
似乎隻要這麼做，一切都能得到解決，他的頭也不會那麼痛。
但另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他說的對啊，布魯斯，你是個廢物——過你不是的話，10年前你為什麼沒有能在酸液的腐蝕中救下我呢？如果你不是的話，在10年之中那麼多次機會，為什麼你沒有一次能救下我呢？”
“你甚至不肯讓我去死，你時刻想勸著我回去——布魯斯，你是不是以為我是你的一條忠誠的等你回去的老狗，實際上，那隻是你以為的，你渴望救回我，對我充滿了同情心，但那沒有用……因為你從來沒有像我這樣被善惡一分為二，你的靈魂從來沒有我像我這樣一半在地獄中接受火焰的炙烤！”
“啊啊啊啊！”
布魯西冷眼看著在副駕駛上發瘋的布魯斯，他現在真是阻止起來有心無力了——誰讓他就是剛才被布魯斯隨手揮到一邊的若有若無的那個阻礙呢？
他深吸了一口氣，壓下了自己喉嚨裡麵的血氣，知道自己應該儘快的治住布魯斯，因為，無論哪個宇宙的阿爾弗雷德在聽到車裡傳來的他的那個電話之後會察覺到事情的異樣。
有哪個父親不知道自己的兒子真正是誰呢？有哪個阿爾弗雷德不知道他的布魯斯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呢？
阿爾弗雷德一定會來的……不對，按照這個時間的話，芭芭拉還在大學進修，迪克也不在，阿爾弗雷德真的會過來嗎？
還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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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
“是我，便士一，我希望你現在立刻趕往蝙蝠車那裡，坐標已經發到了你的通訊器上。”
提姆撓了撓自己的頭：“啊？我現在正站在韋恩塔上……蝙蝠俠今天不是去找奧斯瓦爾德的巢穴嗎？我都看到GCPD那邊亮起的警燈了，現在要我過去——”
“不要廢話了，趕緊過去！你一邊過去，我一邊給你解釋！蝙蝠俠現在需要你！”
提姆愣了愣，那張本來還帶著笑意的麵龐開始變得嚴肅起來：“好的，便士一。”
他低頭看向通訊器上顯示的定位，12.4公裡，這還是如果蕩著繩子過去的直線距離——可惜這路上並沒有足夠的建築讓他蕩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