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君從未被人摸過頭頂,雲念念突如其來的撫摸,讓樓清晝愣了好久。
他咽下了要問雲念念的話,想了許久,樓清晝繞著她垂在自己胸前的發絲,輕聲說道:“夫人,唯有你能讓我心口溫熱。”
雲念念心裡甜絲絲的,閉著眼笑道:“誒!叫夫人就見外了,叫我名字就好。療傷這事,你彆跟我客氣,我應該的。”
她拉起被子,像前一天晚上那樣,把樓清晝和他身上的自己,全都裹了起來。她在樓清晝身上這麼一掙動,又貼得更緊密,樓清晝瞬間感到血上了頭,他在心中輕聲道了句:“不妙。”
雲念念也感覺到了下麵突然多了點什麼,硌著她的腿,由於下意識給的答案過於少兒不宜,雲念念大腦自動短路,竟然指示她伸手摸了摸,以便確定真實的答案。
那東西,自然是——
雲念念大腦炸機了,她愣了好久,眼睛再次瞪圓了,抬起頭,像要咬他咽喉一樣,惡狠狠問樓清晝:“什麼情況?!”
樓清晝臉頰微紅,禮貌一笑,輕輕說道:“失禮了。看來,我熱的不僅僅是心口,多謝念念。”
雲念念:“樓清晝?!”
“我聽見了,你不必如此大聲叫我名字。”樓清晝抬起一隻手放在唇邊,輕輕噓了一聲,笑眯眯道,“念念從此不必守活寡了,如若不嫌棄,想快活,我當儘心竭力討你歡心,這也是報恩。”
雲念念大怒:“報你個腦袋!”
簡直是農夫和蛇!她幫他暖身子,他竟然還敢“抬頭”了!
雲念念一個翻身滾下去,卷起被子,睡在了樓清晝身旁,撂下一句話:“你自己反省,冷靜去吧!”
小暖爐消失,身上的暖意頓時斷了源頭,樓清晝扶額,無奈笑道:“失算。”
他拉住雲念念的衣角,輕柔喚了幾聲念念。
雲念念如同老僧入定,打定主意要冷他一陣子,任他如何叫,她也不理會。
不久之後,她竟然在他好聽的呼喚中睡著了。
樓清晝的關節逐漸冰凍,他艱難轉過身,抱住了睡熟的雲念念,從她的身後摟住他的暖爐,緊緊貼著,入睡了。
第二日清早,雪柳進來叫早,她好奇又害怕,進了裡間,隔著屏風偷偷看了眼床,隻見兩個人緊緊摟著,立刻羞得退到門外,外麵等著給雲念念梳洗的嬤嬤們見狀,偷偷笑了起來。
“姑娘家還是臉皮薄。”一個嬤嬤說罷,提起嗓子喊道,“少爺,少夫人,該起了。”
樓清晝眉頭動了動,睜開了眼,懷裡的念念還在呼呼睡,一起一伏。
樓清晝微微笑了笑,輕輕啄了她的黑發,這才撐著腦袋,伸手捏住她的鼻尖,歪頭看她的反應。
雲念念張開了嘴,吧唧了吧唧,繼續。
樓清晝的手指,輕輕捏住了她的嘴。
雲念念的眼睛“叭”的睜開,瞪圓了,細白的手一巴掌拍在被子上,怒斥:“造反了?!”
樓清晝收回手,笑了起來。
他喜歡看她瞪眼睛時的神情,像是一隻受驚的小動物,圓滾滾氣鼓鼓的。
“你就是這麼對恩人的?”雲念念杏眼變成了刀眼,用眼神威脅樓清晝。
嬤嬤聽見裡間的動靜,笑道:“老爺讓少爺和少夫人去花廳用早茶。”
雲念念推開身上的樓清晝,伸出手指,點著他額頭道:“起開,我要下去。”
樓清晝:“勞煩夫人多吃些飯,這樣才能養活我。”
雲念念驚道:“什麼意思?”
樓清晝說:“我仙魂有傷,沾了人間的葷腥會使我仙息漸弱,傷勢更重。”
雲念念:“那你……還喝露水?”
“非也。”樓清晝道,“花果茶水皆可,但最好食人間氣息,為能療傷,還需由你的魂魄來喂這些氣息給我。”
雲念念呆了好久,皺眉嫌棄道:“麻煩!”
她一甩袖子,起身梳妝去了。
樓清晝披好衣服,悄無聲息轉到屏風外,倚著門望著她梳妝。
雲念念從鏡子中瞧見了,隨手從首飾匣中抓了支金枝玉花的步搖擲他,樓清晝輕輕抬手,抓住了那步搖,抬頭莞爾。
嬤嬤見樓清晝出來,連聲稱阿彌陀佛,雙手合十了拜樓清晝,說道:“大吉大利啊,第一次瞧見大少爺能言會笑的模樣,這等奇事喜事都盼到了,老身一定能長壽!多謝大少爺,多謝大少爺!”
樓清晝揚了揚下巴,淡聲道:“去謝念念。”
嬤嬤噗嗤笑出聲,轉了個身,衝著雲念念道:“老身多謝少夫人,少夫人一進門,好事全來了。”
一群捧著衣服的嬤嬤們湧了進來,福了福身,問道:“少夫人今天挑哪件穿?”
雲念念還未看仔細,就見樓清晝走上前去,垂眼看著套丁香紫的衣裙,轉頭問雲念念:“你昨日說,你與我穿的叫什麼衣裳?”
雲念念:“……你要乾嗎?”
“與我穿一樣的。”樓清晝把雲念念扔來的那支步搖放在了那丁香紫的衣裙上,說道,“很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