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笑道:“清晝,你不能睜著眼睛選,那就沒甚意思了,你這麼大的人了,隻能閉著眼睛摸,一切交給天意。”
樓清晝輕聲道:“那我就來看看這天意。”
他伸出手,輕輕扯下雲念念身上的披帛,自覺蒙住了眼。
之蘭之玉上前去,拉著樓清晝轉了二十圈,鬆開手,說道:“哥,你那兩隻手,先碰到什麼,就是什麼!”
樓清晝嘴角挑起了一抹笑。
他似醉了酒,腳步不穩,跌跌撞撞向桌子摸來,身子一歪,朝雲念念倒去,雙手抱住了雲念念,與她一同跌在了這方桌上,桌子“嘩啦”翻到,夫妻二人跌落在紅綢緞中,金元寶在半空中劃了個弧線,不歪不斜,正巧砸進了雲念念懷裡,被她抓了個正著。
樓清晝抱著念念,念念抱著元寶,皆大歡喜。
樓家人笑作一團。
樓清晝摘下披帛,眉眼帶笑,輕聲道:“這,才是天意。”
樓萬裡開心地不得了,胖胖的身形喜的抖起了肩膀跳起了舞,拉著夫人轉圈圈,老太君哈哈笑個不停,說:“熱鬨得很,熱鬨得很啊……這倆孩子,太可樂了,好!好兆頭!來人啊,將元寶裝滿盤,送大院去!”
雲念念攥著金元寶,拳頭輕輕砸在樓清晝心口:“……起來。”
樓清晝笑著將她抱起,放在地上,轉身對家人說道:“我有念念就足夠了,她也正合我意。”
樓之玉害臊的直吐舌頭,扇著風說:“我怎麼覺得眼有些發熱?”
樓之蘭玩笑道:“那讓父親也給你指門親?”
樓之玉撓了撓頭,想起他心中的那淺色衣衫的好姑娘,總覺得這心裡沒有從前那麼甜蜜了。奇了怪了,好似那淺色衣衫的姑娘和眼前的哥哥嫂嫂一比較,就黯淡無光了。
樓之蘭忍笑道:“哥哥還未出過家門,不如,我和之玉帶哥哥上街市看看吧?”
雲念念這才想起,自己來這兒後,也沒上街逛過。
樓清晝問她:“念念,要出去看看嗎?”
雲念念使勁點頭:“可以呀,我想上街瞧瞧咱家的商鋪生意如何。”
臨走時,老太君叫住樓清晝問道:“從前是竹老先生的意思,說你魂魄不穩,大院需幽靜,所以你那處也沒多少人伺候著,如今你醒了,要不要祖母多撥幾個人到內院伺候啊?”
樓清晝依舊先問雲念念:“念念如何想?”
雲念念道:“我不是很習慣被人侍候……”
樓清晝也道:“我喜幽靜。”
老太君一副了然的表情,笑道:“那就讓他們還在院外待著,不擾你們這對兒新人了。”
雲念念登上車,剛坐穩,樓清晝撩起車簾,慢悠悠進來,挨著她坐了下來。
雲念念挪了挪位置,問他:“你剛剛抓周,是故意的嗎?”
“怎叫故意?”樓清晝笑得好看,他一手支著額頭,閒閒看著雲念念,“那是天意。”
“鬼信。”雲念念小聲叨叨他,“樓清晝,你心眼實多,狐狸都沒你心眼多!”
樓清晝笑出聲來,曲起修長如玉的手指,敲了敲雲念念的腦殼,慢悠悠道:“念念,這凡塵俗世甚是無趣,好在還有你這有趣之人,知我懂我。”
書肆叫林間書肆,開在京城西郊,占地不大,窄窄一條遣在磚瓦房屋間,安靜清幽,老板是個略有薄產的愛書人士,藏書眾多,類目豐富,但隻借不賣。
就是這個不起眼的小書肆,在原文中,卻是作者給女主和王公貴族們製造偶遇機會的打卡點。
樓家的車駕剛出門,就被一眾聽說樓清晝蘇醒,攜禮來祝賀的人圍了個水泄不通。
“聽聞樓大少爺病愈了,恭喜恭喜!”
“大喜大喜,樓大少爺今日可出來了?”
“之蘭少爺,之玉少爺,給點賞錢,讓我們也沾沾大少爺的福氣吧!”
見馬車寸步難行,雲念念掀開車簾瞄了一眼,見周圍全是伸手討錢的,歎息一聲,轉頭看樓清晝,他仍然支著額頭,斜躺在馬車上,閉目養神,仿佛沒有聽見那些嘈雜聲。
“樓清晝,”雲念念喊,“他們借你之名,在討賞錢。”
樓清晝懶洋洋抬起眼皮,幽深的目光向她看來:“世人愛財,天經地義。夫人與其關心這個,不如關心關心我。”
雲念念怕他身體又出問題,忙道:“你怎麼了?”
樓清晝笑望著她,幽幽道:“念念,我要是再聽不到你叫我夫君,怕就要吐血而亡了。”
雲念念:“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