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念念奇怪:“見皇帝來的為何如此之快?”
按照劇情走, 雲妙音是在聚賢樓盛會後的第二天才得以入宮麵聖。
樓清晝一語驚四座, 以天人辯駁碾壓眾凡人後, 立馬就進入了麵聖環節,而且來傳口諭的太監還親自帶了錦服玉帶來讓他即刻更衣。
樓清晝悄聲問雲念念:“皇帝如何?”
雲念念反應過來, 這是問她皇帝的人設, 她想了想, 奇怪道:“沒細說,結局前才死。”
樓清晝沉眉思索片刻,鬆開雲念念的手:“我去麵聖, 你一個人回去吧。”
“哦。”雲念念關心道,“多加小心, 謹言慎行。”
“知道了。”樓清晝離開前, 回頭衝著雲念念笑了, 輕輕道,“念念, 謝謝你。”
風吹著他的頭發,那紫色隨風飄逸,迎著光,朦朧美好。
雲念念怔了神。
“莫名其妙的,謝我做什麼。”她捂著心口, 目送樓清晝離開後,又出神了好一會兒,折返回去找樓家的馬車,此時, 聚賢樓旁已無多少人,想來大部分圍觀的都已離開,樓內的那些達官顯貴們也都散了。
雲念念剛過轉角,就見聚賢樓對麵,幾個流氓推倒了一位賣炊餅的小姑娘。
她愣在原地,蹙了眉。
書中是賣花的小姑娘被流氓纏上,她早早的讓賣花姑娘離開,未料劇情還是繼續開展了。
流氓們將跌倒在地的炊餅姑娘圍住,臉上露出惡心的笑:“小丫頭,沒長眼睛嗎?弄臟了爺的衣服,你怎麼賠?”
“來來來,讓爺看看你的臉,喲!頗有幾分姿色啊,這是著急自己嫁不出去,特地來投懷送抱啊?來,讓爺香一口,這衣裳就不讓你賠了。”
賣炊餅的姑娘訥訥說求饒,淚水蜿蜒到下巴,在臉上留下了兩道灰痕,籃子裡的炊餅掉落一地,幾個流氓狠狠踩上去,嬉笑聲陣陣。
雲念念臉色一沉,加快腳步跑了過去,見那姑娘搖搖晃晃起身,身子一歪,又跌倒在地上。
腿還是受傷了嗎?
炊餅姑娘的小腿上,蹭破了皮,向外滲出血來。
雲念念心一疼,剛要出聲,就被走出聚賢樓的雲妙音搶了先道:“幾個大男人當街欺辱一個姑娘,還有沒有臉皮了!”
雲念念退開,皺眉看著。
雲妙音隻帶了一個丫鬟,雲府的車夫也還未到,看起來勢單力薄,那幾個流氓見她開口,嬉皮笑臉起來。
“這不是那個名滿京城的雲家二小姐嗎?”一個老流氓刮著臉皮,“咱們是不要臉皮,二小姐皮嫩,不如貼上來給爺爺們暖暖?”
雲妙音扶起那炊餅姑娘,狠狠白了一眼流氓,一個眼神示意丫鬟出聲。
丫鬟叉腰道:“你們是什麼東西,既已認出我家小姐,還敢如此放肆,速速滾走!”
“就不走,誒,就不走!”那幾個流氓扭著身子,學著名流公子們給雲妙音作揖,“不過是教訓了一個不長眼睛的臭丫頭,雲二小姐還能治我們死罪嗎?”
丫鬟指著這些流氓,氣道:“你們衝撞了我家主子,還敢耍嘴!”
“我們就衝撞了,雲二小姐能怎麼著?打我們,還是要把我們告到官府去?”那些流氓說著,作勢要來撞丫鬟。
“何人在此放肆——”
六皇子宗政信背著手緩緩從聚賢樓內走出,行至雲妙音身前,溫聲問她:“雲丫頭,他們可碰了你?”
“六殿下安。”雲妙音屈膝一禮,道,“隻是言語上衝撞了。”
流氓聽到六殿下三個字,全都嚇軟了。
宗政信動了動手指,一個擺手,身後侍衛湧上前去,把那些流氓拿下,一抬腿彎,幾個流氓跪在地上,鼻尖低到塵土中,連連求饒:“小人有眼不識泰山,求殿下饒了小人!”
宗政信冷聲道:“掌嘴。”
劈裡啪啦的打臉聲響起。
雲妙音直起了身子,側身冷眼看著。
許是他們的求饒聲太過難聽,宗政信動了動眉頭,懶懶擺了擺手指。
“送京兆府。”他冷聲說罷,又去看那炊餅姑娘,那小姑娘也哆哆嗦嗦跪了下去,團成一小團兒,細聲細氣問安。
宗政信淡漠收回目光,對雲妙音一笑,道:“我送你。”
“怎敢勞煩殿下,妙音自己回去。”
宗政信霸道一笑,說道:“今日聚賢樓,雲丫頭表現不錯,咱們之前說好的,要賞你個大禮,丫頭,跟我去個地方。”
雲妙音悻悻道:“妙音才疏學淺,還不如樓家隻讀了兩天閒書的人,怎敢要殿下的賞禮……”
宗政信目露不屑:“樓清晝?他那些道理,隻能用來修仙問道罷了,也就父皇喜歡,算什麼賢才。”
雲妙音低頭微微一笑。
宗政信道:“我說要獎賞你,就一定要獎賞你!”
他背過手擺了擺,侍衛牽來四馬拉的寬闊馬車。
“上車吧,莫要我食言。”宗政信如此說道。
雲妙音推托幾番,提群上車,二人離去後,雲府的馬車姍姍來遲,車夫一臉迷茫的拉上丫鬟,遠遠跟在六皇子的車駕後麵,狐假虎威地走了。
街上隻剩下孤零零的小姑娘,一瘸一拐爬起身,拾撿著被馬車壓在塵土中的炊餅。
雲念念揉了揉臉,長籲一口氣,彎腰替她撿起炊餅。
那小姑娘看到伸來的一隻白皙圓潤的手,愣了愣,驚恐道謝:“不敢臟了貴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