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時間不久,就在此處等我回來。”樓清晝鬆開手,懨懨道,“等煩了就自己吃飯,都擺好了。”
“嗯。”雲念念衝他搖了搖手,目送他離開。
她背著手在此處賞了花,又撥弄了幾下琴,樓清晝還未回,她隻好趴在石桌上吐泡泡玩,正無聊時,忽覺背後一寒,似有人在盯著她看。
雲念念警覺轉頭,十步開外,宣平侯段明軒幽幽站著,一雙狹長的眼睛正緊盯著她看,兩處嘴角幾乎要掛到耳朵上去,笑容十分妖異。
雲念念退後數步,迅速思考起這附近哪裡人多,可以讓她避開宣平侯這個狗屎劇情觸發人物。
要知道,前幾次碰到宣平侯,每一次他都帶著油膩膩的笑容,想要與她發生點肢體接觸。
宣平侯靜靜站著,隻是盯著她看,不說話也不動彈。
雲念念提著裙子,仿佛參加期末八百米跑步測試,風一樣開溜,並且機智地避開小道,拐上大路,直到看不見宣平侯為止。
宣平侯一甩扇子,笑著搖了起來。
老何尋來,道:“侯爺,車駕備好了,段貴妃這會兒有空了,人都到了門口,咱們快些進宮吧。”
宣平侯道:“剛剛跑過去那人,你可看見了?”
老何頭疼道:“見到了,是雲夫人。侯爺,我知侯爺想嘗嘗那家夫人的滋味,可事有些難辦,雲夫人與她夫君幾乎形影不離,我們一直沒找到下手的機會,連接近都難。樓清晝那個人,和傳言一致,耳聰目明,好幾次咱們派出去盯梢的人,還未近身就被樓清晝察覺,他警惕得很。”
宣平侯忽然捏合扇子,牙齒將嘴唇咬破了。他舌尖嘗著那點血腥味兒,暗色的雙眸閃過一星紅芒。
“不知為何……”宣平侯陰森森說道,“我看到她,渾身燒得很,心癢難耐,隻想……狠狠的瀉火!”
老何表情似便秘,擠出難看的一絲笑,賠罪道:“我這就讓他們再試試,再試試!侯爺,咱先上車吧,要遲了!”
宣平侯歪過頭,扇子一揚,止住老何的話語,說道:“她,我親自來布置,她的夫君不是尋常人,你們奈何不了,此事,需我出馬。”
老何抹了把汗,小小的鬆了口氣。這事隻要不被抓現行,侯爺得手後,想來那雲夫人也不會聲張,省去他許多麻煩,這也是侯爺為何喜歡尋有夫之婦的原因之一。
“在我得手之前……”宣平侯忽然沉聲吩咐道,“每晚給我備三個女人。”
老何:“啊?!侯爺!!這是書院,這……雖無巡夜的,可每晚三個,侯爺又隻愛要成了家的,這我們辦不到啊,要是如此行事,過不了多久就要被書院給知道了,傳到皇上那裡去,你讓貴妃和三皇子怎麼辦?這不是往皇後手裡遞把柄嗎?!”
宣平侯一臉不快,他捏著扇子的手指幾乎扭曲,聲音陰沉道:“你自己想辦法,不管成婚還是沒成婚的,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這種人花街柳巷多得是,統統給我找來。辦不到,那就每晚等著給書院的這些人收屍吧!”
魔貪淫好色,殘暴嗜殺,且無法控製自己體內脫韁的欲念,得了身子後,他的欲魂與宣平侯的這尊泡在紅塵香色中的身子融為一體,更是凶烈。
老何如喪考妣,隻好思索起該如何瞞著書院的管事,將宣平侯要的人送到床上去。
“侯爺憋出病來了,竟如此急切,甚至生了狎妓之心。”老何自言自語道,“要快些讓侯爺抱到雲夫人,總歸不能讓侯爺的身子憋出毛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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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清晝是最後一個到鳳翔閣的,鳳翔閣內氣氛壓抑,看起來李主持要說的,不是好事。
李主持見人到齊,這才說道:“是這樣的,元趣閣教數課的張夫子,酒醉落橋,沒了。”
“什麼?”
“可是張現直大人?”
“唉,他生平最喜飲酒……”
樓清晝眉頭微微一皺,出聲問道:“昨晚?”
李主持說:“許是昨晚吧,張夫子住的偏,這是下午要給學生們上課,書童早間去請,這才發現。”
樓清晝眼睛一眯,道:“人在哪?”
“人?啊,你是說屍首……”李主持歎了口氣,“大理寺來人斂走了。”
“可看過時間?是昨晚嗎?”
“應是昨晚,這得交由仵作來看。”李主持捶手道,“也是張夫子孤苦,平日裡脾氣臭,又不喜帶隨從丫鬟,五十多歲無親無故,無人照料,這要是換作彆人,興許吃醉了酒,還有友人幫扶照看……”
一位夫子問道:“這也是人命一條,可呈報宮內了嗎?”
李主持:“我叫諸位來,正要商量此事。”
李主持壓低聲音說道:“張夫子並非橫死,失足落水罷了。我已請人在他失足處做了法事,又封禁了那裡,至於這如何向皇上呈報此事……我剛剛也請教過丞相大人了,丞相的意思是,此事他知道就好,就不必讓皇上憂心了,死了個七品都要呈報給皇上的話,這就……”
眾位夫子點頭讚同。
李主持又道:“另外,此事還請眾位同僚向學生們保密,隻是個意外,讓學生們知道了,平白添了恐慌就不是很好了,咱們書院女學生多,這些小姐們身子都弱,萬一驚到了哪位,罪過怕是比今日這事更大。”
“是了是了。”眾夫子點頭。
樓清晝的眉頭鎖得更緊,半晌,他展了眉,低聲道:“凡人……”
功名利祿,王權富貴比命都重要的奇怪凡人。
李主持看向樓清晝。
“樓先生,這數課的先生缺了位,我想,先生出身商門,早有耳聞,樓家子弟從小就精通數術,所以這下午的數課,不知先生可否接下?”
樓清晝麵無表情看著他們,良久,嘴角微微一沉,道:“可。”
作者有話要說:小樓,當老師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