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拂拽著他的腰帶,硬生生將人拽到麵前,“刀者,當勇往直前。”
黑衣人驚恐地發現自己的身體不受控製,原本指向敵人的大刀突然朝向自己。
血花四濺,一命嗚呼,兩雙眼睛瞪得滾圓,似乎不相信自己已死的事實。
“阿彌陀佛。”沈拂虔誠念經為他超度。
再一抬頭,剩下觸及他目光的黑衣人齊齊抖了一下。
沈拂重新退到蕭燃身後:“氣血不順,我可能就要不行了。”
蕭燃冷冷看著他。
“你們不用擔心,”沈拂體貼地對剩下的黑衣人道:“剛剛你們叫老大的這個人,實在是不太長眼,光顧著耍威風,刀風讓我的頭發吹來吹去,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我隻能出手。”
言下之意,剩下的全交由蕭燃來處理。
他的招式沒有沈拂那般‘花枝招展’,長劍在空中一劃,所有的黑衣人頃刻間被一劍穿喉。
沈拂過去撿起地上的畫像:“不是江湖中人。”
若是在江湖上混,沒理由還要靠著一幅畫像確認蕭燃的身份。
手指在刀身上敲了敲:“好刀。”
幾把刀用的是同一種材料,連大小規格都一樣。
沈拂:“朝廷派來的?”
他的思維極其敏銳,蕭燃都不得不承認這樣的人耍起手段來,會很麻煩。
沈拂當他默認:“道友可否回答我一個問題。”
蕭燃:“不要再亂用稱呼。”
“好吧,燃燃,你能不能告訴我謝老莊主投靠天音教,所求為何?”
蕭燃盯著他看,也不說話,到底是該殺了呢還是殺了呢?
沈拂:“忍我那麼久,現在動手,就是前功儘棄。”
劍最終還是沒有朝向最該死的人。
“《飛鳥曲》就是答案。”
沈拂挑眉,《飛鳥曲》在功法中隻排第三,更何況入門易,想要大成的可能性基本為零。
目光投向地上的屍體,沈拂目光一閃,為什麼朝廷要暗中打壓琴莊勢力,甚至不允許《飛鳥曲》有任何學成的可能。
蕭燃收劍往前走,沈拂獨自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追上去道:“想明白了。”
蕭燃敷衍地‘嗯’了聲。
沈拂已然習慣他這種態度,“琴莊創始者陪著□□皇帝打天下,戰爭時會是最鋒利的劍,但天下太平時,對皇帝來說,這把劍不是立在戰場,而是懸掛在脖子上。”
表麵上延續祖輩意誌照拂,私下估計天天琢磨這麼去除這個心頭大患。
蕭燃:“上任琴莊莊主是中毒而死,謝老莊主隻有一個孩子,遭遇兒子早亡,兒媳殉情後,萬念俱灰不再過問江湖事,莊主之位直接壓在謝鳴身上。”
沈拂:“他想讓你保證謝鳴的安危?”
“這是條件之一。”
沈拂歎道:“飛鳥儘,良弓藏。”
這才是修煉《飛鳥曲》該有的心境麼?
謝老莊主一共給了三天時間讓沈拂將心境提升。
用了一天達到目的,其餘兩天他又重新開始浪蕩的日子。
天氣很好,墨香和花香重合。
沈拂拿筆的手一頓,“謝莊主?”
剛轉過身的謝鳴不得已走了回去,他實在是怕了這人畫畫,萬兩銀票事件留下的陰影太大。
“依莊主看,這畫價值幾何?”
多麼似曾相識的對話!
上次他是怎麼回答的……此畫已經達到渾然天成的境界,至少也要萬兩。。
然後就被套了一萬兩!
前車之鑒,謝鳴慎重道:“尚可,不過還沒有收藏價值。”
在他看來,這已經是很完美的回答,既讚美了畫技,又可以讓沈拂打消將畫推銷給他的念頭。
“莊主高見。”沈拂眯了眯眼。
謝鳴沒來由一慌。
沈拂:“仁者見仁,這畫對於我來說價值至少十萬兩呢。”
……
劍若遊龍,嗖嗖風聲攪碎地上殘葉,手腕一轉,收劍快如閃電。
蕭燃調整呼吸,目光驟然一變,有人正在靠近。
“蕭兄。”來人竟是謝鳴,依舊是貴公子的打扮,卻給人幾分落魄之感。
蕭燃皺眉,總感覺他的語氣中有幾分可憐兮兮。
“發生了何事?”
謝鳴苦笑:“買了一幅畫,十萬兩。”
蕭燃有些疑惑地望著他,不是才上當受騙過,怎麼又入套了?
謝鳴歎氣,盯著手裡的畫,許久後薄唇輕啟,望天長嘯:“沈拂,我X你大爺!”
“……”
一向溫和處事的琴莊莊主居然直接爆了粗口。
蕭燃僅有的好奇心被勾起,疑惑沈拂到底是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