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毓像是受到了會心一擊,從前都是他為教主鞍前馬後,現在這個位置居然被人替代了。
蕭燃去馬市要了兩匹上乘的馬,快馬加鞭趕往祁鎮的方向。
駿馬朝著目的地狂奔,蕭燃抽空對沈拂道:“屆時會有一場血戰,你要是現在回去來得及。”
“不過是幾個大內侍衛,彆太小瞧人。”
沈拂拍了下馬背,跑到蕭燃前麵。
祁鎮是一個相當落後的鎮子,到處都是山川,一到暴雨季節便會引來山洪,鎮子不知遷移了多少次,裡麵的年輕人全部出去另謀生路,隻有老一輩的有著故土情節,守在這裡不願意離去。
“天下第一巧匠便是出生在祁鎮,”快到達時,蕭燃和沈拂下馬步行,仔細辨彆地上的痕跡,看有沒有辦法確定對方的行蹤:“可見他是真的時日無多,想要死在家鄉。”
沈拂:“這裡有血跡。”
鋸齒狀的葉片上殘留著一小片暗紅色,他用指腹摩擦了下葉麵:“血還很新鮮。”
“進鎮麼?”
蕭燃搖頭:“直接去墳地。”
沈拂沉吟些許,明白他的想法,雙方定是爆發了不止一場的戰鬥,要是去鎮子,說不準會傷到鎮子上的人,巧匠必定是不願意如此。
“人死萬事休,將死之人何必要費心來場萬裡追殺?”
蕭燃:“事關朝廷顏麵。”
說到這裡突然停下,“為什麼不問緣由?”
他不惜冒著生命危險來搭救天下第一巧匠,沈拂卻竟是問都沒問。
“要聽真話還是假話?”
“先說假話。”
沈拂怔了下,偏過頭見蕭燃正在欣賞他眼底的錯愕,“你學壞了。”
蕭燃不置可否。
“假話就是你我心心相印,無論蕭蕭做什麼,我都會無條件支持。”
“真話呢?”
“我想讓你對我感恩戴德,死心塌地。”
蕭燃冷笑:“都是假話。”
沈拂賣弄道:“假作真時真亦假。”
還未說完,收起臉上的荒誕,“前麵有動靜。”
墳墓當中站著人,手持利刃,氣勢逼人,但已是強弩之末,有二十四人齊齊包圍,其中也有兩人負傷。
“何必做無謂的掙紮?”
那人怪笑一聲:“既然都是死,當然是要拉下一兩個黃泉路上和老夫作伴!”
說話間,三枚飛針射出去,剛才說話的人躲過了前兩枚,第三枚針卻是紮在額頭,筆直倒了過去。
沈拂低聲對蕭燃道:“不負天下第一的名頭,這等手段當真是防不勝防。”
“大哥!”
其餘二十三人眼底赤紅,氣勢增長了足足一倍,提刀就要為枉死的兄弟報仇。
眼看天下第一巧匠就要獨木難支,蕭燃重新將鬥笠帶上,飛身前去幫他擋下一波攻擊。
“閣下是何人?”
蕭燃沒有說話,他拔劍的目的隻是殺人。
“兩個一起殺了!”
蕭燃要護著巧匠,動手時難免吃虧一些,一劍逼退眾人,自己也退後了幾步。
黃土被攪得漫天飛起遮蔽視線,蕭燃沉聲道:“東西給我,相應的我會殺了這些人,讓你入土為安。”
天下第一巧匠眼底閃過暗芒:“什麼東西?”
“何必裝傻充愣?”
空氣漸漸恢複清明,巧匠一瞬間腦中想法萬千,他的身體現在連站穩都很困難,目光穿過塵土回憶起這些年在牢裡受到的折磨,咬牙做出決定,將一個羊皮卷快速塞入蕭燃懷裡:“記住你的承諾,否則老夫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放心,這些人一個也跑不了。”
蕭燃提劍主動飛了過去,電光火石間,劍氣如同火山爆發衝擊四周,無數石子炸裂。
看到這一幕,天下第一巧匠唇角全是嘲諷。
朝廷的走狗死了大快人心,這年輕人實力非凡,可一旦修煉了《天魔殘卷》早晚被魔性占據意誌,變成嗜殺之人。
“不好!”
沈拂一直暗中觀察戰局,蕭燃解決二十二人,一劍剛刺入最後一人的身體,天下第一巧匠突然拿出一個盒子朝他們的方向按下,“今日誰都彆想離開!”
無數細針像是漫天蝗蟲湧過去,沈拂以驚人的速度揮袖擋去大部分銀針,還有多枚貼著臉頰滑過,感受到沈拂的氣息,蕭燃頓時就知道身後發生了何事,將劍從大內高手身體中拔出,轉身將人扶住。
“有沒有事!”
針尖塗了毒液,沈拂在昏過去前努力伸出手,想要觸碰到蕭燃懷裡的《天魔殘卷》:“彆,彆看。”
蕭燃以為他是在擔心臉上的傷痕,握住沈拂的手,輕柔地幫他擦去臉上的血痕:“一點也不醜,你還是很好看。”
是讓你彆去看《天魔殘卷》,MDZZ!
然而沈拂已經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當下氣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