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孟將軍的慶功宴,還有番邦使臣,缺席說不過去。
沈拂起身,雙手溫柔地搭在蕭燃肩頭:“要是還覺得不舒服,一定要叫太醫,畢竟你不是一個人。”
若非有旁人在場,蕭燃絕對會一掌將他打飛出去。
沈拂見好就收,隨著小太監回去,路上有意放緩步伐。
他再進大殿沒有引發多少關注,番邦公主正在彈琴,在場王公貴族俱是精心聆聽。
沈拂估摸著宴會快到尾聲,暫時不會有人再舊事重提,淨真大師原本是閉目聽琴,沈拂剛坐下,眼皮一抬掃向這裡,後者卻是目不斜視,仿佛心神全被番邦公主吸引。
孟擎是今天的主角,自始至終也沒開口多說幾句,文武百官對他的性情早就習慣,沒有人去找他寒暄。
宴會一結束,沈拂就被叫到安妃那裡。
她的身邊跟著幾個婢女,沈拂為了不露馬腳,以母妃相稱。
“您找我來是……”
安妃冷笑,絕美的容顏更添光彩:“若非被我叫住,恐怕你現在已經在你父皇那裡。”
淨真大師前來,皇帝自然要單獨接見一番,說不準還會讓沈拂過去‘解惑’。
安妃對他也算有點了解,假扮皇子尚能心安理得,這故事指不定是編的。
沈拂對此也很是佩服,安妃未必說得上有多精明,但她在宮中呆了這麼多年,很多事情都能夠做到想常人不敢想。
天色漸暗,安妃隻留下貼身女官,其餘宮女被安排在前方打著燈籠照路。
有意和她們保持一段距離,方才緩緩開口:“你的用意我大致能猜到一二,劉尚書畢竟是個文人,”安妃將聲音壓得極低:“你的心思還是應該放在孟將軍身上。”
“孟擎為人油鹽不進,想要交好很難。”
安妃喃喃道:“總會有辦法的。”
兩人並未交談多久,沈拂回去時月亮剛剛好懸掛在天邊。
蕭燃盤腿坐在殿內,似乎在修煉什麼武功心法。
沈拂沒去打擾他,坐在窗邊陷入沉思。
不知過了多久,蕭燃睜開雙目,一眼就看到沈拂眉頭輕蹙,神情專注的樣子:“又想要算計誰?”
沈拂被聲音擾亂思路,也不生氣,“我在想那位那鐵骨錚錚的大將軍……”
話未說儘,卻都是心知肚明。
“與人相交,未必要用手段。”
沈拂心中一動,蕭燃雖然性情冷厲,但也有不錯的朋友,秦毓是他手下,但更將蕭燃當成可以肝膽塗地的好兄弟,謝鳴和蕭燃的交情亦是不錯,這方麵的確是可以借鑒一下。
“孟擎是將軍,他的戰場不在朝堂,”蕭燃起身走到桌邊,倒了杯茶,“高官厚祿,權才美色很難打動他,想要獲得他的承認,就要用你自身的信念。”
沈拂一點就透:“身為將軍必是希望未來的主君能支持他打擊域外一族,開拓疆土,而非想法設法削弱兵權。”
蕭燃難得生出些孺子可教的欣慰之意,靠手段籠絡的朋友終究比不上交心得來的。
沈拂褪去外袍,露出光滑的後背,“為我刻字。”
“刻字?”
“就刻精忠報國四個大字,日後我再想辦法找機會讓孟擎看到。”
如此一來,興許會有感於他的真誠。
蕭燃歎了口氣,隻覺得剛都是在對牛彈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