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個比方,沈拂現在隨便接近一個上京趕考的秀才,三言兩語,很有可能就將人忽悠去出家。
想到某天晚上他有可能趁自己熟睡時夢遊手執剃刀,口傳佛法,蕭燃就有種不寒而栗之感。
沈拂不知蕭燃心中所想,和淨真大師相談甚歡,偶爾劉尚書也會插入兩人間的對話,話題已經被徹底帶偏,從一開始的‘緣’談論到眾生的‘苦’,幾人俱是有一種相見恨晚之感。
蕭燃站在一邊,覺得自己像是一個異類。
估摸著差不多,沈拂起身:“本王還要去母妃那裡請安,就不陪二位多聊了。”頓了頓,又對淨真大師道:“至於故事的結局,大師可有聽說《般若廣華嚴經》?”
“聽聞過一二。”
沈拂笑道:“大師若是有興趣,可以回去翻看,隻要將那本經書讀懂五分,答案自現。”
淨真大師怔了一下,“多謝殿下告知。”
沈拂淡然起身,邁步離開。
過了轉彎處,沈拂的肩頭微微有些鬆動,心情才徹底平複。
餘光瞥見蕭燃懷疑的眼神,正色道:“《般若廣華嚴經》確有其書。”
蕭燃:“然後呢?”
沈拂:“一共九冊,一千多萬字,還是用梵文寫的。”
“……”
不再談論這個問題,沈拂轉而道:“劉尚書那邊隻是順帶為之,太子和三皇子在朝中各有勢力分布,安妃母家再厲害,也是獨木難支,孟擎是我一定要拉攏到的人。”
蕭燃不動聲色道:“皇都裡混入了幾個域外人,你可以從中下手。”
沈拂眼一眯,“燃兒,情報可靠不?”
蕭燃眼皮一跳,一共就兩個字的名字,這人居然能變著花樣叫。
“冒著生命危險進城,”沈拂忽然生出一個大膽的想法:“不會是想要刺殺孟擎?”
想來算是個好時機,聖上有意撮合孟擎和番邦公主,昨天宮宴含蓄地提了一下,孟擎奉聖諭這兩日陪伴番邦公主在皇城遊玩,說不準真有人會趁機動手。
一念至此,沈拂頓住腳步,重新往亭子走去。
“殿下……”見他去而複返,劉尚書略感詫異。
沈拂無奈道:“德妃娘娘在和母妃說話,不便打擾。”
“那是不趕巧。”
沈拂瞥了眼已經被收拾乾淨的石桌:“二位這是準備要離開?”
劉尚書:“太子相邀,淨真大師稍後還要去東宮,下官也該回府。”
說的時候確實有些尷尬,都知道九皇子和太子處的不是很好。
沈拂一副完全不介懷的樣子,“剛好本王也要出宮,不如一道?”
劉尚書自然不會直接拂他的麵子,兩人同坐一輛馬車出宮,再度落實了九皇子和劉尚書關係匪淺的事實。
“殿下這是要去哪?”
沈拂:“我有好些日子沒見到劉小姐了。”
劉尚書:“三四日前,小女才進過宮。”
“我對小姐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未免厚此薄彼,沈拂抓起一邊蕭燃的手:“當然,蕭蕭也是我的心頭好。”
隔著一小段距離,劉尚書都能聽到咯吱咯吱骨頭作響的聲音。
沈拂吃痛將手收回來,麵上依舊保持微笑,劉尚書看得都替他覺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