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聽風安靜下來的時候有些像白鯨,有種欺騙人的溫順感,聽到沈拂的聲音,抬起頭,目光中罕見的透露著與世無爭。
沈拂因為這幅好皮囊有些感慨,“良辰美景,要不要小飲一杯?”
“好。”
說著小飲,沈拂卻是讓人送來了一提啤酒,兩人用易拉罐乾杯,看不出任何風雅之意。
酒至微醺,宋聽風給他倒了杯清水解酒,沈拂懶散地靠在牆上,沒有伸出手。
宋聽風隻得再靠近一些,呼吸挨近的一刻,沈拂醉眼裡倒映著自己的朦朧的麵容,他不禁多看了兩眼,湊巧沈拂朝前一倒,私心作祟,宋聽風沒用手去扶,讓對方的下巴枕在自己肩頭。
他的手不自覺往下,身子突然一顫,仿佛清醒過來,望見沈拂毫無防備的俊容,忽感罪惡,走到旅館外透風。
走廊的腳步聲漸漸不可聞,沈拂雙目變得清澈。
他站起身,將窗戶全部打開,金絲燕飛了進來,同時還叼著手機。
“拍下來了?”
金絲燕做出點頭的動作。
沈拂挨個看完,“難怪表現的如此純良,原來是對我圖謀不軌。”
兩人相處並不覺得異常,沈拂突發奇想試探一下,沒想到會有如此收獲。
他將手機擺在深淵獸麵前,“看看你家主人是如何的喪心病狂,兔子尚不吃窩邊草。”
深淵獸和他主人一樣的高冷,毫無波動,趁著窗戶打開,索性飛出去獵食。
直到後半夜,宋聽風才吹完風回來,原本的心無雜念在看到穿著短袖睡在床上的沈拂時一秒破功,望著窗外明月悠悠歎了口氣——
看來這風,還是得繼續吹。
平靜的生活持續兩天,第三日清晨,巫牧之精神抖擻地回來,豪氣地宣布可以準備去躍龍門。
沈拂等人半信半疑地隨他來到龍門,巫牧之舉目四眺:“稍等。”
等了一會兒,不見轉折,沈拂揚眉:“你該不會拿我們打趣?”
巫牧之:“放心好了,我做了三手準備。”
“什麼三手?”
巫牧之:“我去了趟龍族。”語氣中帶著些感慨:“到底是龍族,占據著靈氣相對旺盛的山頭,麵積十分廣大。”
沈拂:“擅自闖入龍族寶地,你竟然沒被一口龍息噴死?”
巫牧之:“瞞天過海的本事還是有點。”他省略了諸多過程,隻言結果:“龍族出乎意料的純情。”
沈拂忍不住打斷他:“純情?”
不過須臾恍然大悟,自言自語道:“和你比起來,的確純情。”
巫牧之:“在情投意合的狀態下,對方答應將躍龍門的資格讓出,一會兒會親自帶我們過去,至於為什麼是三手準備……”
尾音拖長道:“因為我釣了三條龍。”
沈拂蹙眉:“你就不怕翻船?”
巫牧之氣定神閒:“我分彆約在早中晚,既避免了被撞破,還可以防止有龍爽約。”
要是早晨就順利完成躍龍門,就放另外兩條龍鴿子,從此山高水長,各自天涯。
巫牧之得意洋洋說了計劃,忽然收斂得意之色,目光轉向迎麵走來的一位女人,溫柔地叫了聲‘雲兒。’
女人身材火辣,伸手抱了抱他:“阿牧。”
畫麵極其養眼。
天空忽然變得霧蒙蒙的,女人抱怨道:“我哥來了。”
巫牧之:“你還有哥哥?”
女人點頭:“今早我說要來龍門,他說中午約了人,正好和我一起來,被我拒絕了,沒想到還是被跟了上來。”
巫牧之:“雲兒能有兄長愛護,我高興還來不及。”
兩人膩歪在一起。
一直站在沈拂身後的褐眼男子突然開口:“約,可能,同個人。”
烏鴉嘴的魔力就像是深淵獸天生伴隨的詛咒之力,沈拂來不及心驚,便見遠處又走來一人,步伐邁得很快,灰色的頭發梳理的相當整齊。
“哥。”女人不樂意地叫了聲。
男人剛想說話,看到巫牧之,冰冷的瞳孔裡露出一絲柔和:“牧之。”
氣氛一時變得很微妙。
隔得距離比較遠,男人還沒有察覺到,走近後視線遊移到沈拂身上,“你們是牧之的朋友?”
沈拂動了動唇,開口卻被宋聽風拉到一邊,後者冷聲道:“不認識,隻是路過。”
沈拂一秒會意,巫牧之這是有翻船的征兆,順著話茬接下去道:“頭有點疼。”
宋聽風擔憂道:“我送你回去。”
一唱一和,兩人就這麼在巫牧之的視線中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