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塔外, 照心和尚三人不敢有半刻半刻分神。
手機鈴聲卻在此刻響起。
宋聽風正準備直接掛斷, 看到來電顯示後立時改變主意。
“喂。”
沈拂的聲音從容平靜,宋聽風的心態相應的略顯放鬆。
短暫的通話後, 宋聽風提出自己要上佛塔。
照心和尚斥責:“不要胡鬨。”
宋聽風:“他現在需要我上去。”
照心和尚勸道:“還能打電話, 證明情況並不危急。”
宋聽風:“說是有禮物送給我。”
照心和尚還想再說, 旁邊的和尚張口道:“仙君不是不分輕重的人,說不定另有機緣。”
照心和尚麵露難色:“萬一出了意外,他未來的道會受影響。”
“師弟著相了, ”和尚抬目看向佛塔頂端:“修行途中哪有萬無一失之說。”
一直沉默的另一位和尚此刻出聲道:“我也不讚同讓他上去,但要看個人意誌,你我強行阻止, 日後有可能會讓他滋生心魔。”
這位和尚在三人中似乎最具話語權, 照心和尚皺眉道:“罷了。”
側身讓開路,讓宋聽風上去。
沒有關注佛塔內的狀況,一路上行,基本沒有停留。
走了許久, 宋聽風抬頭正好看到從階梯口探首觀望的沈拂,立馬加快步伐,剛想和他說話, 就聽到一聲叫好。
聲音宏亮的像是可以在耳邊炸開。
老者細細打量:“這資質放在幾百年前也是相當出眾。”
語畢又是歎氣:“可惜你沒和老衲生在同一個時代。”
確定沈拂沒有性命之憂後,宋聽風淡淡瞥了眼周圍, 看到地上成堆的書本, 用目光詢問沈拂。
“你是我見過頭腦最好的人。”
驟然迎接一句沒頭沒腦的誇讚, 宋聽風麵帶疑惑。
沈拂簡要交代了目前狀況。
宋聽風聽後目中露出沉思, 稍頃對半空中的老者道:“剃度出家不可能,若隻是學習佛法是晚輩的榮幸。”
之前險些成為沈拂夢遊的受害者,宋聽風現在對‘剃’這個字相當敏感。
老者眼皮似乎跳動了一下,沒有立刻點頭。
沈拂看著宋聽風,狀似不經意道:“照心大師不是一直有心收你為徒,拜師他人是不是不太好。”
宋聽風唇瓣動了動,還未開口,老者便打斷道:“一個晚輩哪有資格稱大師,從今日起,你便是老衲的衣缽傳人。”
·
佛塔裡的人心平氣和地談條件,外麵的幾個和尚已經有些心急。
就在此刻,正門緩緩被推開,沈拂從中走出。
照心和尚立馬道:“怎麼隻有你一人?”
沈拂:“高僧殘留的意誌有意收宋同學為傳人。”
照心和尚一怔,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我當年沒收他為徒,沒想到反而成了好事。”
能獲得一位高僧的傳承是一份不可多得的機緣。
沈拂目光環視一圈,隔著老遠看到坐在樹乾上的巫牧之,做了個手勢,示意可以離開。
巫牧之眨眼間便到他麵前,懶洋洋道:“不等他?”
沈拂:“他還有一堆佛法要學。”比劃了一下書的高度:“估計要一段時間才能出來。”
“舍利子呢?”
沈拂點頭,表示已經拿到。
歸程兩人幾乎是龜速前進,巫牧之原本並不喜歡出遠門,但喪失過長時期的自由讓他厭倦呆在同一個地方。沈拂一時興起買了兩輛自行車,巫牧之一學就會,由此拉開慢悠悠的歸程。
第三天晚上,沈拂收到宋聽風的來電,後者的聲音多了一絲疲憊。
“學的如何?”
宋聽風:“不足十分之一。”
沈拂溫言安慰。
宋聽風突然問:“你現在在哪?”
沈拂:“佛門。”
宋聽風:“高僧已經允許我離開塔。”
沈拂詫異:“不是還沒學完?”
宋聽風:“強行記憶,但沒有領悟。”
想到地上的那一堆書,沈拂將他定義為學神極的人物。
宋聽風:“師父說你們當天就離開了。”
他已經習慣稱照心和尚為師,照心和尚照顧過幼年時的宋聽風,對他來說就像是半個父親。
沈拂低咳一聲。
宋聽風:“據說回頭看都沒看一眼。”
沈拂:“……我們才離開不久,你先出發,還能追得上。”
通話在宋聽風的懷疑中結束,沈拂將自行車轉手,更加放慢腳程,宋聽風直接禦器飛行,不出半日便和沈拂彙合。
看到沈拂和巫牧之時,宋聽風微感驚訝,按照師父的說法,這兩人應該早就已經回到彆墅。
沈拂幽幽道:“現在信了?”
宋聽風:“是我不好,誤會了你。”
巫牧之厚顏無恥地隨沈拂一起享受這一刻。
驅除一隻魔的魔性照理需要十顆舍利子,對沈拂來說幾乎是個天文數字,這個世界有沒有十顆舍利都是問題,沒有辦法貪求更多,現在隻能將剩餘的希望寄托在信仰之力上,期望二者能互相補足。
忽然間雙手合十對著上天。
宋聽風摸了摸他的額頭,沒發燒。
沈拂:“我在祈禱罪魚和扇貝永結同心,如果成真,我願意此生不再吃扇貝。”
宋聽風:“為什麼不是魚?”
沈拂喉頭動了一下,偏過頭:“這個會忍不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