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愛的遊戲艙旁站了很久, 楚瑜還是沒有生出叫他出來的勇氣。
遊戲重要,尊嚴重要,但命更貴重。
恪守以上三條做人準則, 又乖乖的回到房間讀書。
遊戲裡是另一個世界。
楚睱進入時,是躺在小路上,衣衫襤褸,風一吹,布條就嗖嗖作響。
上次退出前他試著保存了進度, 居然是成功的。
伯爵是玩家開場就會遇到的BOSS, 隻有在從古堡逃離時才能第一次保存進度, 楚睱再次被扔出來後, 突然意識到一個事實, 既然伯爵沒有殺害他, 就沒有從頭開始的必要。
衣不蔽體, 熟悉的烏鴉叫聲自頭頂傳來。
有一瞬間, 他認為也許不應該保存進度, 至少能穿上一件完整的衣服。
伯爵坐在同樣的位置, 說出的話卻和前幾次不同:“遠方的客人,您又來了。”
菜肴始終是那幾樣, 紅酒過於濃厚的香味讓人不舒服。
楚睱每次見伯爵, 都覺得這是他們第一次見麵,又覺得已經見過無數次。
喝了一口紅酒, 還是熟悉的劣質口感, “模仿你犯罪的人, 似乎認為自己也是吸血鬼。”
有過一次交談,到現在已經演變成自然而然的開口。
譏嘲的笑聲傳來,沈拂停止用餐,“玷汙血族的名譽,罪無可赦。”
他慢慢訴說吸血鬼的曆史,很多都是書中提到的資料,楚睱重新聽了一遍,並不覺得厭煩,不知不覺間,天就亮了。
伴隨著日出,沈拂沒有絲毫心慈手軟,一道完美的拋物線從正門前劃過,為這次見麵畫上完美的句號。
對楚睱而言,值得慶幸的是他的衣著已經足夠破爛,沒有被進一步毀壞。
……
縱觀一個好人的一生,難免會發現有幾件不地道的事情,更何況是一個進入警方視野範圍的嫌疑犯。
調查到蔡池的資料越多,就會在他身上看出更多疑點。
沈拂雇了私家偵探,很快有了新的收獲。
夜晚,他穿戴整齊,麵上戴著誇張的麵具,根據調查到的信息來到一家體育館。
這裡已經被重新裝飾,躁動的音樂讓人心臟跳動的速度不自覺加快,很多人跟他一樣戴著麵具,不想日常生活中被人認出。
沈拂轉悠一圈,試著搜尋蔡池的影子,忽然被人拽了下胳膊。
“新來的?”說話的女孩是少數幾個沒遮掩自己容貌的。
沈拂:“看得出來?”
女孩點頭,“光憑身材背影就能瞧出你是一個帥哥,這裡長得好的我全都會留意。”
她很自來熟,想要挽住沈拂的胳膊被不露痕跡地拒絕:“看你的年紀不過十六七歲,不好好讀書為什麼跑來這種地方?”
女孩不服氣道:“與時俱進,我們班的幾個同學都來,我不能脫離組織。”
沈拂搖搖頭,淡淡笑了一聲。
女孩強拉他到旁邊,聲音放得很低:“你是不是那什麼?”
沈拂挑眉。
女孩用口型道:“警察。”
沈拂沒有否認,女孩洋洋得意:“受過訓練的人走起路來給人的感覺都不一樣。”
瞄了眼周圍,沒有人在看這裡,才用手捂住著嘴道:“我還知道很多,報導的那幾個受害者從前都來過這裡。”
沈拂細細注視她的神情。
女孩自顧自道:“在衛生間補妝時我見過她們的樣子,經常聚在廁所抽煙,為此還和老板起過幾次衝突。”
她最喜歡看的就是恐怖片和懸疑片,有一定程度的被害妄想症,路過誰家的花園稍微有一些異味便懷疑底下埋了屍體,或是夜晚樓上響動比較大,就開始幻想會不會是主人正在殺人分屍。
這種性格往往會活得很疲憊,但現在卻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沈拂帶著她去中央跳舞,女孩毫不吝嗇地分享自己觀察到的事情,還有她那些不太靠譜的推理。
“多謝。”
篩選出自己想要的信息,沈拂退出舞池。
女孩急忙道:“我……”
沈拂笑了笑:“危險的東西是很吸引人,不過得有命在才能欣賞。”
女孩一怔,躊躇了一下還是沒有跟上去。
周邊有供應水的地方,全部是清一色的紅色飲料。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沈拂微微側過頭,任由對方的手拍在肩上:“楚隊長,又趕巧了。”
楚睱沒有回應,沈拂轉過身,還幫他拿了一杯飲料:“什麼時候來的?”
楚睱:“在你誘騙無知少女的時候。”
沈拂嗤笑一聲,和他輕輕一碰杯,不過誰都沒有送到唇邊。
就近找了個地方靠著,沈拂盯著館中來往走動的人:“沒有保安,也不收費,老板心放得可夠寬的。”
楚睱:“不存在非法盈利,被發現最多也就是拘禁幾天,何況……”
沈拂挑眉:“何況可以隨意找套說辭,比方說假麵舞會?”
楚睱點了點頭。
沈拂:“找到蔡池沒?”
楚睱瞥了他一眼:“在凶手歸案前,你也是嫌疑人之一。”
論起嫌疑,恐怕沒有人比沈拂更重,不是警方卻關注案情,三番四次出現在案發現場,隨便一條都夠將他帶回局裡詢問。
沈拂似笑非笑:“楚隊長看我的眼神卻不是這麼說的。”
楚睱不和他做無妄的口舌之爭,視線隨著一個身影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