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聽上去要順耳的多。
沈拂心情微微轉好, 打了個圓場:“放在遊戲正式問世後再比。”
安知笑容恢複正常,表露出適當的遺憾:“看來隻能往後推一推。”話鋒一轉, 視線又探向耿米洛:“至少今日的一些見聞不但可以讓我寫好應付媒體的發言稿, 還能在遊戲中融入一些內容, 豐富NPC的性格。”
耿米洛自始至終都沒抬起頭, 天氣很熱, 她穿著長衫掩蓋身上的疤痕, 聲若蚊蠅:“我能走了麼?”
安知微笑默認。
耿米洛如釋重負,低頭大步往門外走去。
安知忽然從背後輕輕擁抱了一下她,溫柔無比道:“米洛,再見。”
耿米洛擦了擦眼淚,頭也不回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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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日早上九點,《歸元》正式開服。
沈拂和楚睱同時登入遊戲。
數日之內,《歸元》又做了進一步調整, 場景更加真實。
沈拂的任務依舊是賺錢, 隻是任務完成時長有了縮減, 這次是要求兩天內完成。
他和楚睱兵分兩路, 一個負責賺錢, 一個尋找和安知有關的線索。
沈拂最先去的地方是書鋪。
進去才知書的數量龐大,按種類做了仔細的劃分, 足有上千本不止。曆史上的大多朝代, 對珍貴的書籍都會壟斷, 以做家傳。他來時聽人介紹這家書鋪卻是一名世家公子所設立, 價格便宜, 很多都是珍品,隻做借閱,並不出售。
店裡的來客都十分愛惜書本,隨身帶一絲帕,將手拭淨,才去翻閱。
沈拂找到存放史書的位置,抽下最薄的一本。
他所處的朝代不是任何一個曆史的複刻,不劃分十二州,更無五服之說,設三十六城,每座城都有配備訓練有素的軍隊。帝王無法專斷專治,出兵擴土等重大的決策前都要征求城主的意思,少數服從多數。
由此可見,安知確實下了大功夫,在皇權為尊的時代,最大限度同時保留了一種民主。
沈拂挑了兩本書,付錢時詢問道:“在下剛來這座城池,請教一下,現在的城主是誰?”
掌櫃吃驚地看著他:“公子可是從塞外來?”
沈拂頷首。
掌櫃:“難怪公子不知道,塞外與這裡相隔萬裡,城主大人姓安,單名一個知字。”
沈拂雙眉一動……居然連名字都未換,他還以為會費上一番功夫。
回到客棧和楚睱彙合,他就坐在大堂裡,長相英氣,很醒目。
楚睱看似比他早回來一段時間,桌上擺放著一壺清酒和兩碟小菜,不過他並未動筷。
沈拂主動倒了兩杯,酒味很香,一點也不烈,當果汁喝都不為過。
見他喝的絲毫不收斂,楚睱提醒:“小心後勁上來。”
沈拂淡淡一抬眼:“那占便宜的也是你。”
楚睱轉念一想,沒再阻止。
可惜沈拂是個千杯不醉的好體質,如果有一天他表現出醉態,才是最該小心的時候,十之七八是佯裝作態,以達成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楚睱將幾張銀票塞進他手裡。
沈拂:“這麼順利?”
楚睱抿了口酒,“還好。”
俠客的裝扮很適合他,特彆是單手舉杯飲酒時,有種彆具一格的美感。
沈拂被吸引著多了兩眼:“看來附近的匪窩是要滅絕。”
“走鏢也行,不過時間有些長,”楚睱望著他道:“有線索了?”
沈拂點頭:“城主。”
楚睱冷笑:“我還以為他會當……”
皇帝兩個字被省略,在這裡,有些話是忌諱,說不得。
沈拂將凳子挪過去一些,用隻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講述這個朝代的設置。
楚睱:“難怪。”
比起一個處處受掣肘的帝王,當個城主既能立足,還落得個逍遙自在。
“想去見他?”楚睱問。
沈拂過了遍耳,總覺得這話說得哪裡不對味,鼻尖動了動,指著盤中的花生米,意有所指道:“醋放多了。”
楚睱痛飲一杯,不發一言。
打趣了一句,沈拂點到即止,轉而開始琢磨通道在哪裡。
上一部遊戲,喪屍王被抓後遊戲的退出界麵便恢複正常,安知既然有挑選出玩家永遠留在這裡的準備,給予的任務應該是沒有窮儘的,靠做任務通關不太實際。
沈拂:“安知肯定要見,不過城主府也不容易進。”
習慣性想要站起來踱步思考,忽然意識到是在客棧,不太方便。
楚睱:“要不要去河邊走走?”
被看透心思是種不好的體驗,偶爾也有例外。
彎彎一道橋連接兩岸,橋下流水淙淙,才下過些下雨,一道彩虹橫跨天際。
兩人站在橋上,沈拂不由道:“天氣正好。”
楚睱微微頷首。
沈拂笑容浮現:“橋好看麼?”
楚睱點頭。
“彩虹美麼?”
楚睱繼續點頭。
沈拂:“由此可見,彎的東西總是要多些美感。”
涼爽的風不時掃過,楚睱被他說的生出一股燥熱。
瞄見他神態的不自然,沈拂忽然一拍手:“有辦法了,今晚我就去會會安知。”
麵對楚睱的視線,沈拂又道:“先回客棧實驗一下,還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客棧白天很紛雜,房間設在二三層,掩上房門,吵鬨聲還是不絕入耳。
沈拂先脫掉外衣,蹦躂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