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翊伯乾脆利落出手解決。
“條件呢?”沈拂問。
戚翊伯小心翼翼望著他的肚子:“一筆勾銷。”
沈拂直接笑出聲,很不友好的那種笑容。
“我猜是資料,或者樣本類的東西。”
戚翊伯睫毛一顫。
沈拂:“無論是什麼,肯定能證明她的研究方向是錯誤的。”側過臉,終於將目光落在戚翊伯臉上:“看你的表情,我應該沒說錯。”
對一個科學家而言,沒什麼比否決研究成果更加殘酷。
戚翊伯:“你比我想象中還要聰明。”
“多說些誇讚的語言,”沈拂拉著他的手放在腹部:“一切都是為了孩子。”
戚翊伯唇瓣動了動,沈拂在他說話前道:“你在發抖。”
搖上車窗,戚翊伯出言否認。
“快些回城,”沈拂選擇暫且放過:“我有點困了。”
車速加快,不到半個小時已經到達獄城。
沈拂是真的困倦,頭歪在一邊,睡得很踏實。
戚翊伯幫他解開安全帶,猶豫了一下沒有叫醒。
安靜時候的沈拂有種靜謐的美好,戚翊伯眼中浮現出明顯的驚豔,還帶著一分淺淺的不可思議,大約沒料到這人還有如此溫和一麵。
忍不住伸手在光滑的臉上摸了摸,手感很好,惡從心底起,又捏了捏。
眼皮一動,烏黑的眼珠直勾勾盯著他,此刻戚翊伯還沒來得將作惡的手收下去。
沈拂對於始作俑者展開報複。
遠處走來兩個人。
黃頭發和阿四雖然不滿戚翊伯帶沈拂單獨回狂歡之城的決定,心底裡還是不放心,收到城門口站哨人的消息,立馬就趕過來。
剛到就看見互相揉臉的場景。
阿四:“……首領這是腦子壞了?”
黃頭發捂著心臟:“我就知道有這麼一天。”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首領終於還是被人帶偏了。
沈拂下手沒個輕重,戚翊伯的臉很快被揉紅了,乍一看跟塗了胭脂似的,阿四和黃頭發沒忍住,不厚道地笑出聲。直到接收到死亡凝視,頓時不發一言。
僅存的睡意因為剛剛的鬨騰徹底消失,沈拂從車中下來,一副坦蕩的樣子,看得對麵兩人嘖嘖歎奇。
這臉皮是要有多厚。
同樣的疑問曾經被無數次提起,就連係統很多時候也指望用代碼計算出,作為當事人,沈拂完全沒有自覺。
戚翊伯掃了眼阿四:“殷尋呢?”
“睡覺啊。”阿四暗忖,難不成都和你們一樣,大晚上在車裡互相掐臉表達愛意。
黃頭發比較有眼力見,拽了下阿四,提醒不要亂說話:“要叫他來見你麼?”
“你去守著,”戚翊伯給出完全相反的吩咐:“這兩天彆讓他出門。”
眼睜睜看著兩人離開,阿四皺眉道:“殷尋做了什麼,要被幽禁?”
黃頭發摸著下巴,良久道:“頭兒對做錯事的從來都是嚴懲不貸,說不準不是幽禁而是保護。”
後半夜下起大雨,沈拂沒回彆墅,用魔爪換著花樣摧殘戚翊伯的臉,天沒亮,戚翊伯忽然抓住亂動的手腕:“她來了。”
大雨中,有人撐傘而來,披肩的黑發讓她多出一股柔弱感。
陳筎在屋簷下收傘,露出一張精致的麵容。
僅僅是一個晚上,便憔悴了不少,白皙的皮膚讓黑眼圈更加明顯。
“你猜到我要來了,”語氣有些諷刺:“你的父母也是這樣,無論何時何地,總是一副運籌帷幄的樣子。”
哪怕麵對死亡,都能如此從容,這點著實令陳筎羨慕。
戚翊伯倒了杯熱茶給她,“母親很早以前就對你的研究抱有懷疑。”
陳筎冷笑:“既然如此,她為什麼還要參與進來?”
戚翊伯:“坦白說,我到現在都沒參透。”
“研究方向也許錯了,但總有可取之處,”盒子裡的東西給陳筎造成了很大的打擊:“殷妄就是最好的例子。”
沈拂坐在一邊,聽到這裡眉梢一動,殷妄被困在棺材裡那麼多年沒有死亡,的確可以稱得上是神跡。
“我愛我的丈夫,讓他死而複生就是我愛他的最好方式,”陳筎的提問刻薄而又尖銳:“你呢,你們呢!”
她的目光同時望向沈拂和戚翊伯:“像你們這樣的人,可曾為所愛之人做過什麼?”
戚翊伯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沈拂想到蕭燃,認真道:“我讓他母儀天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