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律可不認這罪名:“那可不是我的錯,本來就是這麼算的。若不信,我再算一遍給你聽聽。”
周律說著,便叫張三娘端來一碗雙皮奶端給薑彥舟。
還彆說,蓋子揭開之後那味道香甜喜人,薑彥舟光聞著便知道必是道珍饈。可惜問罪要緊,薑彥舟不得不安下心神繼續質問:“那你倒是算給我看,要是算不出來,今天誰也彆想好!”
蘇音扯著周律的袖子,惴惴不安。
這薑公子來者不善。
周律不慌不忙,大大方方地請薑彥舟坐下,道:“以這雙皮奶為例,薑公子每日吃一碗,十日過後,是不是就是吃了十碗?”
薑彥舟一想,這種傻瓜問題也要來問他?
周律又說:“既然這樣,投壺也是一個道理。雖說每一輪隻能投一箭,可加上第二輪的一箭不就是兩箭麼,若是投了十次,就投了十箭,總共隻有十個壺,若是投了十箭,自然是百發百中的,是不是?”
薑彥舟:“……”等等,可以這麼算嗎?
自然可以的,周律想怎麼算怎麼算:“不用實數,單算概論,上回說投中一次的概率是百分之十,十次相加便是百分之百,雙皮奶都能相加,概率為何不能相加,薑公子你自己算一算是不是這回事。”
“這……”薑彥舟被他繞糊塗了,伸出十個手指,覺得好像是那麼一回事……可是他說的概率,真的能相加?
薑彥舟茫然的看了一眼小廝,發現小廝們的眼神比自己還要空洞迷茫。
薑彥舟深吸一口氣,警惕道:“你可彆騙我,既然真的如此,我為何一次也射不中?”
周律拖著下巴,一臉深沉:“按理來說應該是可以的,可事實又並非如此,多半是我這算法有漏洞,但我才疏學淺,實在愚笨,前十幾年都是這麼算的,如今還不明白漏洞在何處。薑公子比我聰明,若來日想明白了,還請告知一聲。”
什麼人啊這是,感情自己都沒弄明白!
薑彥舟的火氣不上不下,憋了一會兒之後,憋沒了。
他也總感覺這套說辭怪怪的,卻總搞不懂毛病生在哪兒,那概率能不能相加呢,應該是能的啊,數字都能相加,概率為什麼不能相加。
可加上去之後,結果為什麼又不對?這其中必有貓膩!
不行,他一定得弄清楚,薑彥舟氣得一口悶下雙皮奶,隨後惡狠狠地警告周律:“你等著,我回去問問人!”
周律憋笑點頭。
薑彥舟謔得一下站了起來,臨走時候還不忘丟了一塊碎銀子,凶神惡煞地吩咐小廝:“帶十份回去!”
小廝接過碎銀子,轉頭遞給了周律,又從店裡打包了十份雙皮奶帶走。
周律舉著碎銀子看了一下,輕輕一笑。
人走後,蘇音問道:“夫君盯著這個看做什麼?”
“瞧,銀餜子上麵切下來的。”
蘇音一看,還真是。
聽說上回這位薑公子把能輸的東西都輸了,還欠了彆人不少錢。想來薑老爺也沒有再接濟他,才讓這位大少爺急得沒法兒把銀餜子切了當錢用。
怪可憐的。
不過因為他,鋪子總算是開張了。蘇音還未高興多久,鋪子裡忽然又走進來一個人,還是個熟人。
蘇音看到他,重新換了一副卑謙的神色。
建平伯板著臉,不痛快地走進這家不起眼的小店。若不是莊子裡找不到人,他如論如何也不願意來這破地方。
進來後第一句便是挑剔:“門口擺的什麼東西,上不得台麵。”
蘇音臉“唰”一下就白了。
周律也沉下臉,不輕不重地刺了一句:“各花入各眼,我覺得挺好。父親若是不喜歡,何必屈尊降貴來我這兒。伯府裡頭不就供著一朵帶刺兒的赤薔薇,那花是富貴,可也紮人,父親也不見得多喜歡。”
建平伯被他諷刺的臉上掛不住,轉而便開始找茬:“我說你一句,你就還我十句,怎麼好意思開的口?當初說好了小住,怎得到現在都不回來。外頭如今都說建平伯府不容人,生生將你們夫妻二人逼走。若是叫他們知道你還開了鋪子,更要笑掉大牙了。一個將入官場的,竟然開起了鋪子與民爭利,你這是逼著言官彈劾你!”
蘇音攥著拳頭,開口替周律說話:“這鋪子是記在我名下的,不影響夫君。”
“我還沒說你,你反倒先開了口。怎麼,這陣子在莊子上住野了,也學會頂嘴了?”建平伯說不過女婿還能說不過女兒,臭著一張臉,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一個大家閨秀,不在府裡學習女工,反而做起了廚子,你那未下過廚的手藝怎好拿出手,也不怕人家笑話?”
建平伯話音剛落,外頭又傳來一道聲音:“喲,我來得不巧了。”
眾人回頭,隻見皇帝身邊的大總管鄧春來率四個太監,正站在門檻處。
建平伯立馬收起怒容:“鄧公公,您怎麼來了?”
鄧春來雙手往右上一拱:“奉聖上之命,過來討幾碗吃食。”
作者有話要說: 建平伯:嘶,臉疼!
(薑彥舟人設比較單蠢,智商不高,容易被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