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犯法都與庶民同罪,何況他們?
當天回去之後,蕭琰便將蕭叢雲帶著一幫“打手”在鋪子裡大放厥詞的事一字不落地抖落了出來。
蕭叢雲囂張跋扈是人所共知的事,但跟著一道起哄的蘇卿卻叫蕭琰無論如何都沒想到:
“兒臣原以為那位表妹是個溫柔懂禮數的,卻不想也這般糊塗,不僅不拉著,還跟著姑母一道去八珍閣胡鬨。今日若不是兒臣去得及時,那鋪子哪能經得起她們那麼多人砸?”
似乎是為了印證蕭琰的話,懷裡的蕭琮舉著小拳頭,義憤填膺地喊著:“壞,壞!”
當今詫異道:“十二又能多說一個字了?”
蕭琰無奈:“還不是被嚇的。”
當今神色一緊:“這話怎麼說?”
蕭琰遂將十二被嚇得大哭不止一事說了出來。
當今本來就不怎麼明媚的臉,顯得更加陰沉了。
建平伯府,建平伯也在追問今日之事,他回來之後才從陳冬青口中得知蕭叢雲出去胡鬨,雖然建平伯也不同意他們兩口子在外頭開鋪子,但他一向都喜歡私下處理,對蕭叢雲這種上門打殺的做派有些天壤之彆。
來了正院時天色已晚,不過建平伯可不管什麼時辰,進去便開始發難。
不想蕭叢雲今兒火氣也不小,坐在床上立馬撅了回去:“呸,你還有臉說,若不是你,他們的鋪子哪裡開的起來?要說丟人,最丟人的豈不是你?”
“那是他們自己弄出來的鋪子,與我有什麼相乾?這話我都說了多少遍了,可你哪次聽進去了?要我說,這鋪子之所以能開的起來,還得多謝你呢?”
蕭叢雲冷笑:“還能扯到我頭上?”
她下巴一揚,等著看建平伯能說出什麼狗屁東西來。
建平伯嘴賤,故意氣她:“可不是麼,你以為她開鋪子做吃食的牛奶是從哪兒來的,還不是你之前大出血給的那些水牛?”
蕭叢雲瞪過去:“少拿我尋開心,那些牛分明是病牛!”
“在你手上是病牛,在人家手上可就不一定了,那牛如今養的真好,比你莊子上的黃牛還好麼,且產的奶還多,取之不儘,用之不竭。如今人家做出來的吃食一價難求,整個京城都在誇,可不得多謝夫人麼?若沒有夫人的病牛,那來八珍閣今日之風光?”建平伯得瑟地說完之後還嫌不夠,又故意給蕭叢雲添堵,“夫人真是好心腸,送了嫁妝又送了幾百頭牛,真不愧是嫡出公主,要說待他們夫妻好,我隻能排第二,夫人才是第一,疼原配之女如親女,佩服佩服。”
“你——”蕭叢雲扯著床被,作勢要跟建平伯撕打起來,卻見外頭周氏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
見了蕭叢雲,周氏慌道:“不好了夫人,宮裡傳來了旨意,說聖上要禁您的足!”
“什麼?”蕭叢雲難以置信。
“哈哈哈……該!”建平伯吹了吹胡子,笑得好不痛快:“叫你如此囂張,這下遭報應了吧?”
蕭叢雲顧不上建平伯,連連追問禁足一事。
周氏支支吾吾,最後才說是因為今兒砸鋪子被聖上知道了,所以才叫人過來傳話。
建平伯心裡那個痛快。
自以為看夠了笑話的他嘲諷完兩句,忽然覺得不妥,於是立馬找了個機會溜走。
剛出院子,便又聽到裡頭傳來摔打的聲音。
建平伯更加洋洋得意,瞧,他都已經將蕭叢雲的脾氣摸得透透的了,連她什麼時候發火都能掐得如此精準。
不過蕭叢雲縱然胡鬨,有句話卻說得不錯,這鋪子不是什麼好東西。他今兒已經被鄭秋玉含沙射影地嘲笑過一番了,道他治家不嚴,才會逼得女兒女婿出門自立門戶。建平伯平生最要麵子,便是蕭叢雲不鬨,其實建平伯也不願意讓著鋪子繼續開下去的。
一直在外麵像什麼話,回來住才是正經的?
另一邊,周律也知道了蘇音今日受的委屈。
不過難得的是,他娘子今兒竟然沒吵輸,反而徹徹底底地揪住了這對母女倆的痛腳。讓她們好一頓生氣。
周律毫不猶豫地誇了她一頓,對擊垮蕭叢雲的念頭又緊迫了幾分。本來他想徐徐圖之,但人家都欺負上門了,他還考慮那麼多做什麼?
既然要報複,那就報複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好在程舅舅沒讓周律等多久。
又過了十餘天,程舅舅口中的芳若終於到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