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音感激道:“多謝夫人仗義執言。”
“我這邊也是有求於人。”邊夫人極為自然地引出了自己今日的目的,“昨兒管事帶回了一盒南瓜餅,今日不知還有沒有?”
“有的。”蘇音叫人取了一盒剛做的,又道,“這餅的食材並不取自大梁所產,我擔心彆人吃不慣,這才做的少。”
邊夫人想起自家那看東西對這南瓜的重視,立即拉住蘇音的手,擺出一副極感興趣的模樣:“難道是什麼稀有之物?可否容我一觀?”
蘇音就等著她這句呢。
莞爾一笑,順勢關了鋪子,領著邊夫人去了莊子上。
一路上,邊夫人與蘇音說說笑笑,十分投契。
難得的是,邊夫人不管說什麼蘇音都接得上。這博學心細的性子,倒是讓邊夫人很喜歡,就連她性格懦弱這一點,邊夫人也不再介意了。
及至莊上,邊夫人才看到了那南瓜的真容。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邊夫人雖是內宅女眷,可看到這些狀如水桶一般大的南瓜依舊驚訝不已。
待發現這一根南瓜藤上麵能長好幾個南瓜,且個個都不小時,邊夫人看向蘇音的神情都變了。
這是真高產,不是吹噓出來的。
蘇音也知道,魚兒既已上鉤,還怕拿不下?邊夫人已經來了,如今隻能魏大人前來結交。
蘇音繼續道:“這南瓜種出來之後,我也不知它究竟是何物,是夫君見多識廣,叫出了名字又說出了來曆,我才知道這是番邦之物。”
蘇音說完,見邊夫人又多了幾分慎重。
這南瓜可關乎到自家老頭子能不能壓得過楊相!
為表地主之誼,臨走之前,蘇音還挑了一個最大的南瓜贈與邊夫人。
邊夫人不客氣地收下了,臨走前忽然拉著蘇音的手道:
“我素來喜歡有人結交,也愛在府中擺些席宴。十天後我家姑娘生辰,不知蘇夫人可願意賞臉?”
蘇音將手搭在她手上:“榮幸之至。”
邊夫人心道穩了,這回她已將蘇夫人拿下了,遂高高興興帶著那個大南瓜回了府。
晚上魏斯年忙完後回家休息時,蘇夫人又迫不及待地將瓜拿出來,說起了今日的事。
“……我看的分明,那麼小小一塊地方,竟然長了好幾百個南瓜,個頭還都不小。這縱然是那周監牧夫婦精心侍弄的結果,可若南瓜不高產,他們再有本事也養不成這樣。”說完,邊夫人感慨,“沒想到這周監牧本事倒還不小呢,既然養馬又能種地,我看著,一向是前途無量的模樣。”
魏斯年摸著手下的南瓜,心中像是揣了一條兔子,激動得砰砰直跳。他可不管什麼前途無量,他在乎的隻有那一畝三分地的收成,魏斯年壓住激動問道:“那你估摸著,一畝地能收多少斤南瓜?”
邊夫人橫了他一眼:“這我哪知道?何必問我呢,你自個兒叫人過去稱一稱不就行了?”
魏斯年心痛不已,抱著南瓜:“你當我不想?我今兒一直想去見一見周監牧,可惜始終不得空。若此事為真,我定要幫他在聖上麵前記一大功!”
且此事為真的話,他也能趁機將周監牧拉到他這邊,興許還能借此壓過楊秉璋那個廢物!
這件事兒迫在眉睫,若不是聖上那邊逼的緊,他真恨不得明日就攜官員去摘瓜。
可惜了,他不得空。
這事兒魏斯年也不想叫外人知道,萬一那些人嘴巴不緊,被楊秉璋知道可就不好了!
雖然沒怎麼說話過,但在不知不覺間,魏斯年竟然已經將周律看做是自己人了。
一連忙了兩日,就在魏斯年查清楚京畿一帶每歲往來貿易數額,滿心以為自己完成了聖上交給的任務、終於可以見一見周律的時候,聖上忽然將他們叫出宮,表示自己要知道的是整個大梁對回紇貿易的總數,並不僅僅隻有京畿一帶。
言畢,聖上還給他們三人一人劃了一片地,命楊秉璋往北,魏斯年往南,劉子度往西,要在一月之內給他查清楚全部的數額。
務必詳儘,務必準確,務必要快!
聖上比他們還要著急,隻是再著急也得將準備工作做好。開通關市牽扯甚遠,隻有將這些都查清楚了,當今才能放心大膽地與回紇人在邊境一帶交易。
隻是可憐了三位丞相,平白無故多了這催人命的差事。
尤其是魏斯年,他心急如焚,眼瞧著能見到周律了,怎麼偏偏又出了岔子?
等他辦完這件事情回來,南瓜還在嗎?
急死人了!
魏斯年正在愁周律的事,殊不知周律也有要愁的事。
他被禦史彈劾了。
就在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