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戟也沒想到,這麼要緊的事,聖上竟然還記著他?不過看熱鬨誰不喜歡呢,方戟二話沒說就跟去了。
朝中餘下人見狀也想跟著過去湊湊,還沒跟上去,就被聖上攆了回來,嫌他們礙事兒。
眾人不忿,一時都怪上了禦史台。覺得聖上的火氣本來是衝著禦史台發的,都是因為禦史台沒事找事,挑人家的錯,如今可好了,害的他們也被牽連不能跟著過去。
晦氣!
禦史台以陳大人為首的不樂意了,真因為他們禦史好惹的?
“既然不痛快,方才也未見你們站出來反駁。”
“如今反駁也不遲。”
“呸,你既然這麼硬氣,下次大朝會就參你一本,人模狗樣,還娶了六房小妾,就該叫聖上聽聽你是怎麼治家的。”
吵架揭人短,最為可惡。本來是禦史台跟太仆寺的爭鋒,現在徹底變了味了。禦史台成為千夫所指,在場被留下來的,沒有一個不討厭他們。
一群人吵吵鬨鬨,旁人的宮人已經見怪不怪了。吵吧吵吧,哪天不吵還不習慣呢。反正聖上已經走了,他們愛怎麼吵怎麼吵。
魏斯年這一行人,則直接去太仆寺接了周律,兩車人浩浩蕩蕩地朝著溫泉山莊去了。
張典廄畢恭畢敬地將人送走,抬頭看到太常寺門口門神一般的甄守文,不客氣地還了一個白眼,掉頭就回去了。
甄守文沉默半晌,最後悶悶不樂地回去了。
聽說上次馬球賽,聖上還親自過去看了,太仆寺如今風頭正盛,壓了他們太多。
太常寺有朝一日竟會輸得這麼徹底,甄守文不能接受……
三刻鐘過後,當今終於到了這溫泉山莊,見到了魏斯年口中高產的南瓜。
一行數人直接驚在原地,不論是蕭琰還是方戟,都對這高產的南瓜讚歎不已。
“想不到番邦竟有這樣的種子!”
當今也久久不能平靜。不用稱,光看這些臥在地上的瓜,當今便知道這南瓜的意義所在了。他又想起了這南瓜最難得的是不挑地方,便是在荒草地上都能種。
大梁雖然太平了,但內憂外患都在,百姓也常有吃不飽肚子的情況,若遇上災荒年份,更有數不清的流民。倘若著南瓜能夠推廣之全國,勢必會造福於百姓,造福於社稷!
他這個皇帝,少不得也會因此青史留名。
當今本來以為自己不在乎那些身外之名,可如今,這南瓜活生生的擺在自己眼前時,他才知道自己有多激動!
當今拍著周律的肩膀,止不住地道:“朕得周卿,如魚得水!”
又能養馬,又能養牛,妻子還會種地,這夫妻二人怕不是上天賜給他們的福將?
想到他那糟心的妹妹跟糟心的外甥女,聖上便慶幸自己當時手段夠硬,沒讓她們二人得逞。若不然,這兩個副將還不得折在她們手裡?
周律甚是謙卑,隻說:“聖上謬讚,隻是僥幸罷了。”
魏斯年微微一笑,他並不意外聖上會會有這個反應,等聽到周律的謙虛之語,他卻道:“周監牧這話可就真自謙了,倘若這是僥幸所得,為何旁人卻種不出來?”
魏斯年既然捧著周律上來了,就不介意再捧得高些,遂道:“周監牧夫妻二人可是為大梁立下了天大的功勞,此番聖上忙完之後,可不能忘了論功行賞。”
當今深深地望了周律一眼,篤定道:“必不能忘。”
長樂宮中。
晨起用完早膳,正散步於園中的祖孫二人也在閒話家常。
蘇卿這陣子侍奉太後,十分精心。她自然也不是無所求,蘇卿最惦記得便是出身,如今母親不在,她更需要一個名正言順的出身,所以這些日子不動聲色地暗示了一番。
太後也不是鐵石心腸,哪能讓親外孫女受委屈。
遂許諾:“阿卿放心,這事兒外祖母應了,回頭便讓你舅舅下旨。”
蘇卿咬了咬唇:“舅舅會同意嗎?”
“放心。”太後一口應下,“哪個舅舅會不疼外甥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