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遠見卓識,活該人家先賺錢。如今沈自芳可一點不懷疑跟著周律就能賺錢這件事了。
“這次彆人占了先,若是有下次,你們可不要再猶豫了。我這裡也會給你們留意著,一旦知府大人有了新消息,必會儘快告知你們。”
沈自芳說完,眾人也就隻好道謝了。倒是有人說,他們也可以跟著一塊兒養鱖魚,隻要府城這邊去他們那兒教一教就夠了。可沈自芳卻沒有接這句話,隻是推脫道:
“府城哪有這麼多的人,知府大人帶著幾個去了餘乾縣之後,衙門裡頭辦事兒的本就少了好些,再派先去你們各自縣衙,那府城徹底沒了人了。你們若是真想養,過些日子派些人去餘乾縣就是了,想來杜縣令也不是小氣的。”
眾人想到杜言放,的確不是小氣的,但他們過去,豈不是對著餘乾縣低頭,第一個養鱖魚,那是敢為人先,第二個不經同意巴巴地趕過去學,那就是拾人牙慧了,他們還沒有這麼不要臉。
如此也就隻能按耐不動了,盼就盼著知府大人能早日也給他們量身定製一套養殖方案來,讓他們也能跟著沾沾光,早日富貴。
沈自芳輕易就安撫了眾人,但他說的缺人,可不是隨便說說的。
要說府衙裡頭最要命的事,毫無疑問就是缺人了,周律身為知府,除了在外巡查授課,在內還要處理各種公文審理,各式各樣的案件。後者雖然也有人幫襯,但最終做決定的還是周律。
且這段時間衙門有不少人派了外放,人手本就不夠用。
好在吏選不日便開始了,周律一邊看著出題進度,一邊已經加緊打聽,看看有沒有合適的人選了。他需要機靈懂變通且心思正的,最好能跟王金定、程銘他們一樣。
餘乾縣的事周律派程銘前去盯著後,自己便一心一意地放在這吏選上了。
這選吏跟選官不同,沒有那麼多的講究,對於出身也放的很開,隻要家世清白,未曾作奸犯科,基本都能過去考。
但是考的內容各有偏向,若是沒點天賦本事,仍是考不上的。
而對於考上的人來說,還有留在府城跟繼續考去京城兩種選擇。
其它地方的人若是有機會,肯定是考去京城的,畢竟京城機會多,貴人也多,沒準什麼時候就一飛衝天了。可是對於饒州的考生來說,進了京還未必有留下來好使。
這短短大半年的功夫,他們便親眼見證了饒州的細微變化,如今幾乎家家戶戶都學著養起了銀魚,富貴人家的自己單獨養,貧窮些的,整個村子湊在一塊一起養。知府大人才來多久啊,身邊就已有了這樣的變化,更彆說往後了,翻天覆地說不定也是有的。去京城未必能高中,但若留下,肯定能在知府大人的手底下乾出一派事業的。
是以饒州一帶赴京考試的人並不多。
周律自然更高興了,他上書跟皇上解釋了一番饒州缺人的情況後,便不客氣地將這些留下的人都收入囊中了。
他挑了足足百人,一百人留在府城,餘下兩百人分散到各個衙門。鑒於如今饒州正要推廣水產養殖,所以此次選出來的人,大多出身農戶,且多少懂些養殖的本事,留給各地方衙門再合適不過了。
留在周律這邊的人,周律也是格外用心,哪怕他再忙,每日也會分出點時間給這些人講課。
鑒於這裡是饒州,所講的便是水產養殖。除了這些新進的小吏,原先衙門的人隻要願意聽,都可以過來聽講。周律自己精力有限,其他就一個人,又沒有頭六臂,實在沒辦法兼顧太多。若是有人能替他料理這些,哪怕隻是做些簡單的,那自己也會輕鬆不少。
幾天裡,每到周律講課的時候,人總是來的格外齊整。後來各地縣衙的人聽說之後,也會每日派個人過來聽講。
沈自芳跟賈斯也想來,可是他們兩個人一個負責螃蟹一個負責銀魚,哪一個都脫不來身。隻能守在原地,等著其他人告訴他們周律今兒又說了什麼。越聽,越覺得有點不安。
知府大人對這些新人這麼器重,往後該不會新人勝舊人了吧?
霎時間,一股濃濃的危機感席卷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