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自芳與眾人一頓,接著豁然開朗。
是啊,周大人雖然回不來,但是他們可以調去京城!雖然這件事兒聽著也是遙不可及,但卻並非毫無可能。
周律繼續鼓勵道:“如今朝中缺人,每年各部都要考試選官,隻要考中便能去高升去京城。除此之外,再有便是被貴人相中了,譬如先前的賈睿等,如今聽說也在京城混得風生水起。”
周律還是很看好賈斯沈自芳他們的:“旁人可以,你們就更不用說了,隻盼著我能早日在京城聽到你們的消息。”
賈斯等人聽得心中激動難耐,恨不得現在就去考個試。俗話說,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若真有機會在前麵,他們定然會衝一衝的。
分明是離愁彆緒的分彆之景,結果被周律三兩句話便扭轉了氛圍。
再看這些人,雖然仍有些舍不得,但是更多的是躍躍欲試的鬥誌。
周律覺得甚好,離開麼,自然要高高興興地離開。
他覺得一切穩妥了,這才帶著妻兒,領著程銘跟章書華一家,登上了船。
周律一登船,旁邊守著的百姓也不由自主地往前靠了過去,都想送一送。
周律怕他們跌落到水中,忙站在船頭高呼:“莫要往前擠了,都回去吧,往後若有機會,一定還會回來的。”
他揮著手,讓眾人回去。
“都回去吧,彆耽誤了手頭的事兒……”
隻是百姓哪裡能聽呢,仍然守在碼頭上,有人高呼給周律送行,有人垂淚,但更多的人隻是默默注視著眼前這條船。
船上站的這一位,給了每一位饒州人以希望。若是沒有他,如今的饒州仍舊貧窮困頓。
他們也由衷地期盼著,往後的周大人能一路順風順水,平安無虞。
周律牽著兒子的手,站在原地回望著眾人。
貨船什麼時候駛離,他都不知道。可周律知道,未來的饒州會越來越好的。
許久過後,碼頭上眾人的臉漸漸模糊起來,周懿才開了口,還帶著明顯的鼻音:“我們真的能回來嗎?”
“能的,隻要有心。”
任官的時候沒機會,致仕的時候總有機會吧。
周懿緊緊地握住他爹的手。
是的,一定會的。
周懿又看向他們行駛的方向:“爹,京城真的有那麼好嗎?”
周律答得模糊:“反正是個有趣的地方。”
“多有趣呢?”
“等咱們去了就知道了。”
與此同時,京城裡已經有不少人得知承平侯即將回京的消息。
誰還能不知道呢,這幾天聖上天天把周律的名字掛在嘴邊,那位老尚書又離京了,留下的位置還沒有人頂上,這職位是留給誰的?不言而喻。
這事兒讓眾人警惕心直接拉滿,承平侯是誰,那是當今聖上放在心坎上的人,是不管做什麼事都能在聖上這兒排得上號的人。當初他不在京城的時候,都能在京城裡頭攪風攪雨,在聖上跟前搬弄是非;如今他即將回京,往後就在聖上眼皮子底下做官,以後他們這些臣子豈不是更沒有出路了?
不少人愁眉苦臉,甚至已經開始提前報團了,總不能到時候風頭全被周律一個人搶了吧。他們不受寵,唯有團結起來才能不被周律打得毫無反擊之力。
楊秉璋本來應該同他們一個鼻孔出氣的,但他如今對周律已經有所改觀,也很難以最大的惡意來揣測周律。
有多少人排斥周律,便有多少人盼星星盼月亮,盼著他回來。以溫肅知為首的昌平縣官員,以周睿為首的饒州官員,加上以太仆寺為首的同僚們,早已經惦記周律多時了。
他們雖然沒有商議過,但卻都打定主意,等周律回京之後,大家一定要聚在一塊,好好熱鬨熱鬨。
這麼多年沒見麵,如今再相聚,實在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