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我剛才沒打岔,你現在是不是就屁顛顛跑周家去了?”陸母沒有把手機還給陸思珈的意思,而是板著臉教育道,“那我得提醒你,訂了婚也不能這麼隨意,見深還沒來咱們家做客呢,你就眼巴巴的先上了門,想讓外人怎麼看咱們家?”
“我聽媽媽的。”不用去周家了,陸思珈高興還來不及,一點都不介意老媽的語氣,反而挽著她的手臂笑眯眯的道,“我本來就不想去的,以後就叫他來咱們家,我才不過去。”
陸思珈說得是心裡話,她天性樂觀,沒心沒肺,麵對被學生在背後取外號叫“閻王”的陸老師她都毫不膽怯,偏偏在高貴優雅、輕言細語的周母麵前總有些怵得慌。
其實周母這樣有教養的貴夫人,從來不會在語言上故意為難甚至羞辱陸思珈,相反她是真心實意的為陸思珈好,每次見麵總是勸她多看點書,跟上周見深的腳步;叫她陪她出去交際,漲點見識;最好再學學才藝,培養高雅的興趣愛好。
可惜對陸思珈來說,應付沒完沒了的作業就已經讓她焦頭爛額了,哪來的美國時間培養這些高雅興趣?周母的這些建議她隻能一笑而過了。
久而久之,周母大概也覺得陸思珈無藥可救了,不再苦口婆心的勸她上進,每次見麵都變成了小型的課堂,從言語、儀態和思想等方麵對她進行培訓,估計怕陸思珈這副樣子出門丟他們家的臉。
陸思珈倒不在意周母什麼心思,反正她不是周母的兒媳婦,丟不了他們家的臉,隻是周母沒完沒了的“教誨”也讓她頭大,隻好遠著對方了。
其實隻要周父在家,陸思珈是很願意去做客的。即便周父並不如何帥氣,剃著板寸頭,虎背熊腰,一臉橫肉,很容易嚇哭小朋友的長相,但他沒有半點架子,幽默開朗,每每妙語連珠,陸思珈和男主爸爸聊天,簡直比跟男主聊天還儘興。
陸思珈和周父交情這麼鐵,也是有原因的。
因為妻子和兒子都是一副清冷、拒人千裡之外的個性,周父就很喜歡待人熱情、又開朗愛笑的孩子,然而他的身份常被人巴結,長得又凶狠,小輩裡麵不怕他、敢隨便和他說笑的少之又少。而陸思珈從來不怕他,早在他們第一次見麵,還不清楚彼此身份的時候,兩人就成了忘年交。
那時周父去學校開家長會,陸思珈憑借著關係和人緣當了個小班乾,被班主任安排招待家長,她在人群中看到“孤零零”的周父,就很善良的上去招待他了,由此跟周父一見如故。
後來,陸思珈和周見深的戀情曝光,班主任電話打到雙方家長這裡,希望他們能配合學校一起勸孩子們迷途知返。周父知道讓他讚不絕口的女同學已經成了他兒子的小女友,驚喜的直接在電話裡拍手叫好,據說當時陸思珈他們班主任臉都綠了。
枯燥的校園生活,老師和學生同樣八卦,那天陸思珈班主任打電話的時候,辦公室裡還有好幾位老師在,懷著對班主任的同情,他們把周爸爸的“豐功偉績”宣揚得人儘皆知,連陸思珈都聽說了。
當然就算沒有這一出,陸思珈也知道周父對她有多滿意,具體表現在,有周父在的聚會,周母從來不會試圖調/教她,因為她有次當著丈夫的麵,讓陸思珈改一改吃飯的動作,結果剛起了個頭,就被丈夫打斷了。
那次周父是這麼說的:“你都把見深教成什麼樣了?一點孩子樣都沒有,快放過珈珈吧!”
周母那麼個好麵子的人,在外人麵前被丈夫數落一次就夠了,當然不會給陸思珈第二次看笑話的機會,後來隻要周父在場,周母對陸思珈那是要多滿意有多滿意。
可惜周父身為他們這兒的“首富”,生意不是一般的忙,除了逢年過節,他一般是很少在家,陸思珈也就除了逢年過節,平時都不太想去周家做客。
慶幸後的陸思珈突然想起來,“可是媽,爺爺不是後天才回來嗎?”
農民出身的陸爺爺有三個兒子,大兒子就是陸父,在青陽市重點高中任教,吃皇糧的,是陸家的“驕傲”;二兒子在老家種地,因為吃苦耐勞,日子也過得不錯;小兒子書讀得不行但聰明活絡,在他們老家做生意,在縣裡買了房還買了車,生活水平不比陸思珈家差。
老爺子為有出息的老大和老三高興,自己卻不願意離開老家,早就明說了要老二給他養老。
不過每逢寒暑假,陸父親自去老家接人,老爺子還是很願意跟他來青陽市小住的。
今年是因為陸父帶畢業班,要到臘月二十幾才放假,他沒時間去接老爺子,隻好叫兄弟把老父親送過來。而陸三叔店裡的生意也是年底最忙,到這幾天稍微好了些,才有時間來青陽。
陸母聽到陸思珈的提醒,淡淡的道:“哦,那可能我記錯了。”
陸思珈:……
曆害了我的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