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管家看著年紀一大把,沒想到腿腳倒挺靈便,在這裡守莊園真是浪費了。
“那個……”許青梨心裡吐槽,麵上倒是什麼都不敢說,轉頭麵向溫嶠舟,將紙筆遞回去,輕聲道,“好像用不上了,不過還是很謝謝你。”
溫嶠舟看到她腦袋上的小人流著兩行寬麵條眼淚,手裡握著一棵斷了半截的草,表情喪得要命。很好奇這麼短的功夫,她內心又經曆了怎樣的情緒起伏。他沒有接她的東西,反問:“你很想給溫湘湘畫畫?”
她似乎對溫湘湘和舒阮印象特彆好,心裡腦補的她倆的形象都很漂亮。
不像對他,到現在還沒有任何形象。
溫嶠舟想起這事就很奇怪,按理說他跟許青梨接觸也不少了,她心裡怎麼就沒有他的形象呢?
是不敢想,還是不願意想?
溫嶠舟覺得人有時候真的很奇怪,他平常明明也不是多在意自己在彆人心裡的形象,看到也是轉眼即忘,可在許青梨這裡,越得不到答案就越想知道。
他這樣問,許青梨隻得如實回答:“也不是想畫畫,就是之前湘湘心情不太好,所以想做點彆的事情,轉移一下她的注意力。既然她有事,自然就沒必要了。”
她自認為這話說得很清楚了,可溫嶠舟聽到的重點卻是——她真的會畫畫。
每次看到許青梨腦子裡的那些畫麵,他都懷疑她不是個演員,而是個畫家。
雖說能想和能畫,其實是兩個技能,能想不一定能畫。但許青梨內心那些畫麵,實在太過細膩,尤其很多刁鑽的細節,真不是隨便一個人就能想到的。但她總是能在很短的時間內,豐富所有細節。
溫嶠舟一開始以為是她思維太過活躍,想象力天馬行空。後來有一次忽然想到,可能有些細節根本不是她當下想的,隻是習慣成自然。
現在果然得到證實,她就是會繪畫。而且,她會主動提出為溫湘湘畫畫,加上他看過她內心世界的畫風,估計畫功不俗。
溫嶠舟對許青梨越發好奇了。
他仔細看過她的詳細資料。
她是個孤兒,從小在福利院長大。
以前做義工,溫嶠舟去過福利院,對裡麵的生活多少有點了解。不說吃不飽飯吧,但條件肯定也談不上多好,更沒有多餘的錢送孩子們去培養什麼藝術修養。
許青梨能夠有機會去學跳舞,還是身體條件足夠好,加上機緣巧合——有一位舞蹈家的孫子被拐賣,輾轉流落福利院,老人家查到消息去接孫子,意外發現許青梨條件很好,便介紹她去學舞蹈。
不過,後來舞蹈家去世,他讚助的舞蹈培訓中心出了點亂子,福利院拿不出多餘錢,許青梨便被迫終止了舞蹈學習。
她這樣的條件,大概率是沒有機會學習畫畫的,是進娛樂圈後才學的嗎?還是其實她畫畫的天賦更高,隻是沒被人發現?
“你先過來坐。”溫嶠舟來了興趣,拉開旁邊的凳子。
許青梨:“啊?”
怎麼還不讓她走?
溫嶠舟看她一眼:“怎麼?不願意跟我待在一起?”
“不是,沒有。”許青梨急忙擺手,根本不敢看他,“絕對沒有。”
有也不敢直說啊,這可是她老板!
“那就坐吧。”溫嶠舟拎起旁邊的茶壺,倒了杯水推到她的方向,“你知不知道溫湘湘為什麼心情不好?”
許青梨遲疑著坐了下來——莫非溫嶠舟隻是關心妹妹?
雖然書中說他倆關係並不好,溫嶠舟對溫湘湘這個來自旁支的妹妹,彆說感情,甚至可能根本不認識。但現在從很多細節能看出來,書中和現實還是有點差異的。
溫湘湘沒有書中說的那麼跋扈,那溫嶠舟對這個妹妹可能也有感情,隻是沒怎麼表現出來。
那她應不應該告訴他實話呢?
溫嶠舟會不會為了溫湘湘,而對舒阮和霍晚楓有意見?
書中溫嶠舟最後黑化成大反派,就是因為和男女主之間起了不可調和的矛盾。
可目前看來,他們之間關係還挺好,沒什麼矛盾。
會不會溫湘湘這事,就成為矛盾起點?
原本男女主也好、反派也好,跟她都沒什麼關係,她也沒有因為穿書有一點預知能力,就想去改變誰的結局。但她社恐,怕給彆人添麻煩,也怕不小心製造矛盾——總之彆人有矛盾她管不著,但不希望這個矛盾是由自己挑起的。
許青梨一時糾結壞了,憋得臉頰微微泛紅,不確定該不該說實話。
溫嶠舟看出她在糾結,但有點不懂她在糾結什麼。
剛想問,就看到她腦袋上Q版小人的麵前,冒出了舒阮的腦袋。Q版許青梨飛快跑過去,溫柔地抱住舒阮的腦袋,將她按回虛空中,不許她冒頭。
溫嶠舟:?
更迷惑了,她到底在乾嘛?
緊接著,霍晚楓的人頭也冒了出來,他的畫風跟舒阮的相似,五官基本等比縮小,很好辨認。
不過,許青梨對霍晚楓,就遠遠沒有對舒阮那麼溫柔了。也不知道她從哪裡順出來一把錘子,“梆”一下敲在他腦袋上,將人直接敲回去了。然後可能是不太放心,怕他又冒出來,還對著他腦袋縮回去的地方補敲了好幾錘。
跟打地鼠似的。
溫嶠舟甚至看到霍晚楓是頂著滿腦袋五彩斑斕的星星縮回去的。
本來溫嶠舟還因為她心裡有霍晚楓的小人,卻沒有自己的而不爽,這下真是渾身舒爽,忍不住輕笑出聲。
許青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