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弋舟:[不能再睡了,一分一秒都不能耽擱!去食堂調監控,看誰害了老子!]
他急得都說臟話了。
喬弋舟回想起和楚燎的相處日常,雖然遊戲裡大部分是和分-身,但主區他是見過楚燎的,上來就捧著他的眼睛親了一下。
喬弋舟當時完全沒多想,現在卻因為對自己的貞操產生了危機感,才臉色鐵青了起來。
看來楚燎就是基佬,所以扮演角色裡,才變成了基佬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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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三點,所長的房間還亮著燈。
他翻看著早已殘破的紙張,裡麵密密麻麻的記載了這片無人島上的人魚習性。
“看完了大半的資料,也沒說人魚嗅覺出眾啊……”
所長覺得驚奇,看來嗅覺是初特有的能力!
這條新的發現,讓他陷入了興奮當中。對未知生物的探究欲,以及好奇心,令他每一根神經都在興奮。
德爾敲響了門:“爸爸,你現在還沒睡?”
所長那興奮的表情一收,變得冰冷了起來:“我說了,研究所裡不要叫我爸爸。”
德爾:“……是,所長。”
他眼底跳動著憎惡,卻很快就變得冷靜。
喬弋舟的消息,就是他告訴給安東尼的,他就是想接著安東尼的手,去毀掉所長的計劃,好讓他的心血成空。
所長:“怎麼了?這麼晚來找我。”
德爾:“上一代人魚的肉被盜。”
所長怒不可遏,一個耳光打在了德爾臉上:“我不是讓你看好嗎?蠢貨,連這點事都做不好!”
這力道極大,德爾朝後趔趄好幾步,頭冒金星,嘴角也滲出了血。
他憎惡得指尖都僵硬起來,手捏成了拳。平複了好幾個呼吸,才將手指微微鬆開:“是我的疏忽,請所長責罰。”
所長頭疼極了:“現在找回來才是最重要的,行了!”
德爾悶悶的說:“那條人魚在瀕死的時候選中了克裡,但我們定期給克裡它的肉,克裡的身體卻沒有太大的變化,所以我在想,是不是因為……那條人魚已經死了?”
所長凜然掃了過去:“這不是你研究的範圍,上次的巨蟒是怎麼一回事?”
德爾:“我下屬的某個研究員乾了蠢事,我已經處理好他了。”
他嘴裡的處理,自然是老辦法,不用想就知道。
所長:“趕緊把那東西追查回來,偷的人,你知道怎麼做吧?”
德爾:“是!”
所長擺了擺手,讓他趕緊走。
德爾還站在原地,所長便擰緊了眉頭:“還杵在這裡做什麼?”
德爾:“其實……我已經有懷疑對象了?”
所長:“誰?”
德爾:“安東尼,喬弋舟的室友。”
所長:“他拿上一代人魚的肉做什麼?”
德爾眼神微閃:“人魚族……不是不會接受同伴選中的孕體麼?他興許已經把那肉加入到了喬弋舟的飲食裡了。”
此言一出,惹得所長臉色大變。
想起自己數年才等到一個喬弋舟,所長臉色扭曲而猙獰。
心裡的後悔達到了頂峰。
人魚選中喬弋舟之後,他這幾天太過興奮,一心沉溺在各種研究資料裡麵,卻忽略了安東尼這顆定-時-炸-彈。
所長站起了身,表情顯得陰翳:“你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要過來問我?”
德爾:“去看人魚的人選當中,喬弋舟是23號人選,安東尼是24號。既然喬弋舟已經毀了,不如讓安東尼試試?”
所長嘲笑道:“他?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他的眼皮鬆垮,麵部的皺紋極多,一雙眼睛卻清明。
安東尼怕是打的這個主意,才敢下了手。
德爾:“但喬弋舟已經不行了,我們所有的研究資料都表明,人魚不會在選中他,現在隻能讓安東尼試試了。”
真是不死心。
所長:“去告訴安東尼,我同意了。”
德爾:“是!”
所長似笑非笑的說:“他被人魚選中還好,如果沒有選中……你知道我的意思吧?”
德爾心頭發寒,仿佛有種被看穿的感覺。
他的心思,不會已經被發現了吧?
德爾:“如果安東尼不能被人魚選中,我會把他喂變異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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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弋舟調出監控無果後,便隻能先回宿舍。
他這一覺直接睡到了中午十二點,便被急促的敲門聲給弄醒了。
喬弋舟睡眼稀鬆的走到了門口,打了個哈欠:“克裡,你怎麼這麼著急?”
克裡急忙拉著他朝前走:“所長找你!”
喬弋舟見他表情凝重,很是奇怪:“所長找我而已,怎麼這麼驚慌?”
克裡隻得停下腳步,回頭看向他:“你到底做了什麼?為什麼被初選中後,所長還會讓他加入那項計劃!”
喬弋舟疑惑,什麼那項計劃?
克裡麵露著急:“這個時間,你得多多獲取人魚的好感,所長到底怎麼了,要讓你做這種破壞人魚好感的事!”
喬弋舟連忙安撫:“你慢點說,我沒聽懂你的意思。”
克裡啞然,隻得向他解釋:“克隆人魚的壽命不長,你知道吧?”
喬弋舟點頭。
克裡:“他還剩最後十幾天壽命了,力量比剛出生時弱化太多,所長一直在等這個機會,想在手術台上解剖他!”
喬弋舟渾身發冷,腦子嗡的一聲,立刻對克裡說:“快帶我去看看!”
克裡:“克隆人魚和本體有感情連接,所長還讓你這麼做,我真想不通!”
喬弋舟沉默著,表情分外難看,一個字都沒說。
兩人很快便抵達了門口,在輸入密碼後,門才被打開。
所長手裡還拿著手術刀,見到喬弋舟和克裡:“喬研究員,你雖然隻來了研究所三個月,但你的技術我都看在眼裡,歡迎。”
喬弋舟沒有一次感覺到這樣憤怒過,包括麵對陸執的時候。
心裡的感情快要噴薄而出,無法抑製,又不想抑製。
喬弋舟:“為什麼要這麼做?”
所長還以為他指得是那件事:“以後你可以不用見人魚了,我會安排另一個人去。”
喬弋舟:“為什麼要解剖克隆人魚?”
所長才恍然大悟,臉上掛著滿是虛偽的笑容:“原來你說的是這件事。”
看來短暫的接觸當中,喬弋舟已經被人魚蠱惑了。
也難怪,這樣神秘又美麗的生物,鮮少有人不被吸引。
所長:“我還以為,我讓你參與解剖,你會很高興。”
喬弋舟胸口上下起伏,憤怒到肌肉都緊繃著:“誰TM會為了這種事而高興!”
他發怒的時候,眼瞳熠熠生輝,像是天邊的星辰。
和原先那死氣沉沉又嚴肅的模樣不同,這樣的他鮮活而熱烈,一時讓所長和克裡都看得愣神。
直到已經被麻醉的人魚開始撞擊玻璃罩時,所長才醒了過來。
“加大注入麻醉量。”
“……是。”
喬弋舟站到了克隆人魚的玻璃罩麵前,眼露冰冷:“你再進一步,彆怪我不客氣。”
克隆人魚深深的看著這一幕,原本身體已經僵硬,意識也離他很遠,可喬弋舟的聲音,卻把他從黑暗裡喚醒。
他是個道具,從一出生就明白。
長久以來被灌輸這些東西,連反抗也不會。
誰會為了道具而難過呢?
畢竟,他連一個完整的生命都算不上。
克隆人魚的手緩緩放到了玻璃罩上,深深凝視著前方的背影。他隻會發出簡單的音節,從來不會像初那樣說話,平生發出的第一次意念連接,是衝向喬弋舟的——
[我是連名字都沒有的道具,不用為了我,和他們反目。]
喬弋舟猛然朝後望去,明白了這個聲音來自於克隆人魚。
“你有。”
你叫楚燎。
他做出唇語,想要傳達給對方這句話。
克隆人魚盯著他,腦子裡忽然浮現奇怪的畫麵,令他頭疼極了。
仿佛有什麼東西,快速從腦海裡略過,快得讓人無法捉住。
喬弋舟給他太強烈的熟悉感,以至於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就有種懷念至極的感覺。
克裡著急又擔心:“你是想和所長反目嗎?你知不知道有什麼後果!你不怕嗎?”
喬弋舟:“怕,就不會這麼做了。”
他的心沉到了穀底,如果真的按照這樣的劇情發展下去的話,恐怕就真的會一直被困在遊戲裡自相殘殺了。
如果沒有係統幫他保持清醒,完全沉溺到角色裡麵,這樣的事情極有可能發生。
喬弋舟的態度如此堅決,像是真的要和他們動手那樣。
所長擰緊了眉頭,下一秒,他們便聽到了猶如歌聲那般的迷人聲音,在腦子裡回蕩了起來。
[滾。]
所長和克裡,以及屋內的所有人都跪在了地上,腦子快要被這聲音給撕碎。
所長緊咬著牙關,手肘撐地,廢了極大的力氣才抬起了頭。
怎麼會?
克隆人魚的智力低下,學習能力也極差,和初完全不能比。
可眼前的現實,卻硬生生的打了他的臉,令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隻能震驚的看著這一幕——
意念同調,這不是自然人魚才有的本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