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第 33 章 他不願灰霽麵露不安。……(2 / 2)

現在是早高峰時期,除了遛彎兒的大媽大爺,出門的大多都是年輕人,頻頻向他們投來好奇的目光。

灰霽外在條件優越,隨便穿件衛衣都很帥氣,頹不流亦是氣質出眾,十足的精英。二人並肩走在路上,再加上一個老太太走在他們中間,這個搭配回頭率高得驚人。

“你好,請問可以加一下微信嘛?”有兩位大膽的女生過來。

灰霽搖頭拒絕,要拉著頹不流離開,然而就在這時,一輛摩托車突然衝了過來。

頹不流離外婆近,條件反射地擋在外婆前麵。

“小心!”灰霽卻一把推開了他,自己撲了上去。

“沒長眼睛嗎?會不會看路啊?”摩托車停下,罵了句臟話,油門一轟走了。

“我去!”隔壁兩位女生看得目瞪口呆,“根本就是他沒長眼睛吧?”

“對啊,怎麼還好意思罵人?素質也太低了。帥哥,你沒事吧?”

“謝謝,我沒事。”頹不流說完,一把拉過灰霽,“你有沒有受傷?”

“沒有,”灰霽隻有胳膊被擦了一下,沒有放在心上。

二人互相檢查一遍,又連忙低下頭問:“外婆呢?傷到了嗎?”

“沒呢,”外婆拍了拍衣服上的灰,繼續往裡走,“就是突然撞過來過來嚇我一跳,不知道怎麼的,最近亂騎車的人越來越多。”

越來越多……

灰霽漸漸皺起了眉,警惕地打量起了周圍的環境。

“可不是,這些一個個的都不長眼,有時候都不看路,直接撞過來。”旁邊一個潑辣的女聲傳來。

灰霽抬頭,這才發現他們已經走到了家門口,剛才說話的是住在他們隔壁的鄰居。

還沒出道時,灰霽受到了她不少照顧,後來剩下外婆自己住在這裡,灰霽還特意送禮拜托過,讓她幫忙照看一下外婆。

“江姨,”灰霽主動點頭,“好久不見了。”

“可不是,現在你都成大明星了咯,”江姨笑嗬嗬地說,“我閨女想要一個你的簽名,方不方便?”

“可以,”灰霽頓了頓,轉頭對頹不流說,“你和外婆先進去吧。”

“行。”頹不流帶著外婆進了小院。

這邊江姨掃了眼門外,確定沒人後,急急忙忙把灰霽拉進了屋。

注意到對方警惕的表情,灰霽表情沉了下來:“發生什麼事了嗎?”

“可不是,我一直沒來得及跟你說,”江姨壓低了聲音,“從這個月起,我發現附近多了好多鬼鬼祟祟的人。”

灰霽想起剛才外婆的解釋,說:“我外婆說是新搬來的租戶。”

“租戶我還能認不出來?我指的是特意在老太太附近轉悠的人。而且上周老太太被電動車撞倒,膝蓋上破了一大塊皮,被我發現了還不承認,死活不讓我告訴你。”

竟然對他外婆下手?

難道是本想報複他的人,找到了外婆身邊?

“謝謝江姨,我知道了,”灰霽抬起頭,神情頓時嚴肅起來,“我會儘快把外婆接走。”

“這樣也好,”江姨點點頭,欣慰道,“老太太和你吃了這麼多苦,現在條件好了,接她過去享享福吧。”

……

灰霽回到家時,外婆正提著水壺給植物澆水,冬天植物大多休眠,看上去光禿禿的。頹不流蹲在雞籠麵前,饒有興致地看著裡麵的母雞。

“不嫌臭?”灰霽在他身旁蹲下,順手抓起一把玉米粒灑進食槽。

“還好。”頹不流雖然愛乾淨,但也沒到潔癖的程度,反而是這幾隻雞更吸引他的注意力。

見灰霽喂雞,頹不流學著灰霽的動作,有樣學樣地抓起玉米粒遞給母雞,卻沒想到收手太慢,被雞啄了手心。

頹不流:?

“……”

“噗!”灰霽沒忍住,笑出了聲。

“你還笑?”頹不流瞪了他一眼,有些哀怨地收回手。母雞的喙又堅又硬,他猝不及防被啄了一下,疼得眉頭都皺了起來。

“笨,喂雞要灑著喂,不能讓它來你的手裡吃。”灰霽罵完拉過他的手,放緩了語氣,“讓我看看,破皮了沒有?”

頹不流有些不情願地攤開掌心,倒也沒破皮,就是紅了一大片,火辣辣的疼。

“沒有傷口就好,”灰霽鬆了口氣,霸道地按住頹不流掌心,放緩了聲音,“乖,不痛不痛,揉揉就不痛了。”

頹不流有些無語:“你是在哄小孩子嗎?”

灰霽:“彆生氣,等我宰了它給你報仇。”

當天中午,頹不流就喝到了香氣四溢的土雞湯,報了屈辱至極的一啄之仇。

吃完飯後,灰霽在房間裡轉了一圈,突然對頹不流說:“這邊條件不太好,我打算把外婆接到我那邊住。”

“可以,”頹不流也很支持,“我收拾一下就搬出去。”

“不是讓你搬走的意思,”見他誤會,灰霽連忙補充道,“我在我們小區看中了一套一樓的房子,帶花園,我準備讓外婆住在那裡。”

頹不流:“那也行。”

見頹不流不再說要搬走,灰霽隱隱鬆了口氣。

當天中午,他就說服了外婆搬過去;下午,搬家公司的車已經開過來;傍晚,他們已經收拾好了外婆的新家。

客廳裡,頹不流清理雜物,突然發現了一本日記。

他還以為是灰霽的日記本,抬頭問道:“這個我可以看嗎?”

灰霽愣了一下,沉默兩秒後點頭:“可以。”

頹不流翻開,本想找一些糗事嘲笑灰霽,然而看了兩頁卻發現日記本的主人不是灰霽,而是一個精神世界豐富的女性。

沒想到意外窺見了陌生人的人生,頹不流有些尷尬,又把日記本還了回去。

灰霽挑眉:“這就不看了?”

頹不流:“抱歉,我以為是你的。”

“不是,”灰霽目光落在封麵,神情懷念,“這是我母親的日記。”

灰霽母親?

頹不流愣了一下:“那她現在……?”

“她去世了。”灰霽搖頭,接著頹不流那一頁翻開了日記。

這本日記曾是他兩世不敢觸及的傷疤,因為他害怕在其中發現,母親厭惡他的證據。

但令他自己都沒想到的是,今天他卻很自然就打開了日記本。

或許是因為他不再需要從母親身上尋求支柱,不需要這份母愛來證明他存在的價值。

亦或是他已經找到了自己的人生支柱,找到了那個足以讓他奉獻一生的人。

母親在自己眼前跳樓自殺,這對灰霽來說曾是難以承受的心結,但是現在,灰霽卻漸漸走了出來。他不再逃避,而是想了解這個與他命運息息相關的女人,當初為何會拋下年幼的孩子,獨自離世。

灰霽本以為自己會在日記中看到很多埋怨,看到母親對他的厭惡,甚至拋下他離開的證據。

可是那些負麵情緒全都沒有。

日記裡詳細地記錄了他的成長,以及孩子給她帶來的治愈。

灰霽把整本日記看完,驚訝地發現全篇沒有任何埋怨,反而字裡行間都透著愛意。

可既然如此,那她當初為什麼要自殺?

唯一的線索是日記裡提到的,季家的人曾來找過她。

那次會麵,給這個女人帶來了莫大的壓力。灰霽至今依舊記得,母親死前那段時間散發出的焦躁不安。

曾經他把那種感情理解為厭惡,嫌棄。當時的他固執地認為,若不是討厭他,母親為何會拋下他獨自離去?

可現在看來,情況真是如此嗎?

所以真相是什麼?

灰霽握著日記本,隱約窺探到了當年隱秘的一角。

“不舒服?”注意到了他的異常,頹不流主動問起。

“沒有,”灰霽垂下眼,聲音有些啞,“隻是被日記感動到了。”

頹不流愣了一下,有些心軟地揉了揉灰霽腦袋。然而下一刻,灰霽卻抓住他的手,直直把他拉進了懷裡。

猝不及防的擁抱,讓頹不流下意識反抗起來:“鬆手——”

“謝謝你。”灰霽聲音很低,幾乎是在他耳邊說著這句。

或許是他的聲音太低沉,亦或是表情看起來有些悲傷,頹不流怔了怔,最終還是沒有掙紮,任由灰霽把自己摟在懷裡。

畢竟,他也不願灰霽麵露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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